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持。我跟柳莊主本來是一對戀人,他還有打算娶我,可是,因柳家兩老嫌我是寡婦。就要柳莊主先娶了正室才肯讓我入門,所以‥‥」「是嗎?」紫葳淡淡地說,倒是看不出她此刻的情緒。
鍾滿嬌雖對她的反應感到不解,不過,還是照原來的計畫,繼續說下去,「我只是對你有些不祝」她用憐憫的眼光看著紫葳,「畢竟柳莊主不能用愛我的心去愛你,他只是為了娶我進門才娶你的。」「你的意思是柳大哥想要娶我,只是因為想要一個傳宗接代的母豬?」「原來你懂呀!」鍾滿嬌心中高唱勝利之歌,不過,她仍佯裝一副同情的模樣。
紫葳冷眼觀看著她志得意滿的表情,心想,她未免也太好笑了,這種空泛的謊言也說得出口,真把自己當白癡呀!
起承本來在前面送著客人,忽然接到卜義的通知,告知鍾滿嬌去找紫葳示威一事,他沒想到鍾滿嬌如此不死心,他倆的事早在一年前就已清清楚楚地說明白了,本以為她是見過世面的人,已懂得輕重,想不到‥‥他氣得立刻命人叫鍾滿嬌滾出潮汐別館,連忙來到觀潮軒,看看紫葳是否有被她影響到。
來到了紫葳的房外,就聽到裡面一陣好玩的對話。
「小奴,你在幹什麼呀?」這句話當然是出自紫葳的口中。
「刺繡。」
「我當然知道刺繡,我是問你,繡這鴛鴦枕頭有什麼用處。」紫葳一副「被她打敗」的口氣。
「當然是給小姐當嫁妝呀!你跟當家的快成親了,我不替你準備一些嫁妝,到時會被別人看笑話的--哇!小姐,你沒事吧?」小奴突然轉為驚慌失措的口氣。
跌下椅子的紫葳不等她過來攙扶,就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口氣是十二萬分的急迫及吃驚。
「小奴,這話你是從哪裡聽來的?」開什麼玩笑!身為當事人的地怎麼都不知道有這一回事?!「大家都這麼說。我是聽我奶奶說的,我奶奶是聽王執事說的,王執事是‥‥」小奴開始拉拉雜雜地牽扯了一大串人,也就是每個人都知道了。
「天呀!拜託,我哪時說要嫁給柳大哥的?」紫葳亂沒形象地哀嚎著,直翻白眼。
「小姐,你是未來的主母呢!怎麼可以‥‥」在紫葳的怒視下,她才住口,不過頓了一下,又問:「小姐,你幹麼不嫁當家的?」她的口氣活像紫葳犯了什麼重大罪過似的。
而在門外的起承,更是拉長耳朵想聽紫葳的回答。
「不是不嫁,而是不能嫁。」紫葳簡單扼要地說。
「為什麼?」小奴奇怪地問道。
「我說過我不是你們這裡的人,如果我真的嫁給柳大哥了,將來怎麼可能沒有任何牽掛地回去。」紫葳像是在指導小孩似的說道。
起承站在外面聽了,心中百味雜陳,不知作何反應。
「小姐,你老說不是我們大唐人士,那你是哪裡的人?波斯、大食、東瀛‥‥」小奴把她知道的外族一一點名了。
「都不是,我是台灣人,生在千年後的年代。」紫葳歎口氣道,看到小奴那不相信的眼神,她只是扯出一朵苦笑。
頓時,屋內沉默了好一會。
「小姐,你是不是天上被貶下凡的仙女?」小奴小小聲地問,老實說,她好早就懷疑紫葳不是凡人了。
本來沉悶的氣氛,因她的這句問話一掃而空。
「小奴,你的想像力太豐富了,在我那年代你可以當名小說家了。」紫葳好笑地說。
「小說家?!」小奴不確定地又重複一次。
「就是寫那些風花雪月的人嘛!」真累,每次說得比較簡潔就要解釋老半天,紫葳無奈地想。
「你真的不是仙女呀!」小奴好失望的表情。
「我哪裡像仙女,你有看過像我如此粗魯的仙女嗎?」紫葳自嘲地說。
「可是你使當家的笑了呀。」小奴提出有力的證據。
「笑?!」紫葳一臉「莫宰羊」的表情看著她。
「對呀!平常當家的在外人面前總是冷冷的,他在外頭還有一個外號叫『冰公子』呢!」「騙人!我就沒看過他這樣,柳大哥很溫柔的,只是有時我不乖才會發火。」紫葳斜睨小奴一眼,悻悻然地說。
小奴眼睛打了個轉,也沒跟她辯了,反正當家的在小姐面前永遠都是繞指柔。
「小姐,你訂親了沒,還是你有意中人?」她又舊事重提了。
「你還真不死心。沒有!我才剛滿二十歲,才當新鮮人沒多久,那麼早找個套子往身上套幹麼!」「新鮮人?!套子?!」「大學啦!另一半也稱男朋友,唉喲!就是意中人啦!」紫葳快累死了。
