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洗,少廢話。」
「好啦!」劉靖文回憶著以前的保姆是怎麼樣幫她洗澡的,然後照做。
蘇奕瑄坐在馬桶蓋上,滿意地看著劉靖文用洗淨力強的去頭皮屑洗髮精清洗身體,用滋潤力強的牛奶沐浴乳洗滌頭髮。
「好了嗎?沖水。」
幾分鐘以後,劉靖文頭髮粘膩、身體粗糙不堪地穿上衣服。
好難受喔,身體粗得像塊菜瓜布一樣,摩擦到衣服就引來一陣痛楚。而頭髮油膩得像是掉到油田里一樣,真是噁心至極。
「穿好了嗎?等一下出去要是你爸爸問起,知道要怎麼說吧?」
「知道,澡是你幫我洗的,洗得香噴噴的。」
「知道就好。」蘇奕瑄打開門,帶著劉靖文走出浴室。
「我的頭髮還是濕的耶,你不幫我弄乾嗎?我會感冒的。」劉靖文抱怨道。
「小聲一點,你是故意讓你爸聽見嗎?」蘇奕瑄瞪了她一眼,但還是抓起毛巾擦拭她的頭髮。
「不是啦!」劉靖文扁著嘴。「我的頭髮好干喔,奕瑄你擦得好好喔,這樣我就不會感冒了。」她做作地引頸朝著樓上大喊。
「這還差不多。」蘇奕瑄輕捏了她的小鼻子一下。「不要趁我不在的時候向你爸嚼舌根啊,不然要你好看。」
「我不敢。」劉靖文唯唯諾諾。
「不敢就好,我去睡了。」
「祝你有個好夢。」劉靖文在她背後大做鬼臉。
第二天,蘇奕瑄不忘本分,六點便起來準備早餐。打開裝滿食材的冰箱,她不知道早點該準備什麼好,昨天忘了問他的喜好。
想起第一天,餐桌上擺著稀飯和醬菜,他應該喜歡吃稀飯吧。
好,就煮稀飯。
她為劉霆獷煮了一鍋稀飯,卻為自己準備了五層厚的美味三明治。
由於專心地準備三明治,一不小心稀飯汁收得太干,稀飯變成了一大團。
「沒關係,反正是他要吃的。」她嘻嘻笑著,一點都不感到不好意思。
戴上隔熱手套,她端起稀飯,轉身欲將它放在餐桌上,不期然地發現他早已端坐在餐桌前了。
哇!看到鬼了!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她怎麼一點都沒發覺?
蘇奕瑄訥訥地開口。「早!」那她剛剛的自言自語不都落入他的耳中了?丟臉死了。
「早!」劉霆獷回想起她剛剛說的話,忍不住笑了。
她還真敢,居然把做壞了的東西給他吃,還一點愧疚感都沒有。
她為他盛了一碗稀飯,並挾了一點小菜。「請用。」將碗遞給他。
「稀飯?我沒有吩咐過你,我想吃稀飯吧?」他又不是老頭子,還不到吃稀飯的年紀。
「喔,是我自己猜的,因為我來的那一天,你也在吃稀飯。」
「那不是我吃的,是武伯。」
「喔,那現在怎麼辦?我都煮了。」她困擾地盯著一大鍋的稀飯發愁。
「倒掉。」
「太浪費了!」他果然很有錢,不知人間疾苦,「倒掉」這種喪盡天良的話他都說得出口。
「不然給你吃。」
「我才不要。」要她吃這種粘成一糊的東西,她死都不願意。
「那就倒掉。」他看了眼手錶。「把那邊的三明治拿過來,我快來不及了。」
「不行,那是我的。」她丟下稀飯,跑到流理台前,緊張地護住她美味的早餐。
「給我吃糊成一團的稀飯,而你自己吃三明治?」他挑起眉。「你還真敢。」
「我是不會把三明治讓給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乖乖的吃你的稀飯。」開什麼玩笑?她是那麼容易屈服的人嗎?
「拿來,我真的要遲到了。」他不耐地再次看了一眼手錶。
「不要。」她狡獪地笑了,隨即大大地咬了一口三明治。「它是我的了。」她就不信他敢吃她的口水,必勝的笑容在她的嘴角泛開。
他霍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毫無預警地支起她的身子,讓她坐在流理台上,一如他們初識的那天晚上。
她還來不及反應,他便舉高她的手,然後就著她咬過的地方,大大地咬上一口。
「很好吃。」吞下食物後,他滿意地笑了。「我猜你不敢吃我的口水,所以這塊三明治是我的了。」
蘇奕瑄徹底呆了。這是那個嚴肅又穩重的他嗎?她老闆是不是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被壞人掉包了?
