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紫茵羞紅地別過臉,「你在胡說些什麼?」假裝聽不懂他說的話。
揚宇揚起唇瓣,銳利地逼視著方紫茵。「你真的不懂我的心意?」
他那對彷彿會看透人心的黑眸讓她心頭一陣慌亂,她心慌地起身收走桌上的碗筷,企圖逃避那對讓人心虛的眼眸。
揚宇一把抓住方紫茵的皓腕。「別收了,我知道你在逃避,你可以不要這樣嗎?還是我讓你覺得不安?」
「不!不是……」方紫茵停下手中的動作。
「那就別拒絕我!」揚宇捧住方紫茵羞紅的臉蛋,不容許她逃避。
「你……你先出去!讓我好好理清思緒好嗎?我現在的心好亂……」方紫茵別開瞼,躲避揚宇燃燒著熱情的眼眸。
揚宇也只好妥協。「好吧!我到客廳等你。」
廚房內不斷傳出浙瀝嘩啦的水聲,方紫茵眼眸空洞地看著不斷流入排水口的水流漩渦。
揚宇站在廚房門邊看著方紫茵已經好半天了,眼見她硬是忍住眼眶內打轉的淚水不讓它掉下,好像一個無助的小孩,十分惹人憐愛。
「你一定要這樣傷害自己嗎?」
方紫茵睜著無辜的眼眸看著揚宇,一時說不出話來。
揚宇走過去一把將方紫茵攬入自己懷中,心疼地吻著她的頭髮。「是我傷害了你嗎?」
方紫茵依然不語,只是搖搖頭。
「你願意跟我談談嗎?」
「我沒事。」方紫茵冷然地拒絕了揚宇的關懷,轉身拿出冰箱內的蛋糕。
「我們來切蛋糕吧!」
揚宇豈會看不出她強撐的偽裝外表不是如此的虛弱?看著她眼底的空洞,讓他憶起在酒吧內和她的邂逅,當時的她也是這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態度。
與其說她冰冷孤傲,倒不如說她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再受傷害,隱藏在寒冰面具之下的她,其實擁有一顆比誰都要敏感纖細的心。
揚宇卻將冰箱門關上,「我並不在意這個生日,我在意的是你的感受,你懂嗎?」
方紫茵眼底泛著霧氣,悠悠地望著面露擔憂的揚宇。「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即使有滿腔的疑竇,揚宇也不敢輕易觸及她的傷口。他輕輕地拍拍她的背,「不管任何時候,只要你需要傾訴的對象,隨時都可以找我,這是約定,好嗎?」
方紫茵還以為揚宇會不死心地追問,但他卻沒有,她從眼角的餘光中瞥見他眼底的關心。
「對不起,我失態了,我不該把怨氣遷怒於你。」
「無所謂,只要你別忘記我們的約定。」他愛憐地替她梳整長髮,攏在耳後。
「約定?」
「等你想把深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說出來時,我會記得帶一個大垃圾桶來,不過前提是——你必須第一個說給我聽。」揚宇調皮地對方紫茵眨眨眼。
「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方紫茵收拾起方纔的惡劣心緒。
「你說的是真心的?」揚宇開始犧牲色相地對方紫茵擠眉弄眼,只為了逗她開心。
方紫茵終於破涕為笑,「我是真心向你道謝啦!我真懷疑,你的員工是否看過你這種表情?」
揚宇開始齜牙咧嘴,「他們不想活啦!」
「我真想看看誰有那個膽子。」
「大膽的……」揚宇沉吟了一下。「倒是有一個。」
「你那位好友唐祈?」
「咦?你怎麼知道?你該不會是暗戀我,所以偷偷調查我吧?」
「你少臭美了,這怎麼可能?」
「那是從商業週刊得知的?」
「我又不釣金龜婿,看那個做什麼?我對你的認知就僅來自於你,知道你叫揚宇,今年二十九歲,如此而已。」
「那你怎麼會知道唐祈是我的死黨?」
「上一次我們去試車時,一直打行動電話跟你報告的那個人不就是唐祈嗎?我是從你跟他的談話中猜想的。」
「不會吧?你真的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就只知道最簡單的名字和年紀?」
「不相干的人不必記得一清二楚吧?」
揚宇聽了簡直快嘔死了,虧他還對這女人百般照料、牽腸掛肚的!