「大學?!是不是就是四書之一‥‥」小奴興奮地說。
「讓我死了吧!」紫葳這下真的趴在桌上哀嚎了。
「小姐,我說錯了嗎?」小奴小心翼翼地問。
「算了,大學就是類似你們的學堂,不過,大學的等級比較高。」紫葳簡單地解釋。
「喔!」小奴點頭,不過還是有聽沒有懂,「這跟你不嫁當家的又有什麼關係?」「是沒有關係,只是我不想太早嫁人,一嫁人就不自由了,尤其是在你們這,三從四德、以夫為天的,女人一點地位都沒有;丈夫還要嫌你年老色衰,得容忍他娶小老婆,什麼跟什麼!」紫葳說得是義憤填膺。
「可是女人本來就是應該如此呀!」
「就是有你們這些女人,才會使女人一輩子抬不起頭,我才不跟別人共用一個丈夫呢!」起承聽到她那言辭不禁覺得十分好笑,心想,在他四周的已婚女性好像都是這種觀念。
「小姐,如果當家的只娶你一人,那你嫁不嫁呢?」「我不知道耶!」紫葳是真的不知道,如果真的嫁給柳大哥,那吉月華、鍾滿嬌的事件只怕會不斷地重演。
「我不想當別人眼中的第三者。」她淡淡地說,不過,言語中有一絲害怕的味道。
小奴正想問為什麼時,起承已悄悄進屋了,示意小奴不要出聲,先行出去。
小奴會意後,小聲地步出屋外,也貼心地關上門。
「小奴,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到這來,甚至身受重傷嗎?」紫葳的眼神好像飄到遙遠的地方去,「我跟金續緣兩人是十分要好的朋友。類似哥兒們一樣。他在結婚三週年的前夕拜託我幫他挑一項禮物要送給他老婆,也不知是哪個好事者把我倆在一起的事告知多疑的淩姊,淩姊早就對我有成見了,加上她的舊疾又同時復發,記得那一天‥‥」她的眼神愈來愈空洞,人也好像隨時要消失一樣。
起承害怕極了,把她抱進懷中,一面叫喚著她。
「紫葳,小葳,你知道我是誰嗎?小葳…‥」也不知花了多久的時間,紫葳才有如大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咦!柳大哥,你怎麼在這?我‥‥小奴‥‥」她一下子搞不太清楚狀況。
「你不記得剛才你說什麼了嗎?」起承神色有異地問。
「說什麼?」紫葳偏頭想了一會,最後還是放棄,「我想不起來了,柳大哥,我說了什麼嗎?」起承看了她清澈的眼睛後,不想提剛才的事。
「你說你好喜歡柳大哥,想馬上嫁給他。」他故意逗著她,藉機轉移話題。
「騙人,我才不會這麼說呢!」紫葳瞬間有如被煮熟的蝦子--從頭紅到腳。
偏偏起承一臉很酷的表情,又道:「是真的,木來我還想多玩一陣子的,既然你如此心急,我就勉強犧牲了。」看到紫葳這次的臉紅是因為生氣之故,他早已暗笑得腸子都快打結了。
「你‥‥得了便宜還賣乖。犧牲?!我才犧牲呢!我才二十歲,竟然要嫁給大我七、八歲的大叔。」紫葳不甘示弱地反擊。
「大叔?」起承一下自尊心大受傷地怪叫。
「本來嘛!三歲一距離,五歲一代溝,你一口氣多了我七、八歲,距離加代溝,當然要叫你大叔囉!」她把不是理由的理由說得頭頭是道。
「那試試這個。」起承十分邪氣地說。
就在紫葳意識到他的目的之前,他便已攫獲那兩片垂涎已久的朱唇,紫葳頓時腦袋一片空白,張著大大的眼睛,不知所措地望著他。
「閉上眼睛。」起承霸道地命令著。
紫葳本能地聽從,腦袋一清醒就想撤退,可是,起承早料到她會有此反應,已先攬住她的細腰,不容她退卻。
而紫葳在他男性氣息的包圍之下,也就投降了。
起承終於捨得離開那甜美的紅唇,紫葳低著頭藉以迴避他那熾熱的眼光,因急喘而渾身顫抖著。
老實說,起承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要不是尚存一絲理智,只怕此刻他倆已共譜「鴛鴦蝴蝶夢」了。
「你說這吻像不像大叔呀?」他對自己平穩的口氣暗自喝采。
「這算什麼,在我那年代這好比家常便飯。」紫葳死鴨子嘴硬地說,如果她不要臉紅似番茄,說話帶閃爍,那她這些話肯定非常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