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會裝傻。」蘇奕瑄當他在鬧她,嬌嗔地往他手臂捶了一下,然後甜蜜蜜地攀著他的手,將頭枕在他肩膀上。
「裝傻?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他皺起眉,將她的頭推開。
蘇奕瑄愕然地瞪著他,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別告訴我,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錯過了什麼嗎?」
「你果然什麼都不記得了!」她失聲尖叫,從床上一躍而起,順便捲走被單裹住身體。「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我要你負責!」
想佔她蘇奕瑄的便宜,門兒都沒有!
失去遮蔽物的他面無表情地望著自己的赤裸,揚了揚眉。
「是你脫掉我的衣服的?」
「不是,是你自己脫的。」
他寡情的薄唇逸出了一抹笑,一個毫無溫度的笑。
「如果你想耍把戲套住我,勸你別白費心機了,我不會輕易認栽的。」女人玩的把戲他見多了,沒那麼輕易上當。
「我耍把戲?喂!你看清楚這是誰的房間好嗎?也不想想你昨天晚上做了什麼?是誰強迫我陪他的?現在過了河就想拆橋了。」她尖銳地豎起利爪,準備反撲眼前這個可惡的負心漢。
「我說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至於這件事,你還是忘了的好。」他昨天喝得那麼醉,他怎麼知道他是真的做了,還是她脫掉衣服跳上來,其實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他羞辱她!他居然在和她有了夫妻之實後翻臉不認人地羞辱她!蘇奕瑄顛躓了下,不可置信地搖著頭。
個性中的好強因子不許她軟弱,她昂起頭,盯著他此刻寡情冰冷的臉。
「我要辭職。」
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失去第一次罷了,她得堅強一些,別在他面前示弱了,讓他有機會再羞辱她。
蘇奕瑄握緊粉拳,不斷地替自己打氣。
「可以,不過要等到有人交接,你才可以走。」他也不砮嗦,一口氣便允了她。「不過,不許你接近小文半分,我怕你會欺負她!」
他正恨不得她走,在知道她對小文不好之後。
她想做他的妻子也並非不可能,問題是她連最基本,跟小文相處的問題都處理不好了,怎麼能跟他廝守一生?小文可是他的心頭肉啊!當他妻子的首要條件就是要能對小文好。
「呃!」蘇奕瑄快昏倒了!原來他什麼都知道了!所以才會如此地報復她、羞辱她!她好傻,竟然會傻傻地相信,他是喜歡她才與她發生關係,竟然會相信他會娶她!
是誰告的密?小鬼還是老鬼?她被他們害死了!
「沒問題。」賭氣地回道,挺著胸,高傲地走出房間。
再撐幾天,幾天後她就可以脫離他,這個奪去她清白的可恨男子。
她會一輩子記得他的,也會一輩子恨他。
「早安。」劉靖文端坐在餐桌前,小心翼翼地向一臉陰沉的蘇奕瑄問好。
蘇奕瑄沒有回答,只是使勁地處理手上的白雞,用黑色食用色素將它抹黑,偽裝成烏骨雞。
最好吃死他!王八蛋!蘇奕瑄忿恨地抓起雞,洩恨似地甩在水槽內。
劉靖文被她的粗暴動作嚇了一跳,踮起腳尖便要溜走,蘇奕瑄像是未卜先知似地轉過頭來。
「呃,我忘了洗手,現在馬上去洗。」劉靖文尷尬地扯出一抹笑,邊說邊向浴室逃逸。
「你不必那麼怕我,如你所願,我被你爸爸炒魷魚了。」她盯著她的背影,解嘲道。
劉靖文停下腳步,意料中的歡快並沒有降臨,反而一股莫名的惆悵籠罩了她,她竟然不希望蘇奕瑄走。
「那很好。」她口是心非地說。
蘇奕瑄沒有說什麼,她早就知道劉家父女討厭她,這沒什麼好驚訝的。
「你不是要洗手嗎?快去呀!」蘇奕瑄故作輕快地說。
「喔。」
一個穩重的腳步聲緩緩地步下樓梯,朝著廚房走來,她知道是他。
「我有話跟你說。」劉霆獷拉開椅子,臉上閃著複雜的神情。
蘇奕瑄將一個五層三明治及柳橙汁放在他面前。「什麼事?先生。」尊敬的語氣,她只是一名受雇於他的保姆。
她刻意卑屈的語氣讓他聽起來很不舒服,他瞇起眼。
