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她嚇了一跳。
他的靈舌趁此良機竄進她的雙唇,勾挑著那羞怯的丁香小舌,輾轉吸吮,邀她共舞。
「別……唔……」她整張臉紅得像要燃燒起來似的,十根指頭糾結在一起,扯皺了他的衣裳。
「我喜歡妳。」他的氣息微亂,大手在她背上又揉又搓,像要將她整個人揉進他的骨血裡去。
「可是……」她的眼神羞澀,櫻唇呈現出被「蹂躪」後的紅腫。
「別拒絕我,我們是夫妻啊……」凌易貼在她耳畔輕道。
「夫妻……」她心中的防線被這兩個字擊潰了,她張開雙臂反抱住他,不再推卻。
狂喜之下,他收緊一雙鐵臂。
「染兒……」
「易哥……」
雙眸對視,兩人的眼裡只有彼此,耳朵只聽得見對方的聲音,情慾的氣息開始瀰漫,誰也顧不了掉在地上的東西……
「爺,外面是怎麼回事?」驀的,他倆的耳邊炸開一個聲音。
「啊……」紫染嚇得驚跳起來,一張俏臉一陣紅、一陣白,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
「你來做什麼?!」凌易面色鐵青。
「呃,外、外面真、真的有……」接觸到主子那殺人的目光,通寶哆嗦了下。
「就是這裡!」
「大夥兒快過來啊!別讓人給跑了!」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緊接著是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出什麼事了嗎?
三人對望一眼,彼此眼裡都有驚疑的神色。
「通寶,你去外面打聽……」凌易下令。
通寶才正要答應,卻聽見凌亂的腳步聲就停在門外,隔著一扇薄薄的門板,甚至能聽見外面沉重的呼吸聲。
「人就在裡面!」
「快,大夥兒快將這裡圍起來。」
「圍起來、圍起來,可別讓人逃了!」
「砰」的一聲,大門被踢開了,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一大群衝進大門。
看見掉在地上的東西被一雙雙大腳小腳輪流踐踏,紫染心痛得顫抖。
「別怕,一切有我。」感覺到她的顫抖,凌易還以為她被眼前的陣仗嚇到了。
「這是私人宅院,不可以亂闖……」收到凌易的眼神示意,通寶趕緊上前阻止,卻被重重推了下,身體搖搖晃晃的。
「還咱們的血汗錢來!」
「對,不還錢咱們今天就不走了!」
人群湧上來將他們團團圍住,每張嘴都在不停蠕動著,每雙手都激動的揮舞著。
「這是怎麼回事?」紫染被嚇到了,耳裡都是「嗡嗡嗡嗡」的聲音。
「別怕!」他大手一攬將她護在自己身後。
「私、私闖民宅可是犯法的,你們還不趕緊出去?!」通寶鼓起勇氣高喊。
「咱們只想要回自己的工錢,犯什麼法了?」
「你、你們的工錢關我們什麼事啊?」這不是飛來橫禍嗎?通寶哭喪著瞼道。
「哼!你們這些大騙子還裝什麼蒜!」
「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咱們今天終於堵上你了!吃人不吐骨的大奸商,還不還咱們的血汗錢來!」
「今天不給錢,咱們就和你們拚了!」
「對,咱們都被逼得活不下去了,乾脆大家都別活了!」
為首的男人振臂一呼,霎時個個捲起袖子、群情激憤。
眼前的形勢一觸即發,凌易雖然有自保能力,卻無法保證身邊的兩人能在衝突中安然無恙。
「各位大概弄錯地方了吧!凌某人雖然不才,卻也不曾欠人錢財。」他走上前拱手道。
「弄錯?怎麼可能弄錯!那人明明告訴我們,凌記織染行的老闆就在這裡。」
為首的男人道。
「那人?」凌易心中隱隱有了譜。
「喂,你是不是凌記織染行的老闆啊?如果不是,找老闆來和我們說話!」為首的男人氣勢洶洶道。
「對,叫老闆出來!」
群情沸騰。
「易哥,我們真的欠了他們錢嗎?」紫染睜大一雙美眸,輕聲問道。
「恐怕是真的。」凌易不禁苦笑。
他直到現在才明白,裴安陽放著凌記織染行不動,不是因為心存慈悲,更不是因為疏忽,而是因為這是渡記商號中唯一虧損的一家。
如今他只有兩個選擇:要不就維護凌記的聲譽,讓這些人掏光他身上僅剩的錢;要不就徹底毀了凌記的聲譽。
凌易相信,無論他選擇哪種,都是裴安陽所樂見的,而他則將陷入山窮水盡的地步。
「你終於承認了!」為首的一把抓住凌易的衣襟,激動地道:「仨兒啊!爹終於能要到錢了,你的病有救了!」
「娘,您終於能吃上一頓飯了,嗚嗚嗚……」
「快回去告訴你娘,不用去當褲子了,哈哈哈哈……」
現場沸騰起來,每個人都揮舞著手上的欠條,又哭又笑又叫又跳的。
