歐陽極拉住她的手,『別逞強,跟我上樓。』
『那我先上去了,你們慢用。』深雪擠出一絲笑容,她看到譚文覺得很可惜的表情。
『晚安!好好休息。』譚鈴的聲音卻很輕快,心情突然變得很好似的。
歐陽極把她拉回樓上房間,『乖乖待在這裡,別再玩花樣了!等客人一走,看我怎麼收拾你這個小東西。」 歐陽極下樓後,深雪馬上從房裡出來,進入他平日工作的書房裡。
她到處翻看,抽開櫃子的其中一個抽屜,裡面有許多的金塊,他顯然不是很在意這種東西,竟然隨意放置著。
她關上抽屜,一面察看著書房外的動靜,歐陽極還在與客人們聊天,沒有打算上樓的跡象,她於是放心大膽地繼續。
但怎 翻找也沒有用,歐陽極的重要資料都在電腦裡。深雪才要向電腦走過去,突然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來。
『你在做什麼?」 深雪嚇得站起來,『沒有!我只是……我--』
歐陽極一臉的陰沉,『我不是要你乖乖待在房裡嗎?』
『我……』深雪什麼也說不出來,她太害怕了。
『今天晚上你就是不肯讓我好過,是嗎?』
歐陽極一步一步地靠近她,深雪一步一步地往後退。
『譚文似乎很喜歡你,你利用他來令我生氣,你滿意了?』
歐陽極終於將她逼到牆邊,深雪急喘的胸部抵著他壯闊的胸膛。
深雪突然豁出去了,她的長睫不住 動著,她要證明,她也能反抗:『反正……我是你的東西,你的朋友喜歡我,你就把我送給他吧!』
歐陽極竟然笑了,好不容易,他發現深雪的另一面。
『你果然很有趣,不說話有不說話的美,伶牙利齒的時候也可愛極了,漂亮的小東西,我怎麼捨得把你拱手送人?』
歐陽極總算放開她,到吧檯前倒酒。
他拿了一杯烈酒回到她面前,『你想看我的電腦?』
深雪還弄不清楚他的心思,不敢回答他。
『今天我心情好,你把這個全部喝了,我就把電腦給你看。』
『真的?』深雪不相信他會這麼好心,半信半疑的。
『真的。』歐陽極把酒塞到她手裡。
深雪閉著眼睛、停住呼吸,將那些酒一口氣灌下。
喉嚨裡是又燙又辣,她的頭一陣暈眩。
『電腦……你答應的……』
歐陽極接住連站也站不穩的她,將她抱回房裡。
一飲而下的烈酒將深雪的雙頰燒得紼紅,她迷離的眼神足最好的催情劑,歐陽極不可能會放過今晚如此媚態萬千的她。
『抱緊我,深雪,抱緊我……」 喝了酒的深雪乖乖的兩手環住他的頸項,無心機地吃吃笑著。
食髓知味的歐陽極捧著她的臉,央求著她的愛語,『叫我歐陽,說你愛我,深雪,說!說你愛我!』
深雪卻不回答,只喃喃念著:
『電腦,你答應的……你答應我的……」 歐陽極清醒過來,深雪的心意沒有變,讓她喝了酒、哄她騙她,她也不肯說愛他。
不勝酒力的深雪終於雙手一垂倒在他懷中,歐陽極將她送上床,大手輕輕撫著她的臉龐。
她的臉還是那麼天真無邪,但總是能說出最傷害他的話。
歐陽極的手移到她的頸項上,有一瞬間,他真的想收緊手,只有讓深雪死在他懷裡,他才能永遠擁有她……
他的眼底燃起一道火焰,但他終究下不了手。
深雪仍然均勻呼吸著,毫不知情的沉睡著,他能拿她怎麼辦?
歐陽極恨自己的無力,面對自己深愛的女人,他竟是如此束手無策,太可笑了!
※
艾妮將包裝好的三打玫瑰用力抱起來,看著那個軍人忙不迭地掏出大鈔、不好意思的模樣,她突然羨慕起那個即將收到花的不知名的女孩。
能夠收到這麼多、這麼重的情意,會是多麼幸福啊!
