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件事實屬機密,她是怎麼也不可能告訴他的,所以在回他的話時難免有一些心虛。
不過話說回來,不管她有沒有出去都不關他的事啊,他又不是她的什麼人,他憑什麼管?
「如果你昨天連大門都沒走出去的話,那有一件事情倒是非常的奇怪……」
辛穎唇邊漾起一抹非常諷刺的笑容,讓胡伊菁覺得心驚膽戰。
「什麼事?」
「昨天下午我在力華酒店看到一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跟一個男人在一起,你說那是我眼花了,還是我見鬼了呢?」最後幾個字,辛穎說得是極端的氣憤、咬牙切齒,活像要生吞活剝了她。
「我……」胡伊菁被他猙獰的臉孔嚇得不知所措,心緒幾乎完全亂了。
怎麼辦,他看見她了!
她腦中只閃過這一個念頭,其他的,她不但沒法想,而且也來不及想。
「怎麼樣?你倒是說話啊。」他的語氣咄咄逼人,而瞪視著她的目光更是銳利得可以殺人。
「我……」胡伊菁還是半天蹦不出一個答案來。
她答應過那個人不能說的,教她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說不出來了是吧?」辛穎冷哼了一聲。「那我幫你回答吧!」
胡伊菁聞言心一凜,神經整個繃了起來。
他知道答案?是誰告訴他的?難不成是總經理?
如果是他說的,那她就沒繼續保守秘密的必要了。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她緊繃的心不由自主地就放鬆了下來。
雖然助人為快樂之本,但這些日子來,她為了幫他這個忙,心裡的負擔大得都快讓她受不了了,也因此她幾乎沒有一天不在祈禱,希望事情快點結束。
但辛穎的回答卻讓她瞠目結舌、僵如石柱,她花了老半天才消化完他話中的意思。
她耳邊不斷地迴響著他那冷冽又惡毒的指控與嘲弄:「昨天下午你和張啟泛去開房間,所以當然不敢說啦。不過這也難怪,做出那種醜事,任何人只要稍有羞恥心都是不會說的。由此可見,你的羞恥心還沒完全泯滅嘛,還真是可喜可賀呢!」
「你胡說!」胡伊菁氣急敗壞地反駁他,但眼淚卻已不爭氣的先流了下來。
他怎麼可以那麼說她?太過分了!
「我是胡說的嗎?」她的淚水讓他心疼,但他卻強迫自己不讓她的惺惺作態所蒙騙,於是繼續無情的攻訐她:「如果我是胡說的話,我歡迎你提出不在場證據來反駁我的眼見為憑,OK?」
我是無辜的!我是冤枉的!我沒有和他上床,我沒有!胡伊菁在心中大聲地吶喊著,但嗓子卻乾啞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你沒話說,是無話可說,還是認罪了?」他惱怒她的不解釋,氣憤她的默認。
如果她否認的話,或許他會願意相信她,但她一句話也不吭,這明擺著她和張啟泛真的……真的有不可告人的關係,而他並沒有冤枉她。
怒氣在辛穎心中不斷翻攪,他喪失理智的一把將桌上的公文全掃到地面去,東西掉落地面的巨響嚇得胡伊菁不禁將身子往內縮了縮,卻依舊無言以對。
因為多說無益,他既然已經認定她有罪,再多的辯解在他聽來都是強詞奪理,再加上她也不能違背她和總經理間的承諾,所以只有隨他說了。
不過她自己心裡也很清楚,雖然她極力想要表現出一副很瀟灑、很無謂的樣子,但她根本說服不了自己。其實她是很在意、很介懷的,而這種在意、介懷的程度是她從來沒有過的。
「如果你還要臉的話,有我這個情夫陪你上床就夠了,不要再去勾搭一個有家室的男人,不管你是因為什麼理由。」
他撂下最後一句話,就氣沖沖的走了出去,留下淚流滿面的她怔怔地注視著那扇將她和他分隔的門。那一扇門,好像將他們的心隔得更遠、更開了。
***
自那日不歡而散後,胡伊菁和辛穎兩人之間的關係顯然緊繃到了極點。
雖然沒有劍拔弩張、惡言相向的情況發生,但除了公事上不得不的必要接觸之外,他們之間幾乎完全不說話,就連眼神也都盡可能的迴避對方。
他甚至沒再到她的住處去過。
因此在這種氣壓低得可以的環境裡工作,原本就有辭職打算的胡伊菁,這下是辭意更堅了。
辭呈她是早就打好了,卻因為一直在遞與不遞之間猶豫不決,也一直在開誠佈公告知他和偷偷摸摸離開之間矛盾不已,所以她始終下不了決定。
不過在最近,她終於做出了決定。
雖然很懦弱,但她還是覺得這麼做最好。
只不過不知在他回來之後,看到她的辭呈時,不知會有什麼反應?是暴跳如雷還是歡天喜地?
