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承恩揉揉她的臉頰。「找到的資料夠用嗎?還是再多找一點?」
「我也不知道耶,只用兩本書就要拼出一本報告好像有點不夠,可是要看懂這兩本已經花蠻久的時間了,要是再多找的話,說不定看不完。」
「所以你要走了嗎?」
「好啊,把要用的部份拿去影印之後就可以走了。」
他們拿起書本往影印室走去,焦承恩開始影印要用的部份,凌詠航則跟在旁邊看著。
「歎,承恩。」
「怎麼啦?」
「你……跟承佑,會喜歡同樣的東西嗎?」
「基本上不太相同,怎麼問起這個?」
「好奇嘛,你們長得一樣啊。」
「可是我們的個性很不一樣。」
「那要是你們碰巧都喜歡上同一樣東西時怎麼辦?」
「這種情形蠻少發生的,所以你突然問我,我也回答不太出來。小時候應該發生過一、兩次這種情形,應該是打一架吧。」
打架?凌詠航似乎能預見到不太好的未來,她可沒這麼傾國傾城啊,絕對絕對不值得這對兄弟為了她而打架的。
「長大之後呢?」
「我真的沒想過,我們已經很久都沒遇過這樣的事了。」
「喔。」通常長大了應該會有比較成熟的處理方式吧?
不過最好是什麼事都別發生,一切就這麼平靜地過去。
焦承恩看凌詠航不太說話,想找點話題引起她的興趣。
「待會想去哪裡?」
「待會?」
「就是我們把資料印完之後。」
「可是你不是還有課?」
「那個課一次沒上沒什麼關係的。」
「真的嗎?不去上課好嗎?」
「承佑應該會去,我再問問他今天上了什麼就好了。」
喔喔,怎麼轉來轉去又提到這個名字?
「你覺得好就好。不上課你有沒有想要做什麼?」
「看你呀。」
「我?為什麼?」
「因為剛剛看你好像有點悶悶不樂,我想也許我們可以去做點讓你開心的事情。」
「我沒有悶悶不樂呀。」
「那就好。」
「不然去吃冰好了。」
「吃冰?天氣已經轉冷了,你確定嗎?」
凌詠航點點頭。「我現在真的滿想吃芋頭麥片冰,你陪我去啦,要是你覺得冷的話可以吃熱湯圓呀。」
焦承恩笑笑,把印好的資料整理好。
「走吧,等一下太冰或是吃不完我都不理你喔。」
凌詠航從焦承恩身後抱住他,整個人靠在他身上撒嬌:「理我嘛,理我嘛。」
焦承恩反手把她的手抓到他身前,用力親了一下。
一次的網球課後,焦承佑和凌詠航約好一起吃中飯。這一天,他們只是在學校裡的自助餐廳隨便吃點東西。
如同先前所協議的,他們真的盡量不要去想那一天在圖書館裡發生的事,就只是努力地當好同學。
吃完中餐之後,焦承佑跑到隔壁的福利社買了兩罐飲料,兩人就坐在餐廳裡邊喝飲料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焦承佑的右手始終放在口袋裡,凌詠航注意到他似乎握著一樣東西,而且看得出來那樣東西使他有點分神。
就在兩人的話題告一段落後,他突然把插在褲袋裡的手拿到桌面上,凌詠航看到他手裡捏著的好像是一張紙,而且還被他捏得爛爛的。
「那是什麼?」
「信。」
「情書啊?」
「是啊,我在當家教的那個小女生寫給我的。」
「真的?哇!這不是所有國中高中小女生的夢想嗎?跟高高帥帥家教老師發生夢幻戀情……」凌詠航隨即陷入自己的幻想中。
「你相信啊?」
「啊?」她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我隨口亂講的你也相信?」
「當然啊,」幻想破滅的失望應該遠大於被騙的委屈吧?「而且你剛剛還一臉正經的樣子。」
「我不接女生家教的,真的會遇上一些麻煩事。」
「喔,」凌詠航點點頭。「聽起來像個有節操的青年。」
焦承佑苦笑了一下。「是嗎?說不定你知道這封信的內容之後就不這麼認為了。」
這樣講就更讓凌詠航好奇那封信的內容了。「到底是什麼樣的信啊?你怎麼話講一半就不說了?」
焦承佑還是一臉苦澀。「我在掙扎要不要告訴你。也許跟你講之後情況會對我比較有利,可是我又不願意利用這封信……」
「等一下,什麼叫『情況對你比較有利』?什麼情況?」
「總之,要是我真的給你看了,我會覺得自己很卑劣。」
「不會啦不會啦,我怎麼會這樣看你呢?快點跟我講是什麼事嘛,你這樣話講到一半倒不如不講。」