「我們昨天真的發生關係嗎?」剛才她走後,他才注意到床單上的血跡,滿心的疑惑等待她的解答。
「不,我承認是我故意想嫁禍給你,我們之間什麼事也沒發生。」不管他有什麼動機,但她才不笨,不會讓他有機會再一次羞辱她。
「我是說真的,不要跟我打哈哈。」他重重地捶了桌面一下,澄汁從杯子裡跳起來,濺濕了桌面。「床上的血跡是怎麼一回事?」
「你受傷了。」她比比他臉上淺淺的傷口。「那些可能是你的血。」
「別騙我了,那攤血的位置在胯下,我沒那麼厲害,臉上有傷口,血卻流到腳底去。」他喝了一口澄汁,目光銳利到能將她穿透。「我們確實做了,對嗎?」
「那又怎樣?」蘇奕瑄拚命裝出一副拽樣。「又不是第一次了,早知道瞞不過你,我就不必大費周章的買血袋裝處女了。」
劉霆獷若有所思地盯著她,專注的眼神讓她忸怩不安,真想出口叫他別看了。
「我不會娶你,不過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畢竟這件事我也不對,我會盡力補償你。」
什麼也有不對?分明全是他的錯!蘇奕瑄哼了一聲。
好啊,既然他想補償她,那就拿錢砸她啊!砸啊!她最喜歡被錢砸的感覺了。不過她先聲明,雖然硬幣砸起來比較有感覺,但是大鈔比較實用,而且能達到補償的目的,所以如果不是大鈔,數目不超過一百張的話,那他的補償她拒絕接受。
「我現在還沒想到,等我想到再告訴你。」不過她不會呆到馬上跟他要錢的,這麼一來不就正好證明她是個拜金女郎,出賣了自己的貞操。
「隨你。」劉霆獷輕扯嘴角,分不清是什麼意思。
「爸爸早。」劉靖文乖巧地坐到劉霆獷的身旁,吃著早餐。「爸爸昨天出車禍受傷了,我好擔心。」
「對不起,爸爸
「我很好,理賠的事你都處理好了嗎?」
「當然當然,武伯我辦事,先生大可放心。」武伯拍胸脯,自誇道。
是喔是喔,厲害厲害,給你加加油,給你拍拍手。蘇奕瑄擠眉弄眼,不以為然地冷哼。
「啊,蟑螂!」一隻蟑螂從冰箱底竄出來,在餐桌下橫行。膽子小的劉靖文閉眼尖叫,幾乎要把腳伸到桌子上了。
「蟑螂,我好怕啊!」武伯想也沒想地坐上劉霆獷的大腿,將頭埋在他的頸邊。「先生,你一定要保護武伯啊!」
劉霆獷有趣地等待蘇奕瑄的反應,她沒有尖叫,只是呆立著。
蘇奕瑄看著一路爬到她腳邊的蟑螂,終於尖叫出聲。
「啊——」
第七章
「啊達啊啊啊——達達達啊——啊啊啊——」蘇奕瑄的尖叫在最後一秒變了調,她架勢十足地擺出李小龍的招牌POSE,嘴裡鬼吼鬼叫。「看我踩扁你!」重重地將腳往蟑螂的身上壓下。
蟑螂慘死之後,她還不放過它,不停地鞭屍,直到她滿意了為止。
「你們不用怕,它已經被我踩死了。」她將對劉霆獷的怨氣轉移到蟑螂身上後,感到輕鬆多了。
「真的嗎?」劉靖文怯怯地將摀住眼睛的手指張開一條縫,慢慢地將目光移向地上,果真蟑螂已經被踩成肉乾了。「那就好。」她放心地吁口氣。
武伯也從劉霆獷的身上站起來。「嚇死我了。」但他在看見地上的屍體後,忍不住跪了下去,臉色倏地慘白。
「小乖,我的小乖呀,你怎麼死得那麼慘?為什麼不乖乖待在巢穴裡?小乖乖……」他老淚縱橫地趴在地上,悲傷的程度會使外人以為他死了兒子。
蘇奕瑄的嘴角抽搐了下。「別告訴我,這只蟑螂是你養的。」
「沒錯。」武伯抬起頭來,目光中帶著深沉的仇恨。「你殺死了我的小乖,我要你償命。」
「它既然是你養的,那你剛才為什麼那麼怕?」
「我有癡呆症呀,一時忘記不行嗎?」武伯理直氣壯。「上次你偷喝我的壯陽藥,害我回去差點死在老婆子手上,這次又踩死我的小乖,我是招誰惹誰了呀?」說完便又戲劇性地哭了起來。
「說有癡呆症,這些你倒是記得滿清楚嘛!」說到上次的壯陽藥,味道還真不是普通的噁心。
「你偷喝他的壯陽藥?」劉霆獷饒富興味地看著她,嘴角泛著一抹笑。
壯陽藥……哈!他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是他自己亂放的,不關我的事。」這個老頭又在胡說八道了,她的名聲遲早會被他敗光。
「我跟你拼了。」武伯氣勢萬千地站起身,蘇奕瑄被他的氣勢嚇了一跳,忍不住後退了步。
完蛋了,這老頭該不會氣極抓狂,想拿刀捅她吧?不要啊!
「看我的。」武伯迅雷不及掩耳地撿起地上的蟑螂干,用力地往蘇奕瑄的身上擲去,蟑螂干在撞到她的身體後又彈回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