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鼎鼎有名的第一美男子陪妳賞月耶,妳就一定要用這種語氣神態嗎?」他正深受打擊中。
「號稱第一美男子的不是丐幫的豐幫主嗎?」她質疑。
「有沒有搞錯,他一個乞丐會比我帥嗎?」就算真的帥,她也不能當著他的面承認。更何況一直以來,他跟丰神玉都是並駕齊驅的。
嘴角微揚,她的眸光閃了閃,「不是只有女人才會計較美醜的嗎?」
霍然轉頭去看,捉到她來不及收起的一抹揶揄,溫學爾更加的氣悶,「別的女人總是會不遺餘力的吹捧自己的男人,為什麼妳要反其道而行?」還拚命的踩啊踩,踩到讓他英雄氣短。
「我為什麼要跟別人一樣?」她不解的問。
溫學爾頓時無言以對,對呀,她為什麼要跟別的女人一樣?否則他也不會愛上她了。
「而且捧你的人那麼多,少我一個又有什麼關係?」她繼續補充說明。
有關係,非常有關係,他在心中大叫,他可以不要全天下人的讚美,但絕對不能沒有她的稱讚。
「很晚了,送我下去。」
「月色正美,不著急。」某人狀似悠閒的又喝了一口酒。
唐平平抱怨道:「是你拉我上來的。」不會武功此時是她最大的痛腳,否則她早飛身而下補眠去也,哪裡還會在這裡被迫陪著他看月亮,吹晚風。
「女人,花前月下的浪漫氣氛全讓妳毀了。」溫學爾歎氣,心頭鬱悶無限擴張,為什麼他愛上的女人沒有一點情趣呢?
「那些花前月下的女人一定是吃好住好睡眠好,」她咕噥著,「而我近一個月吃不好、睡不好,你與其讓我在這邊跟你花前月下,不如放我回去跟周公下棋,這樣我對你的好感才有可能增加。」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想踹他洩憤,這男人真是太笨了!
「妳怎麼不早說?」他跳起來。
「是你沒給我機會說的。」她無辜的說著,一吃完晚飯他就將她帶上了屋頂,沒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
溫學爾默然,是他的錯,他懺悔。伸手拉住她的手,輕鬆的躍回地面,讓唐平平重新享受腳踏實地的感覺。
「晚安。」說完她就打算當著他的面將房門關上。
他一手撐住門扉,笑道:「不介意多個室友吧?」
「介意。」斬釘截鐵的回答。
「妳不是有竹簾嗎?」他提醒她。
「別人不知道。」她堅持。
「清者自清。」
「但是眾口鑠金。」
「出家人不打誑語,也不會嚼舌根。」溫學爾及時想到少林寺這個最值得稱許的門規。
唐平平盯著他,很肯定的說:「住在寺裡的不全是出家人。」
然後「砰」的一聲,房門關闔,一點兒也不怕壓到他的手。
溫學爾沒趣的摸摸鼻子,愛上唐平平這性子有些固執的女人,感覺有點自討苦吃,抬頭看看天上那一輪圓月,他若有所思的挑眉。
她瘦了,這是顯而易見的,但是某位負責照顧她的書僮卻好像胖了呢!這種情況下,於情於理他都應該找那個變胖的傢伙問個清楚才對。
思忖了好一會兒,嘴角飛揚,踩著愉悅的腳步離開。
但正在睡夢中的三木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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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寺的清晨是忙碌的,普通僧侶做著早課,誦經聲在各大殿宇迴盪,而武僧則開始練功,發出清朗有力的喝斥聲。
最近越來越習慣在僧人的誦經聲中轉醒,唐平平伸了一個懶腰,趿鞋下了地。
打開房門的那一刻,山中清新的空氣便迎面而至,不由得深吸了口氣,人頓時從初醒時的迷茫中完全清醒過來。
「早啊,平兒。」
含笑的聲音近在咫尺,唐平平很容易就看到了半躺在房前樹枝上的溫學爾。
「你今天起得真早。」
他從樹上一躍而下,笑著道:「不是很早,而是我本來就睡在這裡。」
她神情一怔,「睡在樹上?」
「江湖人本來就習慣餐風露宿的,而且我怕死妳一次又一次的不告而別。」而他絕對不想一次又一次的去求助於小師妹,那是一種折磨啊。
聽著他話中的怨懟,唐平平難得有些心虛,輕輕的咳了聲,試著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沒看到三木嗎?」
「他去廚房了吧?」依他看,三木待在少林寺最大的獲益就是跟伙房的一幫燒火和尚培養了濃厚的友誼,同時把自己喂得胖一點,一點也沒有從武學之首的少林寺中學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或許,對於三木而言,吃飽才是最有價值的吧!