「我算不相干的人嗎?」揚宇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問題。
「那是之前,我答應你,以後我一定盡量將你的偉大事跡、風光偉業仔仔細細、一字不漏地聽進去,這樣可以了吧?」方紫茵溫柔地拍拍揚宇的背,將他推出廚房。
揚宇一臉猙獰地大叫:「方小姐,你很不道德耶!」
方紫茵不解地微張小嘴。「這跟道德有什麼關係?」
「你在跟我裝傻嗎?你認為我會有閒工夫陪一個女人喝咖啡,花一下午的時間陪她試車?我從來不曾花這麼多心思在一個女人身上,會這麼犧牲就只有一個原因,你難道真的不知道?」他可不會讓她有裝傻的機會。
方紫茵無辜地翻翻白眼。「好吧!那就當我問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
「告訴我,你真的不瞭解嗎?」今天不逼出她一點真心,他才不肯罷休呢!
「唉……」方紫茵傻笑著,就是不肯給揚宇一個明確的答案。「你要不要切蛋糕啦?再不慶祝,時間就要過了。」
「要慶祝也得先確定你的心意。」揚宇柔聲問道:「承認你心中也有我的存在,真的這麼困難嗎?」
「唉……」在她還未完全確定自己已經忘卻前一段不堪的戀情時,就承認自己對他也有同樣的感情,對他似乎不太公平。
揚宇低沉的嗓音有如絲絨般平滑柔軟。「如果你不肯親口說出來,那我就當作你默認心中也有我哦!」
方紫茵滿臉疑惑,不瞭解揚宇的動機。
「既然不肯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那就以行動來表示好了。」揚宇臉上的笑容詭異極了。
他突然捧住她迷惑的臉蛋,目光定在她瑰麗的唇瓣上,緩緩將頭低向她,倏地噙住她的紅唇,先是細細品嚐著渴望已久的甜蜜滋味,漸漸變成驚心動魄的熾熱狂吻,逼她與他一起投入。
「唔……」方紫茵錯愕地瞪大杏眼,盯著揚宇在她面前過分放大的俊臉,不敢相信他居然用這種方式來索取他要的答案。
她的意識逐漸昏沉,只能迷濛地望著他執著的眼神,漸漸迷失在他的呼吸之中……
片刻之後,揚宇才依依不捨地鬆開方紫茵的豐盈雙唇,捧著她火燒般的雙頰,望著神情昏眩的她。
為什麼沒有拒絕他的吻?難道自己真的無力逃開他的魅力?
方紫茵窘迫地別開臉,不敢直視揚宇的炯炯黑眸,紅雲盈滿她的雙頰,她呼吸急促地愣愣看著他,思緒仍然陷在方纔的火熱之中。
揚宇輕揉著方紫茵柔軟的髮絲,眼中充滿濃情蜜意地舔吮她小巧的耳垂,在她耳畔發出愛語呢喃。「也許說來荒唐,但是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在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已經不知不覺地被你迷惑了,我要告訴你很簡單的三個字,卻是我最真心的誠意,那就是——我愛你!」
「我愛你」這句話是這麼地真摯,像烙印一樣豐牢地嵌在方紫茵的心坎上,那一剎那,她混沌的心緒豁然開朗,讓她清楚地看見自己的心意,她不再迷惘了!
她望著他,感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這一刻她清楚地知道自己那顆迷失的心船已經找到了停泊的港口。
車才剛停好,方紫茵不等揚宇替她開門便自行氣沖沖地下車。
方纔在餐廳裡真是丟臉死了,揚宇簡直把她當成智能不足的小孩一樣,居然很享受地一口一口地餵她吃東西,他大老闆樂在其中,殊不知週遭的人已經快要笑死了。
就算他們倆感情好,也不必搞得人盡皆知吧?害她一張臉都不知要往哪裡放了!
揚宇尾隨著方紫茵進屋,看著她因生氣而惱紅的雙頰,讓他有一種踏實的心安感覺。
他長臂一伸將她納入自己的懷中,伸手將她散亂的髮絲拂到耳後,露出氣惱的清秀嬌顏。「怎麼辦?我好喜歡看你生氣的模樣。」
「你神經病!」
「我是說真的,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冷得就像一座高不可攀的冰山,又像雲霧般縹緲,常讓我感覺摸不著、碰不到,好像隨時會消失一般。」
「你的形容詞還真虛幻!難不成我是幽靈啊?」方紫茵生氣地捶他一記。
「這樣我才能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你的存在啊!」他把她當成小女孩,愛憐地拍拍她漲紅的粉頰。
「你別老是把我當成智能不是的小女孩!」方紫茵猛然抓下正在她粉嫩臉頰上肆虐的大手。
「我是把你當成小女孩在寵耶!我明明是個聰明又有魅力的女子,怎麼會是智能不足的小女孩?」他的額貼著她的,寵溺地提醒她。
「你很討厭耶!這麼油腔滑調!都是因為你這樣,我才會覺得自己智能不足。」
揚宇捂唇低笑。「原來你是怕被人誤會,所以才生氣。」
「你討厭啦!當著眾人的面打情罵俏就算了,還在餐廳餵我吃東西,大家都在看我耶!好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