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你自己承諾的,別後悔。」方柏堯露出一抹得意的詭笑。
「答應你的事,我什麼時候後悔過了?」她薄責地睨他一眼。「說吧,到底要我幫你什麼?」
「我要毀了她。」他指著蕭瑩瑩。
「你說瑩瑩?!」方灩灩驚呼。
「對!」
「可……可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呀!」
「她重要,還是我重要?」他望進她的眼,逼問她。
「當然是你。」
「那就幫我。」方柏堯不容她拒絕地命令。
「至少讓我知道她到底哪裡得罪你了。」方灩灩掙扎著。
「一句話,幫不幫?」他眼中出現了決裂。
「不……」她辦不到呀。
「你根本不愛我。」他撇開臉,不再看她,渾身散發出一股排斥她的冷意。
「我愛,當然愛。」方灩灩慌張的保證著。
方柏堯聽若未聞,逕自揪心的握緊雙拳,看著檉柳那紅腫得如發酵麵團的細嫩臉龐。他絕不放過她!
「別不理我,我幫你,幫你。」方灩灩貼緊方柏堯的背。她感覺得到他的疏離,而她最受不了的就是他的漠然。
「把她所有的資料都給我,我要她在最短的時間內身敗名裂!」他眼中滿是狠絕。
「好。」友情與愛情,方灩灩選擇了愛情。
個個個檉柳失神的望著波光灩灩的冰藍海洋。
「聽說你被打了?」路易.迪歐走到檉柳的背後問道。
「沒事了。」檢柳幽幽的說著,彷彿事不關己。
「再忍一會兒,我不會住她繼續囂張下去。」五年相處下來,檉柳多次機警的為他掩飾他和里昂.法蘭的親密關係,也讓他清楚的感受到她的善體人意,因此他早放下心防,當她是紅粉知己看待。
「我真的沒事。」檉柳技巧的以長髮遮去紅腫的雙須,不願累及他人。
「你很喜歡海。」見她有意避談自己受委屈的事,路易.迪歐途轉移話題。
「怎麼說?」
「你總是喜歡看著海。」他將多年的觀察道出。「海裡到底有什麼值得你這麼望穿秋水?」
他發覺只有望著海時,她才會顯露出真實的情緒,有悲、有苦、有快樂、有幸福。
「聽過海上行宮嗎?」檉柳沉默了好一段時間,才淡淡的問著,淡到彷彿問題不是出自她的口。
「沒有。」
「有興趣聽故事嗎?」檉柳又沉默了五分鐘,才又問道。
「海上行宮嗎?」
「對。」她仍是望著冰藍的海洋,不曾回過頭看他一眼。
「好啊,你說。」不知為什麼,他就是知道她即將要說的是屬於她自己的故事。
「好久好久以前,有個女孩名叫幸福……」
第二章
這個東方娃娃合該是個幸福的女人!
一個渾身濕透的男人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懷裡同樣濕透的女孩。
三分鐘前他迎著風,漫步在海邊,一股不知名的力量誘使他跳進海中撈起懷裡這衣衫襤褸的嬌弱女孩。
她細緻的臉龐如白玉般清雅,僅及他胸部的嬌小身子宛如小孩般,既瘦又小,好似全身只剩骨頭,本該吸引不了他的,可不知為何,昏睡中的她,純淨安詳的小臉蛋就是硬給他她該是幸福的感覺,詭譎得讓他忍不住想給她無止盡的幸福。
幸福?或許她就是屬於他的幸福!男子當下決定賜給懷中女孩無止盡的幸福,也同時擁有該屬於他的幸福。
「主子,讓屬下抱她吧。」男子的貼身侍衛水不願那骯髒的女孩玷污高貴的主子,遂主動跨向前一步。
「她將孕育我的下一代。」言下之意就是他將封她為後,也代表著除了他以外,誰都不許碰到她的身子。
「啊……」女子悠悠醒來。「你是誰?」她的小手下意識的撫上他俊雅的臉龐。
「你又叫什麼名字?」他不答反問。
「我?」女孩眨眨眼,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些。「我沒有名字,如果有,也因為久沒用而忘了。」自從爸媽五年前去世,她就和唯一的弟弟以拾破爛維生,唯一會喚她的也就只有弟弟,如果真有名,那大概就叫「姐姐」吧。
「幸福,從今以後你就叫做幸福。」他逕自為她作了決定。
『幸福?」她仰著疑惑的眼望著他。
「是的,幸福,從今而後,你就叫幸福,而我會賜你無止盡的幸福,讓你瞭解幸福的真諦。」由她茫然的眼,他知道她不懂何為幸福。
「如果我是幸福,你呢?你又是誰?」她莫名的信任著他,所以對他也就更好奇了。
