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凌宵眸光一閃。「那上次我在大門口看見你的時候,你跟個男人在一起,那男人是誰?」甚至「抬棺材」那一天,他還看見那個男人一直陪伴在她的左右。
「大門口?」開心認真地想了一下,「那個就是袁大哥嘛!也就是那天抬棺材示愛的男主角,記得嗎?」
聞言,盛凌宵愣了一下,隨即失聲笑了。「既然不是男朋友,那就別去了。」
「可是……」她一點都不想在這房裡多待一秒鐘,她的目光不自覺地又瞟向那個糖果盒。
「我有話要跟你說,」見她仍一臉的不願意,盛凌宵冷聲說:「而且,你現在已經餓得腳軟,說不定等一下餓昏在半路上怎麼辦?」話中有濃濃的關懷意味。
該死!剛才為什麼要找那個爛借口?「這……好吧!」見沒法推辭,開心只好勉強了。
「你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她忍不住又偷偷瞥了糖果盒一眼。
盛凌宵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不禁失笑。「你這丫頭已經餓得什麼都想吃了,是不是?」
他走回辦公桌拿起那個糖果盒。「好吧!先讓你吃顆糖。」他邊說邊打開蓋子。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時,開心急得已不顧一切地大鹹:「不要開!」
可惜,已經太遲了!就見十幾隻赤棕色的蜜蜂從盒子裡飛出來。
盛凌宵低咒一聲。「臭丫頭!」居然對他耍陰的!
開心終於徹底知道什麼叫做害人又害己——
她做夢也沒想到,那群蜜蜂居然捨近求遠,不叮他,反而直向她撲來。
「啊——」頃刻間,她的俏臉已被螫了好幾下,痛得她哇哇大叫。她慌亂地掀起衣擺掩住頭和臉,可卻露出雪白的背腹,成了小蜜蜂們的下一個目標。
一旁的盛凌宵抄起椅背上的外套,趕緊將她整個蒙住。
「抓緊!別動!屏住呼吸!」說著,他跑去打開一扇窗,自己則拉高襯衫的衣領蒙住頭臉。
過了一會兒,「嗡嗡」聲終於遠去,他才走過去抱起一動都不敢動的開心……
* * *
「嗚……嗚……嗚……」
聲聲傷心的哭泣聲迴盪在盛凌宵的臥室裡。
坐在床邊的盛凌宵忍不住長歎一聲,大手按住額頭。這丫頭趁他送醫生出去時,自己跑去照鏡子,從那之後,就一直哭個不停!任他怎麼哄都沒有用。
「嗚……我……我不要見……見人了啦!嗚……」還不算背上的戰績,光是她的臉,就被叮了個滿頭包,共計額頭被叮了三口、左眼皮一口、左頰一口、右頰兩口、鼻頭一口,每一處都是又紅又腫,成了名副其實的豬頭。
愛美是所有女人的天性,任開心平日再怎樣灑脫,這會兒看見自己原本的漂漂亮亮的臉腫成這樣,也不禁傷心欲絕,頓時哭成了個淚人兒。
「好、好、好!那就不見!」盛凌宵輕拍著她的背哄著她。
「嗚……都是……都是你害的!嗚……」開心氣憤地撥開他的手,完全不領他的情。
也不想想那些蜜蜂是誰弄來的?這個小蠻女!,盛凌宵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不公平……嗚……為什麼……你只被叮一口……嗚……」而且只是在手背處。「嗚……太不公平了!嗚……」開心氣極地猛捶床墊。
這會兒還計較這個?盛凌宵很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別哭了!醫生說擦了藥,過兩天就會由兀全消腫,你別擔心。乖,別哭了!」他
捺著性子柔聲哄著她。
「嗚……嗚……嗚……」
可回答他的是一連串更大聲的嚎哭,盛凌宵只好繼續歎氣。
許久之後,哭聲才漸漸變弱,終至只剩下微微的鼾聲。
見她睡著了,盛凌宵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氣。他貼心地擰了一條熱毛巾為她擦臉,還小心仔細地重新替她上藥。
最後,幫她蓋好被子,他才下樓去處理公事。
* * *
第二天傍晚,開心身上的紅腫都已經消褪得七、八成,不過,最紅最腫的地方卻換成了她的大眼睛,所以,她還是不敢出門,繼續窩在盛凌宵位於六十四樓的臥室裡。
「嗯!好多了。」盛凌宵下班回來後,抓起賴在床上的她細細端詳了一下,滿意地點點頭。
