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他的話所引起的傷害,她說:「我很後悔成為你的情婦。」
「半個小時前你並不後悔。你在咬我的肩之前,還說──活著真幸福。」
她看著自己留下的齒印,羞漸地沉入水裡。
「我那麼快離開你才不會讓你有孩子。」
她應該感激,可是她心中的感受是被利用。突然間,她不願再談做愛的話題。「你的父母怎麼了?」
他沉入水中,然後浮出水面,甩甩頭。他滑至池邊,雙手交叉趴在瓷磚上,臉頰靠在手上,視線找到她的。「查理王子失敗後,我父親逃往義大利。他死在那兒。」
「你母親跟他一起嗎?」
他的眼神失去焦距。「不,英格一土兵把她吊死在吊燈上。」
茱莉的胃翻攪。「噢,老天!」他曾那麼渴望地注視著吊燈,現在她知道為什麼了。「我恨這個殘酷的國家。」
他歎口氣。「你曾叫我不要憐憫你,現在請你也不要憐憫我。我母親的死就像別的父母會做的一樣,她使士兵們分心,好讓廚娘帶我逃到安全的地方。」
愛促使她上前。「我好遺憾。」
他滑開,又潛入水中,再由池子的另一端浮出來,張開雙臂靠在那兒休息。「讓我們談別的事。」
渴望安慰他,卻知道他會拒絕,她說:「你要對治安官怎麼辦?」
他輕拍著水說:「我會試著解決他對東羅斯地區造成的混亂。無論如何,蘇格一人都必須接受英格蘭人,反過來也一樣。」
她抓住這安全的話題,說:「馬先生在得到新奴隸或新的契約僕人時,也會有相同的問題。」
他仰著頭,盯著瓷磚的天花板。「我聽過使用奴隸的殘酷方法。我不會在東羅斯地區鞭打任何人,除了施威爾那個混蛋。」
「馬先生不用鞭子,從來不用。如果你告訴我莎拉在哪兒出生的,我就把他的方法告訴你。」
他的眼睛依然盯著天花板,他說:「你為何關心?」
「我一向關心我的學生。」
「多好心。」他諷刺地說。
他不遠不會知道他的孩子對她有多寶貴。從此刻後的幾年,她仍會擔心她們。她會想她們是否過得很好,她們的婚姻幸福嗎?她們安全地生下孩子嗎?到時她已不會在這裡,可是她現在可以保護她們。真相仍從證言和欺騙底下浮現出來,茱莉忍不住說:「我相信治安官知道她們的母親是誰。」
「你怎會這麼想?」
「由他說的話和他注視她們的樣子。別騙我。若有任何人注意到相似處,我希望先有心理準備。」
「我不會允許威爾靠近她們。」
「我也不會讓一個不關心的陌生人傷害她們。」
公各的頭轉向她,水由他的辮子上滴落。哪個人傷害我女兒,我會要他好看。現在回答你的問題,莎拉是在亞伯丁出生的。」
茱莉感到罪惡,但她必須知道生莎拉的女人。「她母親也死了?」
才且理了。」他吼道,他的回音由瓷磚牆彈回。「解釋馬先生的方法。」
如果公爵說的是實話、她對此懷疑──那麼沒一個女孩是在愛丁堡出生的,而且沒有一個是莉安的女兒。她的心祈求如此。
「怎麼樣?我在等。」
她渴望發現他是無辜的相法頓時消失。「如果一個僕人拒絕和」個奴隸工作,馬先生就派他們一起合作工作,並以第二天不必工作為獎賞。在耕種期間,一個男人耕田,另一個男人就播種。兩人和另一隊競爭。」
「嗯。」他的眉拱起。「如果他們想要得到獎賞,就必須拋棄成見,合作達成共同的目標。」
「不錯。由於所有的男人都很貪婪啊!」一蓬水潑向她的臉。「怎麼樣?我在等。」
她渴望發現他是無辜的相法頓時消失。「如果一個僕人拒絕和一個奴隸工作,馬先生就派他們一起合作工作,並以第二天不必工作為獎賞。在耕種期間,一個男人耕田,另一個男人就播種。兩人和另一隊競爭。」
「嗯。」他的眉拱起。「如果他們想要得到獎賞,就必須拋棄成見,合作達成共同的目標。」
「不錯。由於所有的男人都很貪婪啊!」一蓬水潑向她的臉。
「貪婪?」他色迷迷地伸出雙臂大吼。「我對你就是個貪婪鬼和色鬼。」
茱莉衝出浴池,抓起一條毛巾,奔至她自己的房裡,他爆笑的聲音由浴室中傳來。
