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如果真的很閒的話,不會趕快去查一查到底是誰傷害了泠兒嗎?」他咬著牙對著眼前這兩個「三姑六婆」建議道。
那壓根不是建議好嗎?擺明了是比命令還大的聖旨,西門瑞和風流雲對視了一眼,聰明地二話不說走人。
他們敢打賭,現在眼前的西門端一定沒有什麼理智可言,所以還是少惹為妙,更何況他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人這麼大膽,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對他們的親人動手動腳。
好不容易將兩個煩死人的男人瞪走,西門端幾乎是一秒也不曾遲疑的將眼神重新放回意泠身上。
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她額上的傷已經被包紮完畢,肩膀上的輕微脫臼也被厚重的繃帶給固定住。
即使她現在看起來比較好了,可是西門端的心疼和擔憂卻沒有少上一絲一毫。
很多在以往覺得莫名其妙的事情,全因為今天突發的事件而有了答案。
真的只是想耍著她玩嗎?
如果他的心不曾承載著那樣深沉的驚恐,那麼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如果他的心不再泛著濃濃的疼,那麼答案也一定是肯定的。
可是偏偏這兩個前提都無法成立,因為那驚恐是這麼的深沉,幾乎要將他吞噬;而疼痛是那麼的濃烈,幾乎擰緊了他的心房。
所以,他想,或許早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愛上了她。
耍弄她不過是讓自己能夠光明正大接近她的一個理由吧!
第九章
白茫茫的病房原本該給人一種窒人的悲涼,可如今卻因為西門端懾人而深情的目光變得熱力十足。
悄悄投給他一個莫名的眼神,意泠暗自忖度著他這種奇怪的態度究竟所為何來。
送走了醫護人員,西門端將病房的門落了鎖,然後踅回床邊,小心翼翼避開她坐在床沿,溫柔的替她拂去垂落的髮絲。
「還疼嗎?」
真的很不習慣這樣的西門端,被他此刻的眼神盯得無措的感覺,就連那時自己耍白癡的和他上床時也不曾有過。
這樣的無措讓她選擇了不回答他的問題,為了打破這種窒人的氣氛,她甚至反以指控般的口吻憤憤地說:「你騙我!」
「我怎麼騙你?」好笑的看著她氣憤不已的模樣,西門端帶著一抹發自真心的寵溺笑容問。
「你明明沒有去狙擊我爹地的公司,幹麼威脅我?!」
「我從來沒說過我有狙擊你爹地的公司,是你自己……」
意泠當然拒絕承認會鬧出這個笑話全是因為自己,所以她不服氣的嚷道:「你明明說過的!」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我那時候的說法明明是『我沒有不敢承認什麼』,但這並不代表我承認了什麼,不是嗎?」
「可是你那時明明可以告訴我,那不是你幹的,那我就會……」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西門端給打斷,他臉上帶著一抹氣死人的篤定。
「那你就會怎麼樣,會相信我嗎?」
「我當然……」她本來要說當然會,可就算是再擅於欺騙自己,她也知道那個時候的自己一定不會相信。
「既然你不會相信,那我又何必說?」他反問,一切的說法理所當然得叫人咬牙切齒。
「你現在當然可以這麼說。」意泠不服氣的咕噥著,「可是當時你若說了,或許情況就會不一樣。」
「絕對不會不一樣的!」西門端萬分肯定地說道。
「誰說的!如果你沒做,那我就不會被你威脅,不會當著大家的面說有你的孩子,更不用自動自發爬上你的床誘惑你,當然也不會被我爹地罵我在外頭胡搞瞎搞了!」
「相信嗎?」他的語氣突然變得輕柔。
「什麼?!」她下意識的接口。
抬起修長的食指輕輕畫過她沒有受傷的臉頰,在感受到她一陣輕顫後,西門端這才滿意的開口,「不管我說不說,情況都不會有什麼不同的。」
「誰說的!若你否認,那我們就可以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了。」
她迫不及待的反駁,突然眸中染上一抹精光,她興奮的說:「不過現在也不遲嘛!既然你沒有狙擊我爹地的公司,我也很吃虧的讓你拆吃入腹了,那我們既是前帳已清,又沒後帳,就乾脆從現在起各走各的路,從此老死不相往來,你說怎樣?」