或許都有吧,但她相信,就是不會有依依不捨。
如果他不再理睬她,是否意味著他已經決定放了她,不再執意要她當他的女人了呢?
***
第9章(2)
那個該死的女人,竟敢一聲不吭的就走了!就留下這一封破爛玩意兒,真是可惡到了極點!
她去哪兒了?回張啟泛那裡去了嗎?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辛穎額頭上的青筋就忍不住地一條一條爆了出來,手也不自覺地往桌面捶去。
她最好是不要,否則他絕對會要她好看!
正當他在為胡伊菁的不告而別大發雷霆之際,電話的鈴聲卻在此時不識相地響了起來,惹得他更加心煩。
「喂……」他拿起聽筒不耐地應道。
「喂,辛穎嗎?我是啟泛。」
對方報上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名字,霎時將他所有渙散的注意力都拉了回來。
「有事嗎?」他不會是要跟他說胡伊菁已經回到他身邊了吧?
記得這傢伙曾聰明的預先為她鋪好後路,要她在這邊做不慣就回去他那裡,說不定她這次不告而別,也是他唆使的。
他先是拒絕不了的答應他的請求,隨後又跟她暗中往來,然後再耍這麼一記回馬槍,讓她重回他的懷抱。
現在想想,張啟泛這傢伙還真是不笨呢,他過去似乎太小看他,要不然這回怎會失算的被他反將一軍呢?
辛穎簡直快被自己的豬腦袋氣死了!
「是這樣的,今晚我在力華酒店辦了個酒會,想請你賞臉來參加,不知你有空嗎?」張啟泛溫和有禮的提出邀請。
「酒會?」辛穎狐疑地瞇起眼睛。「什麼名目?」
「天機不可洩露,你來了就知道了。」張啟泛莫測高深的說道。
「這麼神秘?」辛穎挑了挑眉。
這傢伙在搞什麼鬼?
「那你來是不來?」張啟泛雖然不肯透露舉辦酒會的目的,但語氣中透出興奮之情卻是怎麼也遮掩不住。
也因此更加引發辛穎想要一窺究竟的好奇心。
「我當然會去。」他非常肯定的答應了張啟泛的邀約。
就去看看他在搞什麼鬼吧。
***
酒會開始時間是在晚上七點,但由於塞車的緣故,當辛穎到達力華酒店時,已經遲到了半小時。
他匆忙的走進酒會的會場,還未來得及與此次酒會的邀請人張啟泛打招呼,一抹粉色的影子就攫住了他所有的目光與心神。
他貪婪的捕捉她的風采,依戀的飽覽她的美麗。
胡伊菁今天穿著一襲粉色的雪紡洋裝,兩條細細的帶子輕繫於她纖細的頸部,露出她姣好的肩部線條,以及……等等,背部線條!
該死!她不會穿得太涼快了嗎?
辛穎火冒三丈的盯著她那白皙無瑕的裸背,怒火沖天的朝她一步步逼近。
她是怕招惹的狂蜂浪蝶還不夠?還是她是嚴重的暴露狂,恨不得讓別人看光她的身子?
瞧那些圍繞在她身旁的男人,幾乎每一個人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口水更是早已氾濫成災。
辛穎在感情壓過理智的情況下,再也壓抑不了胸口燒得旺盛的怒火與妒火,他忿然的衝向前去,排開那些噁心又討厭的「蒼蠅」,拉著她就往外頭大廳走。
「啊!」陡然被一隻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大手抓住的胡伊菁,不禁嚇得花容失色。
一直到她被拖著走的雙腳能停下來時,她才終於能喘口氣,並好好的瞧瞧那個快將她的手拉斷的混蛋傢伙到底是誰了。
「是你?」當她看清楚眼前的人時,只覺腦袋轟地一聲,所有預備說的話都凝結在舌尖,無法言語。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沒想到吧。」辛穎不悅的看著她那副活見鬼的表情。
難道她就這麼不想看到他嗎?
「還好。」她壓根兒就沒有面對他的心理準備,所以現在的她,一顆心幾乎揪成一團。
「告訴我,你為什麼一聲不響地就走了?」他托起她的下巴,執意從她的口中問出她離職的真正原因。
「我有留一封辭職信給你,你沒看到嗎?」胡伊菁聲若蚊蚋的解釋。
「那算哪門子辭職信?全都是一些狗屁不通的公式化內容。」不提還好,一提他就火大,要不是怕自己一時衝動之下會把她宰了,他早就去找她算帳了,哪還能讓她如此逍遙自在的在這邊招蜂引蝶。「你以為隨便丟給我那麼一封破爛玩意兒,我就會批准你離職嗎?你別太天真了,我是不會批准的!除非你告訴我真正的理由,否則你休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