「你真的是劉霆獷嗎?」呆滯的目光,傻瓜似地問話。
「不然呢?」他笑著,趁她發呆時再咬一口。
「啊!你偷吃我的三明治!」她拍著朝她手上的三明治湊過來的頭。「這是我的!」
「我咬比你多口,這是我的。」他玩心大起地與她玩起爭奪戰。
已經好久了,自從他二十三歲,還是半大不小的年紀就半強迫地當上爸爸之後,他就像被困在牢籠一般,每天枯燥無味地上下班,哪裡也不能去,一回家就忙著照顧小文,將他的赤子之心一點一滴的都給磨蝕光了。
今天跟她開個小玩笑,他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七年前,剛從大學畢業,愛玩愛鬧,自由自在。
這種睽違已久的感覺令人好愉快啊!
「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啊,」輸人不輸陣,她也不甘示弱地連咬三大口。「現在我比你多了,嘻嘻嘻。」
他邪惡地將她的手拉到自己嘴前,堅定地握住,不讓她有機會縮回去,傾身向前。「我要吃了。」
「你好過分,怎麼可以這樣。」她氣急敗壞地大叫,不服輸地湊上去吃。
劉霆獷吃到一半,見她湊上來,正想把三明治移開,但已經來不及了。
蘇奕瑄的唇貼上了他的,她想住嘴已經來不及了,痛快地咬了他一下。
他也呆了,隨即邪惡地一笑,大手伸至她頸後攬住她,將她的頭壓向自己,兩唇相貼。
他冰涼的舌尖輕輕掃過她豐潤的唇瓣,像寫毛筆字一樣,一筆一劃慢慢地勾勒。
一股清新的古龍水味飄遊在他們之間,她睜著大眼,與他特寫的細眸相對。
他在吻她耶,好新奇的感覺喔!他的舌頭好頑皮,不停地在她嘴唇上寫字,好癢喔!
蘇奕瑄集中注意力在唇上,想感覺他寫了什麼。
嗯,一個竹部,再一個木字,然後……
笨蛋!他竟然罵她笨蛋!
他輕笑著從她的唇上離開。「我吃飽了。」
不甘示弱,她壓回他的頭,有樣學樣地以舌在他的唇上寫下白癡兩個字。
罵她笨?笑話,她不罵回來怎麼行?
「你的癡寫錯了。」想罵人還寫錯字。
她被他糾正得無地自容。「我是故意的。」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借口。
他輕笑。「你真可愛。」出自真心地讚美道。
他被掉包了!她敢確定他被掉包了!眼前這個貌似他的人絕對不是真的他!
「你老實說,你到底是誰?」她跳下流理台,警戒地拿起掃把對著他。
「別耍寶了。」對於她的動作,他微微一笑,她還真好玩。「以後小文要買任何東西,就從這裡提款,不用請示我,直接帶她去買。」他自公事包裡拿出一本存折遞給她,裡面整整存有十萬元。
「好。」劉靖文果然好用,昨天才吩咐她,今天她老爸就給了十萬元,還說買什麼都可以。
「我去上班了。」交代完畢,他朝門口走去。
「劉先生,開車小心。」她盡責地叮嚀他。
撇過臉,目光對上那個被咬得亂七八糟的三明治,一道暖流緩緩地劃過她的心窩。
蘇奕瑄第一次覺得,她為了錢以外的東西感到心動。
他的外表、他的錢……呃,不是,她又說錯了。他的風采、他微風般的輕吻讓她不自禁地紅了臉。
拿起三明治,她朝著他咬過的地方咬下一口,歎了口氣。
哎,要是他未婚該有多好。
第五章
蘇奕瑄哼著小調,從車庫裡牽出單車,準備到菜市場買菜。
才騎到大門口,武伯就突然從一旁冒出來,嚇得蘇奕瑄差點跌下來。
「我好慘呀……」武伯虛弱地拄著枴杖,神情委靡、臉色泛青地走進來。
「原來是你!嚇我一跳!」蘇奕瑄穩住身子,拍拍胸。「沒事幹麼裝成這副樣子呀?發生了什麼事?」
「都是你害我的!」武伯怨懟地控訴她。「因為你偷喝我的壯陽藥,結果害我喝的劑量短少,差一點死在床上……」
「嘻嘻嘻……」蘇奕瑄不客氣地大聲嘲笑他。「誰叫你那麼老了還想逞強。」
「唉!我好慘呀……」武伯見蘇奕瑄這個罪魁禍首不但不表達她的歉意,還恥笑他,知道跟她廢話那麼多也沒用,不如進屋去休息休息。
於是他慢吞吞地朝屋子走去。
蘇奕瑄再度將腳跨上踏板,準備騎走,屋內傳來劉靖文的喊叫聲。「蘇奕瑄,你在哪裡呀?我肚子餓了,要吃飯。」
「我在外面啦!」
劉靖文很快地跑出來。「你要去哪裡呀?!」
「買菜呀!」
「我也要去!」她最喜歡上傳統菜市場了,那裡好好玩!可惜這幾年武伯體力不太好,爸爸都直接叫小販將菜送到家,使她沒機會再到菜市場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