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以為你開開心心地跟了高彬。」祖涵快被他打翻的醋意給淹沒了。
詩禹的眉頭糾結在一起。一聽見高彬這個名字,她又不禁滿肚子的氣。
祖涵見她不答話,以為她默認了,心中醋海翻騰,諷刺地道:「怎麼樣?是他的調情手段高,還是我的接吻技術好?」
「你!」詩禹怒眼圓睜,已經受傷的心又添幾道傷口。
他怎麼敢這麼侮辱她,以為她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怎麼?這麼難以評分?」祖涵殘酷地補上一句。
詩禹的臉色刷白,她僵硬地回答:「真的難以評分,不過,如果真的要比的話,他的技巧的確比你好上幾分。」
語畢,詩禹抓起了皮包轉身就走,不想再待在這裡任她深愛的男人凌遲她破碎的心。
是啊,她終於肯承認自己早已愛慘了他,否則他殘酷的話,又怎麼能這麼痛楚犀利地在她心上劃下一刀又一刀?
可笑的是,在她肯承認自己感情的同時,也是她心碎的時候。
PUB是個賣酒的地方,不少失意人會窩在這裡借酒澆愁,只不過詩禹沒想到她也會有需要借酒精來麻痺自己的一天。
可悲呀!
但是,更可悲的是,在她灌了許多杯酒之後,竟仍是如此痛徹心扉。她已經弄不清楚究竟是自己的酒量好,還是那遍體鱗傷已沒有任何方法能夠撫平。
「詩禹?你怎麼會在這裡?」
今天「鳴」樂團並沒有演出,但是由於大學同學要辦慶生會,所以幼梅就大力推薦大伙到「下弦月」來。
幼梅以為自己眼花了,競然看見詩禹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猛喝酒,就算傻子也看得出她在借酒澆愁,但是……為什麼?
詩禹抬起迷豪的醉眼,將幼梅看成祖涵。
「你來這裡幹什麼?」詩禹失控地尖聲喚叫,「走開!」
「詩禹?是我呀!我是幼梅。」幼梅輕輕搖晃詩禹的肩,「你喝醉了。」
「喝醉?哼,我要是喝醉了,就不會還是這麼痛了。」
「痛?你哪裡痛?」幼梅不明所以,忙著把詩禹上上下下瞄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任何的傷口。
只見詩禹指指自己心口:「這裡!這裡!」
幼梅微愣了一下,心中已有些明白。
「怎麼了?哥哥欺負你了?」
南禹又是一陣心痛,仰頭又湛了一杯酒:「欺負?不,他是欺騙。他是世界上最混賬、最可惡的王八蛋。」
「哦?那……那個王八蛋是怎麼欺騙你的?」
幼梅一句一句地套問詩禹的話,她也慢慢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在詩禹最後又哭又罵地醉倒後,幼梅央請一位開車的女同學將詩禹載送回家,自己也怒氣衝天地攔了一部計程車,火速地直奔家中。
半夜十二點,方幼梅氣呼呼地來到方祖涵的房間外,一腳揣開房門。
不能怪她這麼不淑女,她實在是快氣瘋了。
她為什麼會有方祖涵這麼一個既愚蠢又自大的笨哥哥呢?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祖涵自窗邊回過頭來,手裡還握著一隻剛盛滿酒的酒杯。
闊到刺鼻的酒精味,幼梅不禁皺起眉頭:「怎麼你也在酗酒啊?明天不用上班嗎?」
不用上班?方祖涵苦笑地啜了一口烈酒,心情低落地搖搖頭,他明天還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呢,只是……一想到中午詩禹傷人的話,他的心就躁鬱不已。
什麼高彬的調情技巧比他好上幾分?
她竟敢這麼說?真是該死了!