開心生氣地白他一眼,對於他「害」她受了這場罪,她仍然粉不爽。
「你現在該明白害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了吧?」盛凌宵笑望著她。
「哼!還不是你先惹我的?」開心嘟著嘴怒視著他。
「那你倒先說說看,那天我會那樣對你,是什麼原因造成的?」盛凌宵臉上的笑意隱去,十足大男人的口吻道:「男人有男人的面子要顧!」
「哦!你的面子要顧!我的面子就不要顧啦?」開心十分不爽地叫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自己也想要面子,那別人呢?你想想看,你希望別人尊重你,同樣的,你是不是也應該尊重別人?」盛凌宵認真地同她講道理。他自已都暗自訝異,他幾時變得這麼有耐性,居然能捺得下性子跟個小丫頭講道理。
聞言,開心靜下心來仔細地想了一下,不得不承認他的話確實有道理。
「好吧!我明白了。」她噘著小嘴,有點不情願地應了聲。
盛凌宵明白她只是有點拉不下臉承認他的話有道理,不覺欣慰地笑了。從這件事,他更可以看到她可愛的本質,雖然她有點任性且愛胡鬧,但並非那種不講道理的驕蠻女子。
「嗯——這才乖!」他笑著捏捏她雅俏的鼻尖,引來她一陣抗議聲。
「不過,相比較後,我還是覺得我比較沒面子耶!」過了片刻,開心粉小鼻子小眼睛地加了一句,而小嘴也再度噘得高高的,顯示她的心中仍有小小的不滿。
盛凌宵的目光停駐在她紅潑潑的唇瓣上,瞳眸中掠過一道光。
「為了這件事,我已經讓吳淑芬離職了!而且,我也讓她很確切的明白,不能把這件事傳出去!所以!你放心,這件事不會再讓其他人知道了!」為免節外生枝,他隱瞞了其實還有其他的人知道這件事,反正這件事也不會再被提起,所以,他可以很肯定的向她保證。
吳淑芬已經離職,那意味著以後都不會再見到她了,開心徹底鬆了一口氣。轉念一想,他竟然為了她而叫吳淑芬走路,她心底有點感動。
「那好吧!我們算扯平了。」她心平氣和地說。
盛凌宵也鬆了一口氣。他承認,那天把她吊起來確實是過分了點,只是,當時他被她激得完全失去了理智……
真奇怪!這個小丫頭究竟是怎麼辦到的?不但能令他開懷大笑,卻也能令他勃然大怒。
「唉!」良久,開心突然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傷口還在疼嗎?」盛凌宵認真地檢視她小臉上的傷口。
「不是啦!我是在想,鬥嘴的時候,總是會說些……難聽的話,這樣一來,不是以後都不能再和你鬥嘴了嗎?這樣會很無趣耶!」開心有點悶悶不樂地說。雖然,每次她都沒有贏,可是,她還是覺得好好玩,而且,她喜歡看他笑得很開心的樣子。
盛凌宵不禁失笑。「誰說不能再和我鬥嘴的?我的意思是,以後在別人面前不可以對我無禮,但是私底下,我們仍然可以盡情的開玩笑,懂嗎?」
「我懂了!那就一言為定!」原以為從今以後都不可以再罵他的開心,頓時高興得俏臉亮了起來。
盛凌宵寵溺地搔搔她的秀髮。事實上!他並不介意她的任性和胡鬧,只是要她知分寸罷了。
「對了,你昨天不是說有事要和我說嗎?」
「哦!對喔!我現在沒秘書可用,我想叫你上來幫我。」這樣,他就能每天都見到她,隨時有機會跟她拌嘴了。盛凌宵暗自咧了咧嘴。
「你要我做你的秘書?」開心訝異地睜大眼。
盛凌宵笑著點點頭。
董事長秘書耶!聽起來好威風喔!開心虛榮地高興了好半晌,不過,最後卻癟著小嘴搖搖頭。
盛凌宵的笑意頓時隱去。「怎麼了?」
「我現在每天都能到處去逛逛,跟同事們打打屁、開開玩笑,如果在五十九樓做你的秘書,每天就只能看見你一個人,都見不到其他人,我覺得不好玩!」
她喜歡像現在這樣,四處「趴趴走」,而且做秘書只能整天待在位子上,那樣一來!何止不好玩,到時鐵定會悶死人!不過,見他的臉色有點難看,這句話她只敢擺在心裡頭。
「玩什麼玩?你要見那麼多人做什麼?」盛凌宵不高興地瞪了她一眼,開心撇撇小嘴。
他蹙起眉頭想了一會兒。
「這幾天,你先來幫我,等我請到秘書以後,你就做她的助理,往後有什麼需要跑腿的事,就讓你去。」
聞言,開心高興地拍拍手。
「好啊、好啊!這樣,我以後每天都能見到你,而且,也能見到其他人,好棒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