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蒼白的微笑。手上的傷口很深,血卻凝住了。
我吻她的臉。她不會知道,心痛的是我,你知道嗎?他只會笑你為了他你才要活得更健康更漂亮,愛你的人才會難過。」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我的話,但是我又哭了。一個好好的女孩子,竟會到今天這種地步,我喃喃的說:「要是叫我看到這個男人,我打死他。」忽然之間我變得這麼暴力。
救護車終於「嗚嗚」的來了!那五分鐘彷彿有一世紀那麼長。
「是為你嗎?」救護人員板著臉,瞪著我問。
我說是,我只好說是。
「先生做人要憑良心啊!不能行兇,當心下輩子,你將來也會有女兒,做人要憑良心啊。」那救護人員嘮嘮叨叨的說:「人家也一樣是爹娘撫養大的啊。」
我沒有去醫院,我只是通知了表姊,她趕去了,我怕引起更多的不便。我說我留在珍珠的屋子裡。
她的屋子很大,很多東西,她的房間很小,收拾得非常整齊。抽屜開看,有鎮靜劑,安眠藥,還有一大堆不知名的藥九,牆上貼看她的工作計劃表,非常有條理的。在幾幅速寫旁邊是她的文憑,看仔細了,連那張文憑都是畫的。一個很有幽默感的女孩子。然後我看到了他的照片,他是一個漂亮得令人不置信的男孩子,百分之一百的男人味道,嘴角略帶點稚氣!五年前的照片?現在她還留著,珍珠這樣的感情,都用盡了吧?而那個人並不欣賞。
我回到客廳,在一張籐椅子上坐下來,看到牆角有一瓶子酒,便拾過來喝了一口。酒倒是好酒,藝術家到底是藝術家什麼都要最好的。
後來表姊來了。她來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我說:「珍珠怎麼了。」
「你們知道這事有多久了?」我問。
「隱隱約約,她不敢說,我們不敢問,她是受過那麼高深教育的人,誰敢管她?幸虧也不是很久的事,不過是三五個月,還來得及,但是這名聲一傳出去.誰還敢要她呢?白白的糟蹋自己,這孩子。」
我說:「我要。」
「什麼?」表姐問。
「我要珍珠。每個人都得有個重生的機會。我喜歡她。她情願傷害自己而不傷害別人,她很善良,她有極好的感情,我欣賞她。」
表姊愣然。
「我明天會去看她,天天去,直到她出來為止,她需要的不是任何東西,她需要愛。我自問這一點我還做得到,所以你放心好了。表姐,這裡的地方你替她照顧著。」
表姊點點頭,她的眼淚流下來。
我聳聳肩,「我會等她出來。就是那樣。」
我不介意,因為珍珠是個有靈魂有感情的人。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