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特權。」他說,「進入AGM,你還是得苦幹實幹才有機會出人頭地。」
「真的?」她半信半疑。拜託,他是AGM集團的總裁耶,女朋友進他公司,他不會有特別照顧的衝動?
「我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他說得十分篤定。
這下子,她有點心動,有點……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如果她想有一番作為,勢必要找到一個懂得賞識她的老闆。
雖然分隔在電話的兩端,知恭卻還是感覺到她的動搖。
「你知道橘千賀為什麼捨佛倫戴爾而選擇帝國嗎?」他知道只要他再多說兩句,就能把她從帝國挖過來。
她愣了一下,「為什麼?」
「他說你擁有女性獨有的纖細思維,卻又同時有著男性大膽創新的精神。」他一笑,「任誰聽到這種話,都會想把你挖過來吧?」
這些話讓夜羽聽得有些暈陶陶地,雖然她知道自己不該如此虛榮,但試問哪個人聽到這樣的讚美及恭維,會不心動?
「怎樣?」他趁勝追擊,「有興趣到AGM來大展身手嗎?」
「我……這……」她掙扎著。
聽見她猶豫掙扎的聲音,他笑得勢在必得。
「佛倫戴爾會替你準備好位置的。」他說。
第十章
就這樣,夜羽決定跳槽AGM佛倫戴爾。
因為沒有人知道她跟知恭的關係,而他也不曾到過她所屬的部門特別關切,因此她在新環境裡,並沒有因為他們的關係而感到彆扭,也許是因為換了新環境,也或許是不想讓人看扁,她比之前更有衝勁,更賣力。當然,以她的能力加上努力,很快地就有了出色的表現及亮眼的成績,而這也為她爭取到陞遷的機會。
半年的時間,她經過高層的審核及評比,順利地接了申請退休的副部長之職。而這半年的時間,她與知恭的感情也順利地、緩慢地、秘密的在加溫之中。
一切都再美好不過,直到萬美發現了她的存在——
這一天,萬美跟她的貴婦朋友約在佛倫戴爾的餐廳小聚,幾個人據著靠窗的位置談天說地,好不愉快。
「熊川夫人,你們家知恭少爺有對象了嗎?」一名貴婦極有興趣地問。
「別提了,」萬美一臉懊喪,「他還不想結婚呢。」
「他三十三歲了吧?」貴婦問:「身為熊川家的唯一繼承人,他怎麼能抱獨身主義呢?」
「我也急啊,不過你別看他事事依我,有時還真拗得很。」
說著,萬美一歎,「不曉得那硬脾氣遺傳自誰?」
這時,另一名貴婦撇唇而笑,「還不是像你嘛!」
她一說,大家都掩唇而笑。
「像我?」萬美不以為然地說,「我才沒像他那麼難搞呢,他啊……」
「橫山先生,這邊請……」
突然,餐廳的入口處出現了一男一女,而那女子的臉孔教她大吃一驚。
她記得那張漂亮的臉,因為她曾經在帝國飯店受了那個女人的氣。那是柴田夜羽,讓知恭拒絕柴田美羽並不再接受任何相親機會的女人。她怎麼會在這裡?看情況,她是在招呼客人,但任職帝國飯店的她為何把客人帶到佛倫戴爾來?
這時,一名服務生經過,萬美將她叫到身邊——
「熊川夫人,請問有什麼吩咐?」
「那個女人……」她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問:「那個帶著客人進來的女人,是不是帝國飯店的柴田夜羽?」
服務生一聽,「夫人指的是柴田副部長?」
「什……」萬美——怔。
「那確實是業務部的副部長柴田夜羽小姐,不過她不是在帝國飯店工作。」
「咦?」萬美疑惑地望著她。
服務生一笑,「她是佛倫戴爾從帝國高薪挖角過來的。」
聞言,萬美陡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問:「你說什麼?高薪挖角?」
「是啊,聽說帝國之前百分之六十的業績都是她掙來的呢。」說完,服務生問:「夫人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沒……沒有了……」萬美震驚不已,一時之間回不了神。「你去忙吧。」
「是。」服務生一欠,轉身走開。
見她一臉茫然,幾名貴婦朋友好奇地打量著她。「你怎麼了?熊川夫人……」
「我沒事……」她木木地回答。
她實在沒想到那個女人居然會在AGM旗下的佛倫戴爾工作,而且還位居副部長之職。
為什麼她會在佛倫戴爾?跟知恭有關係嗎?是知恭授意將她高薪挖角?