「我是海上的霸主,海上行宮的主人,宮主。」歷代的行宮官主接掌行宮後,就以宮主為名。「而你將是我的後,下任宮主之母。」他大聲宣告著。
「海上行宮?那是什麼地方?」她更加茫然的望著他。
「既叫海上行宮自在海上。」他發揮前所未有的耐性說著。
「海上?你住在船上嗎?」她不禁猜他是個漁夫。
「不。行宮是一座宮殿,不遜於陸上的宮殿,只不過它在海上。」
「我懂了,是不是那種建造在水中央的宮殿?」
「不。海上行宮漂浮在海上,隨我所囑,四海漂流。」
「能漂?那不就是大型的船,只是將它的外型打造成宮殿?」她又聽糊塗了。
「不。絕不是船,而是座真正的宮殿,它不但能四處漂流,亦可固定在海域中,不漂不移,行宮中有最先進的科技,白日引陽光為電,夜晚改引海水為電,行宮外還罩著一層防護玻璃,除了可以避過各國的雷達偵防外,尚可收集日間陽光,以備夜晚照明所需。」
「聽起來好神奇喲。」她眼中閃著崇拜的光芒。
「那將是你未來的家。」
「不,不行。」她猛搖著手拒絕。
「你不喜歡?」他蹙緊了眉。
「不,不是,我很喜歡,可是……」她遲疑的望著他。
「喜歡就行了,沒什麼好可是的。」他獨裁的說著。
「不行的,我不能丟下小弟不管,爸媽臨死前要我好好照顧他的,我也發過誓要一輩子照顧他,所以我絕不能丟下他不管。」就為了營養不良的弟弟,她才會冒險到海邊看能不能捉條魚,或撿些貝類煮給弟弟補身子,才不慎失足落海。
「那就帶他一起來吧。」雖然有些為難,但他打定主意給她幸福,就會盡量實現她所有的願望,不讓不屬於幸福的任何情緒沾染上她的心。
「真的可以嗎?」她的眼倏地亮了起來。
「我不說謊,記得永遠不許質疑我的話,聽清楚了嗎?」他可以寵她、愛她,卻不許她挑釁他貴為宮主的威信。
「聽清楚了。」她露出一抹自父母死後再也不曾露出的燦笑。
或許,她已經開始知道什麼叫做幸福了。
如果她真的幸福,她一定與他分享。她仰望著他,在心裡許下承諾。
這年,宮主二十五歲,幸福十八歲。
兩年後「宮,幸福覺得自己真的好幸福噢!」幸福對著宮主巧笑,撒嬌的爬坐上他的腿,窩進他溫暖的懷抱,摟住他的頸,在他的耳鬢間呵氣。
這兩年來宮主對幸福極盡的寵憐,只要是幸福敢開口的,宮主絕對都讓她心想事成,但這也是因為單純的幸福有一顆善良純淨的心,所以不曾提過任何過分的要求,因此對宮主而言,她所有的要求只算是舉手之勞,可對幸福而言,他的有求必應全化作源源不絕的幸福湧進心窩,讓她天天幸福無比。
但在她二十歲的今天,她心裡其實是有一絲遺憾的,可她就是羞於對百般呵憐她的宮主啟齒。
「那你可憐的眉怎麼被你鎖起來了呢?」宮主伸手化開幸福皺攏的眉頭。「告訴我,你在煩惱些什麼?」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發現自己對她的驕寵不膩反增,要她幸福的念頭更是根深柢固。
「沒有啊。」幸福絞扭著十指。
「你說謊。」宮主厲聲指責。「你忘了我對你說過的話?」
「幸福沒有,真的沒有,幸福記得發誓不對你說謊、欺瞞。」對他難得的嚴厲怒容,幸福嚇得緊咬下唇。
他寵她,可也要求她必須聽他的話,否則絕不輕饒。
截至目前為止,他對她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准說謊、欺瞞。
「既然記得,為什麼說謊?!」他依舊怒視她,火氣不減反增。
「幸福沒有,真的沒有,沒有一丁點的煩惱,只是……只是感到有些遺憾罷了。」她委屈的垮下臉,晶瑩的淚珠凝在眼眶裡,不敢滴落,因為他討厭見她的淚,說那不屬於她該有的。
「遺憾?什麼遺憾?」宮主霸道的抬起幸福閃躲的小臉逼問。
她的臉上只准出現幸福的光彩,其餘的他都不許!
幸福不語,因為她既不知如何啟齒,也羞於啟齒,只好將視線飄離。
「不許躲!快回答我。」宮主不悅的皺攏了眉。
「你嚇到我了。」幸福試圖轉移話題。「我怕。」
「不許你怕我。」他寒著臉命令。
「可你好凶,你對幸福好凶,你是不是不喜歡幸福了?」幸福委屈的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