她唇角飛揚微笑起來,「是呀,在寺中三木最熟的就是做飯的師傅了。」
伸手攬上她的肩頭,再一次感到她的削瘦,溫學爾的牙齒不由得再緊咬一下,「他只負責把他自己喂肥了而已。」她原本就單薄的身子,現在更加的弱不禁風,讓他心疼。
「這不怪他,我一專心做起事就顧不得其他了。」她莞爾一笑,輕聲安撫他的不滿,心頭一片暖烘烘。
「為什麼要到少林寺來呢?」他始終想不明白。
遙望著遠山的青翠,唐平平輕歎了一聲,「我想知道一些事情。」
「什麼事是只有少林寺知道的?」
「是蘇大姑娘知道的事。」她笑道。
「蘇盈袖!」溫學爾當下臉色遽變,江湖上人人頭痛、人人無奈的狠角色啊。她插這一腳所為何來?
唐平平依舊淡淡的笑著,「是呀,幫少林藏經閣設計機關是交換的代價。」
唇角忍不住抽搐幾下,「她惹到少林寺了嗎?」答案幾乎是肯定的,早該想到天底下沒有蘇大姑娘不敢得罪的人。
唐平平臉上的笑容漸盛,「你也猜到答案了。沒錯,她闖了藏經閣,找我幫少林寺設計機關就可以將這場糾葛弭平。」正好她們彼此擁有對方想要的東西,這樁交易很快的就達成共識。
「為什麼要找妳?」溫學爾的心在哭泣,從她的眉梢眼角他已經看到了她眼自家小師妹、蘇大姑娘宛如姊妹淘的未來前景。江湖的劫數啊,更是無數鬚眉男兒的心頭隱痛。
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衣襟,她斜睨了他一眼,語氣有些怪,「因為我是唐門七巧玲瓏閣的閣主啊!」
是他笨,真笨!眾所周知唐門七巧玲瓏閣閣主以設計巧絕天下的機關而名聞江湖,他還笨得在知道她身份的情況下問出口。
「人人都以為七巧玲瓏閣的閣主是位年近古稀的老者。」他無限感歎,江湖處處有驚喜啊。
她秀眉微揚,笑道:「就跟當年大家懷疑七巧神醫是位前輩一樣?」
「沒錯。」他點頭,繼而說道:「而且妳們兩個的綽號中都有『七巧』二字,還真是巧啊!」
唐平平喉間逸出一串愉快的笑聲,一時之間讓溫學爾不由得面露欣喜,相識這麼久以來,她這般開朗的笑容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妳笑起來很美。」他盯著她的笑容真摯的說,想永遠讓這樣的笑留在她的臉上。
莫名的頰上飛紅,她略顯羞赧的側轉了粉顏。
伸手將她的臉轉過來,目光灼灼的盯著她難得的女性羞赧,他的心跳加快,有種被魅惑的迷茫,慢慢的將臉湊上去。
唐平平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在明白了他的意圖後臉上嫣紅一片,卻只是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少爺,洗臉水打來了。」三木歡快的聲音將一片旖旎情景破壞殆盡。
「三木——」咆哮聲在瞬間響徹廟宇。
唐平平將臉埋進了溫學爾寬闊的胸膛,發出悶笑聲。
「平兒……」低頭不滿的瞪人,然後突然打橫抱起了她,走進她的房間,用力將門踢上。
三木呆呆的看著這一切在自己眼前上演,然後才後知後覺的想到一個問題,他要不要迴避?
「不許笑了。」懊惱的看著在自己懷中悶笑不停的女人,溫學爾倍感挫折。
她也想不要笑啊,可是真的忍不住,他們之間每次稍有曖昧的氣氛時,總是會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人給破壞掉,就像老天故意的惡作劇。
當背挨住床褥的時候,唐平平笑不出來了,下意識的想起身。
他不給她逃避的機會,直接俯身吻上了朝思暮想的櫻唇。
微微的抗拒之後,她慢慢默許了這個吻,纖手緩緩環上他的頸項,加深纏綿。
身下的人眸光迷濛、雲鬢蓬鬆,潮紅的臉上隱約透出一抹罕見的性感,讓溫學爾的心騷動不已,伸手撫摸著被自己吻到紅腫的唇,他夢囈一般的道:「妳是我的平兒啊……」
扯動衣帶的手被按住,唐平平微微的搖頭,慢慢平息著因激情而紊亂的心緒,「現在還不可以。」
微微的歎了一聲,他伸手將她摟入懷中,不無遺憾的說:「真的很想吃了妳,很想啊……」因為愛她,所以他會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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