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只像我,也像妳。」
「我?」她停下手邊的動作,朝著他的背皺眉,「怎麼會?這些天我看著小廣,等於看到他九年的成長,他好厲害!個性和長相都跟你一樣,簡直是你的翻版,你一定是他的偶像。」
「事實上他也有像妳的地方。」
他瞭解兒子多年來隱藏的失落感,以及平芷愛每回出現時深谷廣喜不自勝的歡愉;深谷廣像他,卻也像她,像她那愛刺激、愛冒險的個性,只不過缺乏指導,否則他必然也同母親一般,不走大門、大道。
「有嗎?」她觀察了老半天,就是不見兒子有半點像她的地力。
他回身,縱身跳入池中濺起一陣水花,嚇得她尖叫連連,他卻乘機把玩她的髮絲,憐愛不已。
「你……你真是太亂來了!我在說話耶!而且你又沒沖水。」
「不要緊。」他潑起水花往她身上輕輕淋去,柔聲道:「日子一久,妳自然會看到兒子像妳之處;還有……我想我們該有下個子嗣了!」
一個深谷廣已不能滿足他為人父的驕傲,懷抱嬰兒之喜他還未嘗夠,綜合他和她的基因造就了如此優秀的深谷廣,因此他很樂意再添幾個娃兒。
她被他的意見嚇傻了眼,又是一陣結結巴巴:「你……你說……什麼?」
他的眼中泛起奇異的光芒,每當他有所需求,就是這般笑著-促狹和邪氣。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眼中燃起的慾望,心中不禁泛起羞怯而退縮。
「別……別開玩笑!小廣是……是美麗的……意外……生孩子很痛……要花時間相…相處!」
「我懂。」他於她的胸前灑落和池水一樣熱的氣息,蜻蜓點水的挑逗輕吻。
她一陣輕顫酥麻,「你……你懂……還……還……」
他熨燙著她每一寸肌膚,進而品嚐她唇瓣的甜美,勾引著她的舌,直她不住的乞求、癱軟才暫為休止。
輕劃著她嬌美的輪廓,他沉醉的說:「生女兒好!可以像妳一般迷人。」
「我....」迷人?她失神得根本聽不懂他的呢喃:她的感覺已完全迷失在他的每個觸碰裡。
他已將她的弱點完全掌握且利用得淋漓盡致,他是唯一能獨佔她的男人!日本男人是崇尚沙文主義的,他不例外且實行更甚。
他並不認為女人適合危險二字!雖然他不厭惡她偶爾奔上屋簷的舉動,但他並不以為她可以這般為所欲為,如今可以讓他安心的方法便是讓她做孕婦。
為了孩子,她自然不會去做出任何一個可能會危害胎兒的舉動。
因為她喜愛生命。
當年的話他依然言猶在耳。
第五章
櫻視影像會社高達四十層樓。培育不少當紅偶像及團體,以嚴格的訓練出名,更成為許多青年男女為了一圓明星夢而擠破頭想進入的公司。
位於三十八層的辦公室是高層專用的地力,深谷塚司平均一天會在此處逗留三個小時,除了上主播台的一個小時,剩餘的二小時則是用來審查公司的營運及企劃案,他主持的新聞節目雖非在黃金時段播出,卻仍是收視之冠。
「主君,今日喚我來此有何事交辦?」進門者文謅謅的吐了一句繞舌的話,雙眼炯炯有神的迎向深谷塚司幽黑的瞳眸。
深谷塚司一語不發的取出飛鏢,來者眸裡立即閃過一絲瞭然。
「原來如此。還請主君見諒!您也知道我們伊賀忍者集團的『下忍』部隊跟軍方的特種部隊一樣好強鬥狠,聽聞台灣梅花幫每個成員的身手都十分了得,當然會有一較高下的念頭嘍!」
「東野!」深谷塚司撫著眉心搖頭,「別再咬文嚼字的跟我說話。」
東野遼,伊賀忍者集團的「上忍者」,又稱「智囊忍」,負責籌策作戰計劃的首腦人物;伊賀忍者集團是闇鷹流內部的特種部隊,人手分佈於警署、醫療、商業界等等,亦屬深谷塚司直接統籌管理的集團之一。
在這批忍者中就屬東野遼「中毒」最深,他挺愛學習古人的言行舉止,平日的消遣活動則是騎馬,下棋;偏偏他有一顆聰明過人的腦袋得以勝任「上忍」,深谷塚司儘管對他的用字遺詞難以忍受,迫於無奈仍必須召喚他來。
「是!」東野遼口裡答應,可習慣使然,他依然故我的說著:「主君,可否將五星鏢交予在下?」
「你應該已經明白我叫你來此的目地。」
深谷塚司把玩著五星鏢,並無歸還之意,「平靜的日子過傻了?是誰前去挑釁的?我馬上要知道。」
「請別動怒,主君。」東野遼揚起笑臉,並不畏懼深谷塚司的威嚇。「由於您英明的領導,集團內近日的確十分平靜,這些下忍做事是魯莽了些,但無非是比較的心理作祟,更何況夫人似乎很有興趣。」
「無關她是否有興趣。」深谷塚司低吼:「既然你也覺得日子過得太閒,就到台灣去協助英寺羿吧。」
「台灣?」東野遼馬上同意:「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提議,主君!那兒的小吃很不錯!不過英寺羿去那兒做什麼?這件事夠不夠份量轉移下忍們的注意力?」
梅花幫本營近日被人掀了出來,所有大小幫派因畏懼於日本的闇鷹流,只好紛紛上本營算總帳,因此英寺羿已領著這些女人暫移他處,只剩一件事還未解決!
