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遲疑了一下,香怡才點點頭答道。只是做一份傭人的工作,就有十萬塊的高薪!這麼好的事去哪裡找呀?
見她應允了,喬治·華特愉悅地露齒一笑。這個小妮子的喜惡全寫在臉上,跟她相處,他相信自己在台灣的日子將會過得很愉快。
「至於打掃方面,你隨意打掃一下就行了,不過,地下室是我的工作室,你不用打掃了……呃!也不要進去!還有,不要帶朋友來,其他的就沒什麼了。」
「好!我明白了!」頓了一下,香怡道:「呃……我想回家了……」
「這麼快?好吧!呃!你會開車嗎?」
香怡點點頭。
他隨即回身取出車鑰匙遞給她。「抱歉,我剛下飛機,又開了好幾個鐘頭的車,才來到這裡,所以,現在有點累,我就不送你回去了。」
香怡愣愣地接過車鑰匙。「你……你不怕我把你的車開走嗎?」他的車可是B字開頭的百萬名車,這個「阿豆仔」真的這樣放心讓她開走嗎?
他聳聳肩。「無論怎麼樣,我總不能讓你走路下去吧!再說,我相信你不會這樣做的!」
這個「阿豆仔」是太有錢,還是太天真了呢?香怡不禁暗自搖搖頭,不過她得承認,他的心地還滿善良的。或許,這個四分之三的「阿豆仔」真的不是一個壞的「阿豆仔」
「謝謝你!」她誠摯地向他道謝。
「不客氣,」喬治·華特笑咪咪地說。「明天見!」
「明天見!」
* * *
「豆豆,走吧!我們要回去煮飯給你的主人吃了!」這一天,香怡又帶著豆豆在山上探險一番之後,眼看時間差不多了,於是,她就帶著豆豆回去。
在這裡工作一個禮拜了,她每天的工作都很輕鬆,那個「阿豆仔」整天不是在書房裡,就是在地下室裡,只有吃飯的時候才會出現,所以,做完分內的事之後,她就帶著豆豆出來逛逛。
她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很好的僱主,不但給她很大的自由空間,而且都不挑剔,她隨便煮什麼,他都說好吃,從來不擺主人的架子。
從他的言談中,她知道這裡是他祖母的產業,他祖母生前有時會回來小住一下,不過,自從她過世之後,再加上兩年前看管這裡的管家也過世之後,這裡就空了許久。
據他所說,他是在歐洲住膩了,想換一個環境,後來想起有這個地方,所以,他就帶著豆豆過來住一陣子。
「喂!秦先生……」用過午飯後,香怡開口道。「不是跟你說過,別再叫我秦先生了嗎?聽了真不舒服!」喬治·華特苦著一張臉,「叫我阿皓,要不然就叫我『死阿豆仔』還好聽一點。」她有時生氣的時候,就會沒大沒小地叫他「死阿豆仔」。
沒見過有人居然寧願被人叫做「死阿豆仔」?!香怡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好啦、好啦!阿皓!」
「什麼事?」他立刻笑睇著她。
他的眼眸像是碧藍的海水一般,教香怡忍不住心一悸。「車鑰匙還給你,我的機車修好了!」這些日子,她都是用他的車子代步。
「嘎?那輛老傢伙還能動?!」喬治·華特低聲咕噥著,「別又在半路熄火了,到時,你又得徒步走上來。」
「喂!你這個死『阿豆仔』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來!不許你詛咒我的車子!」香怡大喊道。
「我心疼你咩!小香兒!」他粉曖昧地朝她眨眨眼。
「不許你亂叫!」香怡頓時紅了小臉!噘起小嘴直嚷著,可心跳卻不由自主的加速。這臭「阿豆仔」什麼都好,就是老喜歡逗她、惹她生氣。
「我哪有亂叫?小香兒粉好聽啊!」他捏捏她氣鼓鼓的桃腮。
「討厭啦!不要動手動腳的!」真的粉討厭耶!香怡撥開他的大手。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來!笑一個!」
香怡瞪了他一眼,沒理他,自顧自地轉身走出屋外,在白色的長椅上躺下來,拿起今天早上看到一半的小說繼續看下去。
豆豆像個跟屁蟲似的跟出來,並且跳上椅子,擠在她的身邊。
「想睡午覺了,是不是?」香怡搔搔它的耳朵。喬治·華特看見豆豆居然能光明正大地挨在她的懷裡,可他卻連捏她一下都不行,心裡頓時粉不能平衡。
「豆豆,下來!」他瞪了它一眼,命令道。
誰知豆豆卻像耳聾似的,掃都不掃他一眼。
見狀,喬治·華特牙癢癢地回身拿起一旁的飛盤。
「豆豆,我們去玩!」
豆豆懶洋洋地抬眼瞄了他一下,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顯然還是覺得偎在香怡的懷裡睡一覺有吸引力多了。
