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認識銀翹,難道你連我也不認識了?」
厲勳僵硬地轉動視線移向聲源,御景王的臉孔正從樹林翳影中緩緩顯露出來。
御景王的身後還跟著一排侍衛,人人手上的火炬在黑夜裡閃亮得教人眼睛刺痛。可是,這一切都不是他怔忡的原因。
他愣愣地盯視著御景王的臉,一時間,世界陷入完全寂靜,宛如封閉的閘門被猛然炸毀,洶湧如濤的記憶在瞬間狂猛地向他衝來。
他來宣州找寒驥的遺書……有人追殺他……他掉落山崖……他殺過人,好多好多的人……不止……他還殺了寒驥!
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全像飛閃而逝的跑馬燈般晃過他腦際。
厲勳的拳頭倏地收緊,彷彿掐住了滿手的血腥。他渾身顫抖著,他想起來了,什麼部想起來了。
迷茫的視線逐漸回復焦距,他重新望向御景王,但眼神已截然不同。他僵硬地張口,緩緩地道出他此生最不願呼喚、卻又不得不呼喚的稱謂──
「久違了……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