東野遼感受到他散發的冷絕寒意,立即收起笑臉。
「請主君吩咐。」
「四龍幫,我要它徹底瓦解,還有,活捉四龍幫內一名外號軍師的男人,帶他來見我!」深谷塚司森冷的補充:「不著痕跡,亦不得讓四龍幫以外的人知道闇鷹流的介入。」
東野遼暗暗深思,自深谷塚司寒若冰霜的臉上讀出幾許訊息。
「四龍幫是台灣南部最大的幫會組織,成立至今僅三十餘年,雖然快速竄起,但是不足以用闇鷹流的人來對付他們,主君是何原因要殲滅此等小門、小派?」
「如同下忍者一般,別惹我。」
「夫人?」東野遼不愧為智囊忍,立刻確定一個事實,「那位軍師惹到夫人?」
「別多嘴,東野!」深谷塚司睇著他,眸光微寒,「英寺羿領著那班女人改設本營,在你抵台時英寺羿自會帶你去,你們愛怎麼做我都不管,全權交由你們負責,相信這不是一件難事!記住,我要的是結果。」
東野遼躺入沙發,久久才開口:「塚司,你真的是認真了!」直喚深谷塚司的名,是在卸下主僕的身份時,他對這個朋友的稱呼。
「認真?」
「對你而言,夫人除了是你的妻,你們之間存在了什麼讓你有所堅持?你明白我指的是什麼嗎?」
「存在什麼?」深谷塚司直截了當地道出他的迷思:「你指的是──愛?」
東野遼攤攤手,「沒錯!你既然講了,我也不想拐彎抹角,你一直以來都在注意夫人的行蹤和作為,讓你如此花費精力的人,對你而言總有特殊的意義。」
意義?平芷愛和他之間因深谷廣而牽繫著一份親情,無法割捨的情感隨著瞭解加深。
他相當滿意如此自然的發展,因未嘗夠,所以他樂於和她一同享受這種感覺!如今不肯配合的人卻是她。
「英寺羿陪著你長大,也和我們一般同你建立了患難與共的情誼,我、岡崎泉等人識你十多年餘,說瞭解不敢當;有關梅花本營曝光的事肯定和老爺子有關,你一向不會忤逆老爺子,他更不可能冷眼旁觀等待你的任何動作,你豈不擺明要和老爺子作對?雖然闇鷹流歸你掌權,但舊勢力仍死忠的任老爺子差遣。」
「不足為患!」深谷塚司傲然道,他從未想過要和父親起正面衝突,「掀出梅花幫本營是他抱怨不滿的把戲,我不會計較!消滅四龍幫的任務是另一回事,他不會干涉!就算想,我也會在那批老傢伙出現之前,先派些事給他們玩玩。」
深谷塚司口中的「老傢伙」,可是闇鷹流退位的長老,東野遼可沒這膽量直言不諱。
「那就行了!我很怕哪個長老會跑出來阻止,屆時的場面肯定難看。」
「放心,我不會讓他們有任何機會。」
東野遼放心之餘,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可是,一旦我去了台灣,我可不敢保證下忍部隊會乖乖聽話,不去打擾夫人。」
「那是你的問題。」深谷塚司絕情的說。
「那麼夫人呢?既然她勇於接受挑戰,就不可能靜靜的守株待兔。」
「我會讓她忙得不可開交。」深谷塚司有著十足的把握,「別讓我看到下忍部隊出沒於她身邊。」
東野遼莫可奈何的歎息,「是!主君,我會馬上去處理這件事,在我回來之前下忍部隊不會輕舉妄動的。」
「很好。」
「不過──」東野遼一手撫著下巴,一手自口袋中抽出一張字條,「有件事肯定已經來不及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