「它想睡覺啦!」香怡忍不住替豆豆說話。
「它太胖了,要運動一下!」說著說著,喬治·華特索性上前把它拖下來。「快點!」
豆豆這才一臉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他走,並且粉大牌得像是老牛走路一般,還頻頻回頭看向香怡,好像在求她替它說情似的。
看它這副樣子,香怡有點不忍,又有點想笑,不過,它確實有點過胖,所以,她就沒再阻止了。
接了幾次飛盤之後,豆豆被挑起了興致,動作也跟著敏捷起來。
「好棒喔!豆豆,加油!」香怡在一旁拍手給它鼓勵。
被她這麼一誇,豆豆高興地搖搖尾巴,然後專注地等待主人再度拋飛盤過來。
此時,喬治·華特朝豆豆喊了一句話,然後作勢要將飛盤拋給它,卻沒有真的拋給它,害它跳高身子,卻什麼都沒有接到。
幾次之後,他收起飛盤,來到香怡的身邊坐下,不再跟它玩了。
豆豆則在原地憤怒地吠了幾聲。
「喂!你為什麼捉弄它啊?」香怡忍不住替豆豆感到生氣。
喬治·華特撇撇嘴。「誰叫它剛才不理我?」而且,它受到的待遇還比他好!
「你一個大男人還跟一隻狗計較?」香怡頓時覺得有些好笑,不過,她也發覺他有時也很孩子氣。
喬治·華特扮了個鬼臉,附在她的耳邊小聲說:「它有點笨笨的,已經被我騙過很多次了!」
「哼!就說你們這些『阿豆仔』心腸不好吧!連狗都欺負!」香怡毫不客氣地賞給他一記白眼。
他則嘻皮笑臉的再扮了個鬼臉。
「對了!你剛才一直朝它喊的是什麼話啊?」她有點好奇地問道。她時常聽他跟豆豆說一種她聽不懂的語言。
「是德語!意思是,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
香怡默默地念了一遍,又問道:「你是德國人嗎?」
「我媽媽是德國人,我爸爸是中英混血兒,他們婚後在德國定居,我在德國出生、長大,所以,我的母語是德語。」喬治·華特詳細解釋道。
「哇!你的血統還真複雜耶!這樣說來,你應該算是英國人 !」香怡推算了一下,才得到答案。
「我倒寧願做你喜歡的中國人!」他笑逗著她!卻換來她一記白眼。「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討厭外國人?」
香怡的臉色一黯,沉默了片刻才道:「幾個月前,有一天我放學回家,一進門突然見到三個外國人在我們家裡,我有一點訝異,因為,我們家並沒有外國朋友,不過,我媽跟我說他們有事要聊,叫我去同學家做功課,於是,我立刻出門去了。
「我當晚回家時,有問我爸媽那些人是誰,可是他們卻說小孩子別問那麼多,我那時也沒在意,誰知兩天後我放學回家,卻見到我爸媽留了一張字條給我,說他們臨時要出國幾天,可是從此之後,他們就沒再回來了……」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一梗,眼眶也紅了。
喬治·華特立刻握住她的小手。
緩緩地吸了一口氣,她續道:「後來我有報警,可是警方只查到他們去了美國,其他的就查不到了……」
「你懷疑是那幾個外國人帶走你父母的?」這就難怪她會這麼痛恨外國人了!
「除了他們,不可能有別人了!我爸媽是教徒,他們的交友狀況一向很單純,除了親戚之外,只跟教會裡的一些教友有來往,這些人我都認得,除了那幾個外國人以外!而且,他們很少出國,每次出國都是事先計劃好的。」香怡握緊拳頭。
「那麼,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警方那邊因為沒什麼線索,他們也不想再查了,所以,我打算等賺夠錢,自己過去找,可是……可是我好怕……我怕他們……」說到這裡,她的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喬治·華特心疼地擁住她,輕拍她的背。想到她小小年紀就要承受這一些,他的心就好痛。
偎在他溫暖的懷抱裡,香怡再也忍不住的將幾個月來的擔憂和恐懼,透過淚水盡情宣洩出來。
良久之後,她的情緒才平復下來。「對不起,我把你的衣服……」
「沒關係!」喬治·華特輕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水。「你等一下把你爸媽的資料給我,我在那邊有些朋友,可以托人幫你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