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艷,有些事不說不行!」截去她的話,梵翔東完全不在乎背棄了諾言所需承擔的後果。
「你把話說清楚!」仇惠君不再吵不再鬧,態度超乎常人的平靜。
「如果我推測的沒錯,二十四年前,你應該有向他說過你想要意大利炡鷇挪晜鞊壎X的那套孕婦裝吧!」冷冷半晌,他實在有點懶得和這種人說話。
仇惠君此刻的回憶飄回了二十四年前那個寒冬冷夜的台北街頭——
「正賢,我不管啦!人家一定要意大利炡鷇挪梫s推出的孕婦裝,你不買給人家,我就不幫你生這孩子……」倔著一股硬傲的脾氣,仇惠君衝著李正賢對她肚裡的孩子的喜愛有加,反正她相信只要她想要的,他一定會幫她買到……
在現實裡,她的心抽動了一下。
「我想你一定會好奇,為什麼當告訴他你懷孕了時,他表現得是如此滿心歡愉、樂不可支,隔天卻完全消失在你的生命中吧?」滿意的看了她的神情蛻變,他繼續著下一個尖銳問題。
此時,仇惠君腦海中浮現正賢驚訝和感動的淚水,她再也不用怕他會離開她了……
「答案很簡單,因為愛你所以他『親自』去意大利幫你買啦……」
「翔東,不要讓我恨你!」仇琅艷開口制止,她早被他一切的推測搞得憤怒難當,他根本就是要逼她母親到死角。
「衣服他是幫你買到了,但人……也賠進去了。」狠下心不聽她的警告,梵翔東無情的話語震得仇惠君一臉驚愕,一時頓失了意識。這是她想也沒想過的答案,正賢……死了?
仇琅艷看著母親的神情,心疼的流下眼淚,把她抱入自己懷裡,但她一點反應也沒有。
「買到那件衣服後,他興高采烈的返回他意大利朋友的家,卻意外在途中出了車禍……那件衣服現在還完整的保留在他朋友的家,如果你還想要那件衣服的話,就先把腳治好再去拿吧,他朋友說了,那件衣服只有你才配擁有它……」完整的訴說著從他朋友那邊得到的訊息,梵翔東心中有著感想,許多幸福就這樣擦身而過。
仇惠君安靜的聽著他敘述隱藏多年的真相,臉上的神情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麼,似乎就這樣陷入了沉思。
「你該收收你任性的脾氣,多替別人想,你知道你女兒為了籌你的醫藥費付出多少代價?而你卻始終把她當作破壞你幸福的兇手,她何其無辜啊?」
「夠了,翔東,求你別再說了?」仇琅艷嘶吼著。
時間就在三人的僵持下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一陣敲門聲打破沉默,接著一群藍白相間的醫師和護士再度出現。
「仇小姐,動手術的時間到了,準備好了嗎?」主治醫師率先說話。
看了看他,仇琅艷不知該如何作決定,她母親現在這種情形能動手術嗎?
「想通了嗎?」看出她Z徨,梵翔東冷言冷語的直接替她問話。
時間靜止在那一刻,全場的人都屏息等著仇惠君的表示,只見她緩緩的點了頭。
剎那間,仇琅艷的心恍若重生,淚水無法克制的決堤而出,她等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她多高興自己可以恣意遐想她們共步田野,聞著草香的情景,她可以牽著母親的手吃遍大街小巷的小吃,一切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仇惠君在護士的攙扶下坐上輪椅,仇琅艷一路陪著她直到到進了手術室,當「手術中」的訊號燈亮起,仇琅艷和梵翔東的心無法克制的再度提起。
接下來的日子會是怎樣,誰也不知道……
瞪著一大疊等待被處理的公文發呆,迴旋在他腦袋裡的人影仍未消失,她用了最殘忍的手段懲罰他,將他打入冷宮,他們的關係彷彿回到了原點。
對講機忽然傳來聲音——
「總裁,業務部組長陳霖福上來了,您見不見他?」陳秘書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
「讓他上來吧!」疲倦的扭了扭筋骨,梵翔東的心情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來的好,他正愁怨氣無處宣洩呢!
「叩叩……」敲門聲響。
「Comein!」
「總裁,我……」陳霖福是來自首的,卻不知如何開口。
「講重點!我要的東西呢?」如果他還有點記憶的話,該記得兩個禮拜的時間早過了吧!