祖涵氣惱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任火辣的酒精燒燙著他的喉舌。
「你這個笨蛋!」幼梅實在看不過去了,一把搶過祖涵的酒杯。
「胡說什麼?把杯子還給我。」祖涵不悅地皺起眉,伸手想搶回杯子。
「我說你是個大笨蛋!」幼梅不吐不快地對著冥頑不靈的哥哥大吼,「我剛才去『下弦月』,你知道我看到什麼了嗎?」
「看到什麼?看到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依偎在另一個男人的懷中?」祖涵冷冷地諷刺,心卻猶如刀割。
祖涵的話無疑令幼梅更加光火,這個時候她可顧不得什麼尊敬兄長了:「說你笨你還真是笨,我告訴你,我看到的是一個既憔悴又心碎的可憐女子。」
一想到詩禹那副借酒澆愁的模樣,同為女人的她真是替詩禹打抱不平。
說什麼詩禹也曾經是她暗戀多時的人,她好歹也得為她爭一口氣。
「哦?她被高彬拋棄了嗎?」祖涵強迫自己不許為她感到心疼。
「你、真、的、這、麼、認、為?」幼梅壓抑著怒氣,一字一句地問道。
祖涵不置可否地聳聳肩,看得幼梅更加火大。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告訴你詩禹是為了哪一個大白癡而傷心了。我明天就去告訴她,叫她別再為你這個大笨蛋而難過得借酒澆愁,還把眼睛哭得像核桃似的,一點也不值得。」
說真的,基於同為女人的立場,幼梅還真是同情詩禹,愛上了他哥哥這麼一個固執起來連騾子都要汗顏的男人,注定這一生是多災多難了。
幼梅氣得轉身要走,卻被祖涵一把拉住。
「你說什麼?」祖涵遲疑地問,「詩禹為了我……」
「不是你還有誰?她已經把事情全部都告訴我了,你這個大白癡,竟然會懷疑她對你的感情,她那麼愛你,你竟然還問什麼你跟高彬哪一個技巧好的蠢問題,你知不知道這很傷人?是你自己跟林珊珊那老女人糾纏不清的,不要把其他人也想得跟你一樣是個花心大蘿蔔。」幼梅氣憤填膺地指責哥哥。
「她真的……」祖涵的腦子正慢慢地吸收幼梅話中的訊息。
她愛他!
「假的!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好了,你繼續在這裡喝你的悶酒好了。」
在幼梅氣得奪門而出之前,祖涵突然開口道:「幼梅,等等。」
「做什麼?還沒被罵夠啊?」幼梅吃了火藥似的瞪著他。
祖涵拍拍身旁的座位,示意幼梅坐下:「過來吧,說說你今天到『下弦月』發生的事。」
幼梅愣了一下,懷疑地盯著他。
「你今天不是跟詩禹聊了些什麼?」
「幹嘛?想從我這裡套出話來?」
「哥哥的話你不聽了?」
「哦——你要我賣友求榮?」幼梅一邊笑一邊走到床邊坐下。
還好,她這個哥哥還有救嘛!
第八章
詩禹又被綁架了。
她今天一大早走出家門,本來想去巷口的豆漿店買點早餐,誰知道才沒走幾步路,就被方祖涵一把撈進車子裡,她都還沒來得及呼救,車子早就飆離第一作案現場了。
詩禹悶悶地看著她的綁匪,只見他專心地開著車,完全不把她這個肉票放在眼裡。他以為他是誰呀,在他狠狠地傷過她之後,竟然還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她的面前,難道他不知道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嗎?
「喂,你到底想幹嘛?」
祖涵像是沒聽見似的,一點反應也沒有。
「你……」詩禹可不想像個模範肉票,乖乖就範,她大聲喊著,「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啊?」
祖涵瞥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卻又含情脈脈。
「你……」詩禹被他眼中強烈的情感給震懾住了,但是她硬生生地別過頭,拒絕沉溺在他虛假的深情中。
她不想再上當受騙了,當一次的呆子是自己一時不察,但若是一錯再錯,那就只能怪自己蠢了。
祖涵心疼地看著詩禹眼下清晰可見的黑眼圈,她蒼白的容顏顯得有點憔悴,看得祖涵自責不已。
昨晚和幼梅的徹夜長談,讓祖涵看清了自己的愚昧。他竟蠢得讓醋意蒙蔽了自己,殘酷地一再傷害他摯愛的女人。
「那天晚上的那個女人……」
「我不想聽!」詩禹無措地猛搖頭,拒絕再次的傷害。
「我要說。你聽我解釋,那個女人是……」
「我知道她是誰!」詩禹有些激動地打斷他的話。一想起祖涵的唇在那女人的臉上溫存、手在那女人的胸上游移,詩禹就像浸在一大桶醋缸裡,從頭頂酸到腳底,「我記得我曾經見過她,她曾經跟你一起到『下弦月』去;在體育館樂團預演的時候,你也跟她很親密地摟摟抱抱,很顯然她是你的親密愛人。」
親密地摟摟抱抱?祖涵在腦海裡快速搜尋了一遍,恍然大悟地道:「那是她跌倒正好撞到我,我才沒有跟她摟摟抱抱。」
「跌倒?」詩禹嗤之以鼻,「那還真是剛好啊,能夠那麼精淮地跌倒在你的懷裡,那倒也挺浪漫的嘛!」
「我說的全都是實話,我沒有必要騙你。」
「可是那天晚上的事你怎麼說?難不成她也是不小心跌倒,正巧掉進你的車子裡?」詩禹壓根兒不相信這個荒謬的說辭。
「不,她說她剛好路過,然後不小心迷路了。」
「既然是剛好路過,又怎麼會不小心迷路?你竟然相信了這個荒謬至極的爛理由,然後也希望我跟你一樣腦筋不正常地信以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