如果真是知恭的意思,那麼,他們在交往嗎?半年多了,她以為知恭還在享受他的單身生活,她以為他跟柴田夜羽之間已沒有任何的交集,她以為……
原來她一直被蒙在鼓裡,原來知恭根本就偷偷的在跟她交往,原來……
好厲害的女人啊!居然利用知恭的關係進入AGM集團,而且還身居要職。她的下一步是什麼?成為熊川家的少夫人?說什麼沒想過要進熊川家的大門,依她看,那柴田夜羽根本已計劃周詳,打算一步步地邁向豪門之路。
身為知恭的母親、熊川家的女主人,她絕對不會讓柴田夜羽得逞,她一定會斷了她攀附權貴的路。忖著,她立刻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
「川村嗎?」她挑挑眉,神情凝肅。「我是熊川萬美,還記得柴田夜羽嗎……沒錯,就是她,我要知道她老家在哪裡……做什麼?哼。」
她冷然一笑,「我要看看是什麼人,生出了這麼厲害的「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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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夜羽住在琦玉的雙親來到東京,並直接來到佛倫戴爾。
雙親突然來訪,而且是直接到她工作的地方來,實在教她非常吃驚。更令她感到不安的是,本來就嚴肅的父親,今天更顯得嚇人。直覺告訴她,父親突然帶著母親到來,必定是為了什麼非常嚴重的事情,於是,她跟櫃檯要了間房間
坐在客房的沙發上,板著張臉的柴田義文,慍惱地瞪著眼前事業有成,獨居東京的單身女兒。一旁的光子顯得不安而為難,不時伸手捏捏他的手。
「老爸,怎麼了?」夜羽主動開口,「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給我立刻辭職,然後跟我回琦玉去。」他一開口就是喝令。
她一怔,「什……」叫她辭職回家?為什麼?
「孩子的爸,有話好說。」充當和事佬兼潤滑劑的光子好言相勸。
「還說什麼?」直性子、做事一板一眼的柴田義文不悅地瞥了她一記,「人家都找上門來羞辱我們了。」
夜羽不明白地問,「人家?誰羞辱我們了?」
「還有誰?」柴田義文氣憤地說:「就是你男朋友的母親。」
聞言,夜羽陡地一震。男朋友的母親?他是指熊川萬美?
「小夜,」光子開口問道:「你真的跟自己的老闆,也就是熊川家的少爺在交往?」
「……」她支吾著,「我們……」
他們並沒有打算這麼快將關係公開,事實上,她跟知恭都非常享受目前這樣沒有人注意、沒有人討論、沒有人發表意見,更沒有人阻撓或唱衰的自由戀愛。但熊川萬美怎麼會知道呢?難道說……知恭已經告訴了她?
「你說,」柴田義文氣呼呼地質問:「你跳槽到AGM是不是因為他?是不是他給你什麼好處?」
「老爸,」夜羽有點生氣地否認,「我憑的是實力,不是特權。」
「這是你以為,人家不是那麼想。」柴田義文憤怒道:「他母親認為你是妄想飛上枝頭的假鳳凰,還說你跟她兒子交往是為了名利雙收,人財兩得。」
「什麼?」夜羽難以置信,轉而詢問光子,「媽,是真的?」
光子為難地點點頭,「她表現得很客氣,但說的話實在很傷人尊嚴,而且她還……」
「還什麼?」見母親欲言又止,夜羽忙問。
「她還給了一張支票,希望我們勸你離開她兒子,打消當少奶奶的念頭。」柴田義文說著,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張支票。
接過支票,夜羽大吃—驚,因為那是一張支付金額高達—千萬的支票。
這下子,夜羽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也明瞭父親為何那麼生氣了。
當了一輩子公務員的父親,有著一板一眼、一絲不苟的硬脾氣,他自律甚嚴,行端坐正,從來沒做過什麼落人話柄的事。
他愛面子,自尊心強,哪容得了有人如此羞辱他及他的家人。
「小夜.老實說,這樣背景的人不適合你,也不適合我們家。」光子說。
「媽,我跟他交往不是因為他的背景。」她說。
「我知道,但是別人不知道呀。」光子蹙眉一歎,「他母親那麼強勢又那麼鄙視我們,你要是真跟他結婚也會很辛苦的……」
「我們還沒論及婚嫁呢。」
」你快三十了,難道沒有抱著以結婚為前提的心態跟他交往?」光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