「總裁,您就別給我出難題了,我承認那件企劃案是小艷做的,但總裁你不能因為這樣就否決掉我的所有努力。」解決不了這件案子是事實,他決定不再強辯,先來軟的再說。
「但我記得當初你不是這樣說的,經過半個多月,怎麼?你從前的記憶又被更新啦?」梵翔東嘲諷道。
「總裁,我知道錯了,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表現……」梵翔東猛點頭,陳霖福是真的怕了,他一點把握也沒有啊!
「我一向喜歡誠實的人……」
梵翔東的話讓陳霖福大大的鬆了口氣,不禁慶幸自己的好運……
「但它來的太晚了。」這才是他要說的重點。
沒人能在他面前耍完大刀後還想無事一身輕的,太低估他了吧。
「啊……總裁,你這……」陳霖福冷汗又冒了出來。
「不清楚嗎?還要我明講?」滿不怕死的嘛!
「就算在這件事上我騙了你,但依公司規定最多也只是記支大過,總裁你不能無緣無故就將我裁掉,這不公平。」要不是憑藉著這個公開的懲處方式,他還真沒裡子可以站在這和他談道理。
「是這樣嗎?既然你想算,我就陪你吧。」梵翔東的微笑充滿了野性十足的侵略。「公司的第一條規定?」應該很容易記得吧。
「僱主間要坦誠相對。」陳霖福很流利的答。那麼大的看板釘在牆壁上,想記不起來也難。
「但你謊話連篇。」梵翔東直接指出他的罪狀。
「這……」
「沒話說?大過一支。」他不廢話的宣告第一條死罪。
Shit!陳霖福暗自咒罵。
「公司的第六條規定?」他又發問。
「對客戶要全力以赴。」陳霖福仍是準確的背了出來。
「但我看到你相當敷衍。」
竟把攸關公司全盤利潤的Case丟給一個秘書助理去做,真敢!
「可是那些企劃小艷都做得很好啊,這可證明我眼光的精準,怎麼可以說是敷衍?」陳霖福越逾的吹噓起自己來。
「這公司是你在作決定還是我在作決定?」還敢狡辯?「依你這麼說,我還可以多記你第七條職責不分嘍?」想死嗎?說出這種不經大腦的話。
「這……」
「又沒話說?那大過又一支。」梵翔東又爽快的宣判了他的第二條死罪。
Shit!陳霖福臉都綠了。
「公司的第八條規定?」這才是最致命的罪狀啊!
「同……事間要相親相愛。」陳霖福早被前兩支大過嚇得講話都講不清楚。
「但我親眼看到你在夜魅調戲你的秘書助理。」說完,他的眼泛出紅光,那筆帳他都還沒跟他算呢。
「但那是下班時間,不算!」陳霖福緊張的辯解著,他開始覺得梵翔東分明就是在公報私仇。
「那你是說我也可以在下班時把你狠揍一頓,然後當作沒這回事嘍?」梵翔東強烈的暗示著。
「這……」
「還是沒話可說?那大過再一支。」梵翔東毫不留情的再度判他死刑。
三壞球,的確該保送了……
「我不服!」陳霖福用最後僅剩的勇氣抗議。
「你不服?你有什麼資格不服?」梵翔東開始端起上司的架子。遊戲到此該結束了吧?他請不起這種人。
「你公私不分,都是你的話!」面臨心智瓦解邊緣,陳霖福不再卑躬屈膝。
「等你有這個能力坐上這個位子時,就算你是無賴,也沒人敢哼半聲。」言下之意,他有完全的決定權。
「哼……原來你早有這個打算……」陳霖福冷冷的哼道。
「是又怎樣?」梵翔東不想解釋的回了話,在戰場上是不容許心軟的。
「我不會這麼認輸的!」撇下這句話後,陳霖福憤怒的離開了他再也踏不進的地域。
沒人可以這麼輕易就將他攆走,他不服!
等著看吧,他要他們付出代價。
第十章
夜晚,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辦公室的仇琅艷,癱瘓似的呆坐下來。她不要過這種日子,這一點也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母親的腳雖然醫好了,但她的心似乎死了,一句話也不跟她講,每天回到屋子裡的她面對的就像是行屍走肉,讓她感到萬分難受,而她和翔東又陷入冷戰期,這使她更是度日如年。
「哈……臭婆娘,這麼晚你還在這啊,我們真是有緣啊……」抱著一大包紙箱的陳霖福,望見讓他恨之入骨的人後,開始動壞腦筋了。
她……是他的第一站。
「你在幹什麼?」望著他拎著大包小包,仇琅艷好奇的問。
「幹什麼?臭女人,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搞到今天這種下場,這下你爽了吧,我被炒魷魚啦。」砰一聲,陳霖福氣憤的重重扔下手上的東西,開始抱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