艾妮跟前男友關弘人已分手整整一個月,一個月中,她沒有聽到他的任何消息。
關弘人離去前曾說過有空會來看她,他也許只是隨口說說,她卻下意識地在等。
唉,真是沒出息,說要走的不是她自己嗎?艾妮搖搖頭,不准自己再想了。
阿兵哥有點吃力地抱著玫瑰走了,大把的玫瑰後面,關弘人站在那裡。
她抑住雀躍,『阿關?你怎麼來了?」 關弘人不發一語,好久才說,『我剛剛,去看阿聲的父母;伯父伯母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幾歲,精神很不好……」 艾妮擔憂地看著他,『你沒事吧?』
他搖頭,『我只是有點……心情不好而已,看到你的臉,又好多了。」 艾妮故意板起臉來,『回來跟已經分手的女朋友撒嬌,好像不太好吧?』
關弘人聳聳肩,沒話找話,『花店生意怎麼樣?」 『還不是老樣子,你呢?案子順利嗎?』
一提到案子,他又有精神了,『我一定會抓到害死阿聲的兇手!你等著看吧!我們已經想出辦法來了。』
『什麼都好,』艾妮看到他那熱血澎湃的樣子就放心多了,『你可要自己照顧好身體--對了,還有大頭,你有沒有好好餵它吃東西、幫它洗澡啊?』
『啊?!』關弘人一瞼總算想起來的表情,『我最後一次喂大頭吃飯,好像是好幾天以前……』
艾妮聽得杏眼圓睜,『你怎麼可以這樣虐待大頭?它跟了你真的很可憐耶!快回去餵它吃東西吧!』
『好啦好啦!』關弘人扁著嘴咕噥著,『說來說去,我連那個臭大頭都不如……」 『關--弘--人!你說什麼?』艾妮拿了牆角的掃把來,一副準備掃他走的架勢。
『那我走羅!』他落荒而逃。
她目送著他走,好動的關弘人,走路總是蹦蹦跳跳的,艾妮講了他多少次,他也改不過來。
不過,算了,也許能目送著他這樣如釋重負的背影,也是一種幸福吧……
※
譚鈴香汗淋漓,有節奏地在歐陽極身上活動。
她塗著大紅色的指甲劃著他的肩,彷彿想在他身體上留下印記。
大紅色的指甲油其實不免俗麗,但若在譚鈴的手上,就成予一種令無法逼視的強烈美艷。當那魔女的指甲滑過身體,能將人帶註銷魂的天堂,也是地獄。
『你喜歡我嗎?』她問。
歐陽極顯得漫不經心,『為什麼問?』
『憑我譚鈴,比不上你的深雪嗎?』
『你對我真的有興趣?』歐陽極失笑。
『當然了,要不然我怎麼會來找你呢,。譚鈴嬌瞠地回答,她俯身要吻他,歐陽極卻轉開臉。
『那說你愛我。』
『好,說幾次都不是問題。』譚鈴將自己推向他,一邊輕語呢喃,『我愛你……極,我愛你……』
歐陽極一個翻身,將她壓到身下;也不碰她,也不吻她,有的只是原始的衝動,無關乎愛。
就在他們樓上的室書房,歐陽極『大方』地將電腦展示給深雪,可是出現在她面前的,是經過RSA加密過的一大堆亂碼。
坐在電腦前的深雪,久久,終於慟哭失聲。
譚鈴從房裡走出來,一開門,看到的是眼眶泛紅的深雪。
前者的瞼上浮起勝利的微笑,將還拿在手裡的一個耳環戴好,穿著極性感的譚鈴搖擺著纖腰翩然離開。
走進房裡,歐陽極剛從浴室裡出來,濕漉漉的頭髮貼著臉,古銅色的結實胸膛上滑著水珠,他一伸手就將深雪抱入懷裡。
『怎麼哭了?』他帶點明知故問的意味。
深雪瘖啞著問,『為什麼一定要留我在你身邊?為什麼不讓我自由?』
頭一回,她哭倒在他懷裡,心都要撕裂般地痛苦。
『因為我愛你。』歐陽極清清楚楚地回答。
他一直要逼她說的,其實他自己最想說。
深雪卻是張開一雙血紅色的眼睛,一字一字告訴他:『我恨你。』
※
所謂的RSA即是現今世界通用的電腦加密系統。
RSA簡單地來說,可用一個公式來表示:
兩個只能被l和它自己相除的質數P與Q,相乘之後得到N,N即為公開鑰匙,寄信者可以此公開鑰匙,加密訊息後再傳送給收信者。而P與Q即為收信者的私人鑰匙,只有知道這兩個數字的人,才能還原亂碼,得到原始的訊息。
陳家齊正為電腦程度只有上網玩連線遊戲的關弘人,惡補一些專業知識。
『聽起來不是很難嘛!』關弘人有點不以為然,『只要從N再求回P和Q不就行了嗎?這樣的話誰都能解開啊。」 陳家齊搖搖頭,他對這個在課堂上坐姿居然呈『大」字型的學生,實在沒什麼信心,『但事實卻是;若N值夠大,幾乎是沒有人能從N推算出P和Q。』
關弘人的眉心打了個結,身為老師的陳家齊只好用白話來解釋:…I 比喻好了,假設現在有一個130位數的N值,一部普通的電腦,大約要花五十年才能解開--』
『電腦都要花五十年?天啊!』關弘人有點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