那天稍後,她的精神奇佳,她的學生們興奮地交談,茱莉耐心地望著湯姆將她們的包裹交給她們。馬車在輪上前後搖晃,馬不耐的抬著腿,鐵蹄在磚道上達達響。總管剛伴她們購物歸來,不過她相信他不是自願去的。
「再次謝謝你,湯姆」她說。
一手挾著一袋印地安玉米,另一手挾著一卷織布,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能幹的總管,倒像個受虐待的腳夫。「我的榮幸,柏小姐。」他答道,並鞠個躬。玉米由袋中掉出來,差點害他滑倒。他站穩說:「你先請。」
茱莉穿過門,但突然停住。在她旁邊的若婷和其他女孩也停下來。
茱莉發現一個蘇格蘭女僕正和另一個英格蘭女僕一起用肥皂水擦洗放下的吊燈。「你很勤快,波兒。」
「我工作時從不偷懶的,柏小姐。何況爵爺說如果我們比樓上擦洗浴室的女僕先做完,明早可以晚一個小時再做事。他是這樣說的,對不對,愛蓮?」
蘇格蘭女僕看著擦了一半的水晶燈。「是的,可是!」
「沒有可是,」波兒說。「明早她們樓上的人會接替我們的工作,我們可以在床上多睡一個小時。」
對公爵的尊敬溫暖茱莉的心,他一刻也不浪費即實施馬先生的方法。她也感到驕傲,因為她參予幫忙公爵改正東羅斯地區的錯誤。
她領女孩們到客廳,在那兒商量著窗簾布,並討論去參觀茶店。等吊燈」擦乾淨,慎重地升起來,在高處閃亮,女孩們就衝出去刷洗她們的小馬。
急促的敲門聲吸引了茱莉的注意。見僕人未出現,她遂走去應門。透過玻璃窗,她瞧見東羅斯地區的治安官站在門外,手挽著一個美得驚人的女士。她墨綠色的絲禮服和帽子與她淺褐色的眼眸及紅褐色的秀髮相得益彰。治安官穿著華麗的褐色絲絨禮服,甚至還帶著一根手杖。他們的穿著較適合皇家的舞會,而非午後的拜訪。
興奮抓緊茱莉的胃。這是她詢問治安官的好機會,她整理一下頭髮,打開門。
「啊,茱莉,你看起來真漂亮。」治安官鞠躬說。
「請進,治安官,別演戲了。」她說。
他上下打量她,點點頭,像是要說她已通過他的檢查。「容我介紹莫凱琳,包爾利伯爵夫人。凱琳,見過茱莉,孟家的女教師。」
這個似乎有些面善的女人甚至懶得反應。她提起大蓬裙,側身穿過門,走至前廳的桌邊。她脫掉暖手筒,摸著銀盤上的拜訪卡,挑起」張,拿起來幾乎湊至鼻上,瞇著眼念上面的名字。
這姿勢使茱莉感到無禮又好奇。她瞥視治安官,他正密切地留意著客人,淺藍的眸子變得有些緊張。他似乎在等待。可是等待什麼?
一抹會意的笑容使他的五官軟化下來,他用手杖指著說:「凱琳和公爵是老朋友。她聽說他返回東羅斯地區,就急著來看他。」
他聲音中的嘲弄聽起來像是警告。茱莉的目光掃向伯爵夫人。她在哪兒見過這樣的淡褐色眼眸呢?而且這女人需要眼鏡──就像瑪麗。她紅褐色頭髮也和瑪麗的一樣,公爵的老朋友?
茱莉的胃緊縮起來,一股寒意滲入她的骨頭裡。她確信眼前的女人就是瑪麗的母親,她沒有死。公爵說謊。
「別再發呆,」伯爵夫人對茱莉說。「去通報公爵說我們來了。」她脫掉海狸皮外套,遞給茱莉。「替我掛起來。」
茱莉恢復鎮定,接過衣服,放在長靠墊上。「公爵出去了。」她說。
冰冷的淡揭眸打量著茱莉。「我們等一下。」
威爾殘忍地輕笑,說:真可惜你沒帶你的兒子來,凱琳。公爵的幾個女兒可以逗嬰兒玩。」
「我可不認為如此。」她堅決地說。
「是呀!他還太小,而且是婚生的兒子。」
伯爵夫人的嘴角泛起一絲輕視的微笑。「你對此很敏感,是嗎,威爾?」
他大笑道:「當然不是。」他轉向茱莉,又說:「女孩們在哪兒?」
強烈的保護感立刻出現。「她們在忙。如果你們要在客廳等,我去吩咐奉茶。」
「很好。」凱琳挽住他的手,他領她進入客廳。
茱莉恍惚地走至廚房。這個叫凱琳的女人還有個兒子,不過只是個嬰兒。然而她確曾放棄瑪麗,除非她現在是來要回她。
茱莉真想跑去馬廄,守護著瑪麗。她還沒有機會這樣做,女孩們已步入廚房。
「治安官在這裡嗎?」莎拉敬畏地說,乾草泊在她的辮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