「易哥,他們看起來好可憐呢!」紫染忍不住同情的道。
「夫人,一旦他們不可憐,我們就可憐了。」通寶可沒有被盲目的同情心沖昏頭,而是清楚的意識到此刻艱困的處境。
「他們真的好可憐喔∼∼易哥,你就幫幫他們吧……」她乞求的凝睇凌易。
「欠債的明明是織染行的掌櫃,憑什麼要咱們替他還錢啊?爺,您可千萬不能被同情心沖昏腦袋啊!」通寶趕緊出聲道。
「通寶,莫非你忘了這家織染行是誰的嗎?」凌易長歎一聲。
「自然是--呃……」通寶的聲音消失了。
「既然是凌記的商號,自然和我脫不了關係,是我自己識人不清,這爛攤子當然得由我來收拾了。」
「可是我們現在的處境也很困……」
「別再說了,馬上按數目將錢結給他們。」他大手一揮,示意這個話題就此打住。
「哦……」通寶只好照辦。
她還真沒有嫁錯人呢!望著他高大的身影,紫染忽然覺得自己嫁的這男人偉岸無比。
「怎麼了?」察覺到她的目光,凌易柔聲問道。
「你說娶到我是你這輩子做得最對的一件事,我卻覺得嫁給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她的眼眸溫柔如水。
「染兒……」他展臂抱住她。
「多虧爹替我們定了親,否則我怕會錯過了你。」紫染柔順的依偎在他懷裡。
「嗯。」想起自己的謊言,凌易有些心虛。
接下來兩人都沒再開口,享受著喧鬧中的寧靜,那種心靈交流的醉人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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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錢不夠了,怎麼辦?」通寶哭喪著臉跑來。
「把這塊玉拿去當了,應該還能當個一,二百兩銀子。」凌易一向崇尚簡單,不喜歡帶配飾,身上唯一的飾物就只有這塊玉。
「可是……」通寶接過玉珮。
「這裡還有些賣綢緞得來的錢。」一隻素手從旁伸過來,掌心托著幾塊碎銀和一隻精緻的金鐲子。
凌易記得曾聽她說過,這隻金鐲子是她娘親留給她的遺物。
「這手鐲不能當,快拿回去!」凌易斷然拒絕。
「我們是夫妻啊!哪有你的玉珮可以當,我的手鐲卻不能當的道理?」金色陽光中,她笑靨如花,「再說,這裡也是我家啊!我只是想幫我的夫君保住我們共同的家,難道這也有錯嗎?」
「染兒……」他的大手緊緊的握住她的小手。
「爺,到底怎麼辦啊?」通寶不知道該聽誰的,而他身後還跟著好幾個伸手要錢的呢!他不得不開口打斷兩人執手相看的溫馨時刻。
「就照染兒說的,都拿去當吧!」凌易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不夠的就將那輛馬車一起賣了。」
「是。」通寶應道,帶著一群人直奔當鋪而去。
「凌老闆,你真是個好人。」為首的走了幾步,又折回道:「以後有需要我的地方,就讓人到夾板胡同找老趙好了。」
「嗯,謝謝你了。」他拱手,並不因為對方帶人來鬧事就失了禮數。
「走吧!大家都走吧!」
討債眾人終於心滿意足的走了,一度鬧烘烘的院落再度安靜下來。
「這下我可真的是一文不名了。」握緊掌中那雙溫暖的小手,凌易不禁苦笑。
「不,你永遠都不會一文不名。」紫染真心的道。
「為什麼?」
「因為我在這裡看見了亮燦燦的金子。」她抽出右手按在他心房的位置,踮起腳尖將唇輕輕的印上他的。
第七章
月沉星稀,一燈如豆,殘破的窗欞映著屋外的樹影婆娑。斑駁的桌面上,放著一大一小兩塊碎銀,這是他們手頭的全部資產了。
殘破的椅子上並坐著凌易和紫染兩個人。
「我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會有為錢發愁的一天。」沉默良久,凌易伸出手去撥弄幾下碎銀。
銀子在桌面上滾了滾,一塊滾落到地上,僅剩的那塊在油燈下折射出冷冷的光芒。
「裴安陽,你還真狠,都是相交十幾年的朋友了!」他雙手抱頭,十指插進發間,一臉煩躁。
「也許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呢!」紫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安慰他,只好道。
「呵呵!這世上恐怕也只有妳會這麼說。」他臉上泛起一抹微笑,「依妳這性格,如果是在商場上,不知會被怎麼欺負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