她興致勃勃的建議著,完全忽略了西門端臉上因為她的建議而逐漸鐵青的臉色。
「你這麼迫不及待的想離開我嗎?「他沉著聲問。
「呃——」被這突然一問,意泠微微一愣,猶豫了會才說道:「啊不然呢?我們本來就是不該相遇的兩個人,就算相遇了,也是兩個世界的人,不是嗎?」
「如果我說,我不願意和你老死不相往來呢?」他悄悄將她的手握入了掌心。
「為什麼呢?」也不知怎地,她突然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如果是以前,我或許很樂意和你這個可惡又粗魯的丫頭老死不相往來,可是……」他話語突地一頓,意泠的心也莫名其妙地跟著揪緊。
「那現在呢?」
「現在我不想放你走了!因為你這個小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偷走了我的心。」」
西門端說著說著,不只是將她的手給握在掌中,連帶的自己也跟著躺在她身邊,不容她拒絕的將她輕摟著。
「你……你……你……」這麼勁爆的話語讓意泠一下子結巴了起來。
這種話像是西門端會說的嗎?她被嚇得簡直可以說是六神無主,但心卻卜通撲通的狂跳。
「你沒有權利說不,因為是你先來招惹我的。」他像是個帝王般的宣告著他的決定,並且不容他人反抗。
「我……你……這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意泠連忙說道。
「為什麼不可能?」西門端挑眉反問,一臉好奇得緊的表情讓他看起來像個霸道的孩子王。
「因為我不愛你!」
「錯,你是愛我的,只是你還不知道,但我會讓你知道的。」像是早就想好了答案,他流利的說道。
「為什麼你能這麼肯定?」連她自己都不能肯定的事,他又怎麼知道呢?
她承認,她今天下午第一個想到求救的對象是他,是有點不對勁。
看著他的時候,有時心跳會亂了拍,也不對勁。
被他的眸光鎖住的時候,她會手足無措,同樣的不對勁。
在看到他發了狂的猛揍著流雲大哥,想為她報仇之際,她那滿心的感動也是不對勁之一。
可是難道這些不對勁全都是因為自己愛上了他嗎?為什麼他可以這樣肯定,畢竟連她自己都不肯定,更是連想都沒有想過。
意泠搖了搖頭,又搖了搖頭,完全不能接受這樣的說法。
「別搖了。」大掌罩住她猛搖的頭,他既溫柔又霸道的說:「你受傷了呢!你先別急著否認,仔細想想,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砸毀平泠咖啡屋的人和他們的目的,至於你,別想逃,從今爾後,你的位置只能在我身邊。」
西門端一向立定了目標就會勇往直前,而且不達目標絕不罷手,對於事業如此,他相信愛情亦復如此。
她的心他要定了!
「睡吧。」將她密密實實的摟在懷裡,他絲毫不給她反對機會地命令道。
拜託,她今天已經夠累了,偏偏他又突然這樣丟下一顆炸彈,這樣的情況誰睡得著啊?!
意泠在心裡咕噥著,可是不一會兒,在熟悉的溫暖包裹下,她均勻的鼻息聲已然傳入西門端耳中,同時也讓他的唇畔勾起一抹耀眼的笑。
* * *
秋風微送,天色昏暗,西門端與意泠佇立街頭,另一個女子則婉約的靠在他的臂彎,兩人好不濃情蜜意。
意泠怔怔地望著眼前這幕,眼眶發熱、心發疼,在血管竄流的每一滴血液皆夾帶著一股濃濃的酸意。
忍不住地,她衝上前去質問著,「你不是說你愛我嗎?為什麼又去招惹另一個女人?廠
「嘖,你不知道男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嗎?你的遲遲不肯回應已經讓我累了、煩了,既然你不肯愛我,那我當然有權利可以另尋他人!」
西門端的俊顏透著一股邪佞的輕佻,望著他那輕忽的神色,意泠心中倏地泛起了一股巨大的疼。
一顆心頓時瀰漫著讓人難以忍受的酸和疼,她突地捉住他,「你怎麼可以這樣?明明是你先來招惹我的,現在卻……」
「就算是我先去招惹你的又怎麼樣,你要知道男人的耐心有限,既然你對我的感情不屑一顧,那我又何必苦苦執著呢?」
「可是……」望著他絕然的神色,她悲哀的發現原來自己真的早就已經愛上他了,可是她卻固執的不肯承認。
心臟不斷傳來巨大的痛楚,讓她幾乎無法承受。
這就是愛嗎?
是吧!否則心為何這般的疼痛,望著他挽著女子的畫面,她終於願意承認,自己是愛他的,可是會不會太遲了?
「我們要走了,你有什麼話就快說!」望著她的心痛,西門端似乎不為所動,只是不耐的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