焦承佑思考了很久,才終於下定決心。「我還是覺得應該給你看這封信,要是你知道現在的狀況,也許可以想想要怎麼保護自己。至於你看完之後要怎麼想我,一點都不重要。」
凌詠航愈聽愈覺得一頭霧水了。「你怎麼把事情講得很嚴重似的?還說我要保護自己,我會遇到什麼危險嗎?」
焦承佑終於鬆開手把那封信交出去,示意凌詠航拿去看。
凌詠航一臉疑惑地接過了,開始研究到底那封信裡有什麼玄機,焦承佑竟然要把事情講得如此嚴重。
信不算長,一下就看完了,凌詠航把看完的信放在桌上,交還給焦承佑。
焦承佑看著凌詠航,她的臉色一如他所預料地轉為慘白,並且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想,我可以瞭解你剛剛為什會講那些話了。」強迫自己鎮定了之後,凌詠航幽幽地下了個結論。
「我希望你可以瞭解,我把這封信給你看真的不是為了我自己,我是覺得你有權利知道真相。」
「嗯,」凌詠航微微點頭。「謝謝你。」
「其實,她會寫這樣的信給我也很令我意外,她大概是真的……求助無門了吧。」
「在接到這封信之前,你知道他們還……藕斷絲連?」
「大概知道。」
「很久了嗎?」
「就我所知,承恩在跟你在一起之前就跟她提過分手,可是她一直不肯答應,所以就拖到現在。」
「為什麼會一直拖著?」
「好像是……承恩覺得因為想跟你在一起就把她甩掉有點過份,所以不太忍心再對她說重話,他希望可以在傷害最小的情況下跟她平和結束。」
「所以承恩才不說他是因為喜歡上別人?可是這樣對她太不公平了。在搞不清楚全盤狀況的時候就被判出局?從這封信裡看來……她好像只是猜測有這個可能性,所以才偷偷寫信問你的。」
「確實的情況我真的不太清楚,應該是承恩提分手的次數愈來愈頻繁,她實在受不了,又找不到人問,所以就問到我身上了。」
「你有把這封信拿給承恩看了嗎?」
「怎麼可能!要是他知道媛媛還寫信來跟我訴苦、打聽消息的話肯定會不顧一切地要跟她斷絕任何聯絡……」
「也是,這樣她太可憐了。」
焦承佑不可思議地看著凌詠航。明明自己難過死了,竟還有心情管別人可不可憐!何況那個人和她現在的難過有絕對的關係。
「不過我倒是跟他講過幾次,叫他要快點把這件事解決,但他不怎麼理我就是了。」
「因為他還喜歡她啊?」
「應該不是。他只是不能忍受他所處理的事情是不完美的,他也不能接受自己是個負心漢,可是當他發現事情已經不是他可以解決的時候,就只好放著,看看會不會有轉機出現。」
「會有什麼轉機?」
「很難說。」焦承佑聳聳肩。「也許他希望媛媛會突然交一個新男朋友,那他就可以不帶任何罪惡感地離開她。」
「可是要是那個轉機。始終不出現呢?那這件事就不用解決了嗎?即使你現在不告訴我,並不表示我永遠都不會知道呀!要是有一天事情鬧到我絕不可能再裝聾作啞了,他打算怎麼面對我?」「你先別激動,畢竟我不是承恩,說不定他心裡已經有定見了,只是還沒做而已,先等一陣子再說吧。」
「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凌詠航一臉茫然地問道。「我該做些什麼嗎?這件事情應該已經讓他很煩心了,要是我再跟他說我已經知道這件事,應該只會讓情況糾結得更嚴重而已。」
焦承佑點點頭。「或許吧。」
凌詠航把桌上的飲料喝完。「我想回家了。」
「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啦。」
「那我陪你走到公車站。」
凌詠航沒有拒絕,拿起隨身的東西,走出餐廳,焦承佑跟在她後面,也走了出來。
沉默了好一陣之後,凌詠航重新開口了:「你對他們的事情瞭解多少啊?」
「真的不太多。你想知道什麼嗎?」
「我也不知道。不過要是你覺得我不用知道的話,也可以不告訴我。」
「我們不太干涉對方的事,所以他跟媛媛的交往情形我也不清楚,就像他也不會知道我跟我女朋友的情況一樣。就我所知,一開始是媛媛先對他示好的,他大概也覺得不錯吧,就開始跟她在一起了。但我覺得一直都是媛媛喜歡他多一些,他好像認為這段感情有點……可有可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