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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葉雙

  "這裡不是隨便人可以來的地方,若你是迷了路,還是快走吧!否則侍會若被侍衛們發現,那可是重罪一條。"胤祁臉上的笑容讓銀舞直覺他並不是一個壞人。於是好心的勸道。

  "你在擔心我?"她的反應讓他覺得有趣得緊,這個方銀舞似乎不若傳說中的冰冷難近。

  "最近貝勒爺在肅清叛黨,我只是不希望你因一時的疏忽而失掉性命。"她一邊拾起地上的大水桶一邊解釋。

  "你不怕我就是叛黨?"胤祁好奇的問道。

  "公子器宇軒昂,不似叛黨。"手提著大水桶,銀舞浮起一抹輕笑,心中對於他的身份已有些許的猜測,不過卻不多言。只是催促著他離去。

  "不過不管公子是不是叛黨,還是先離開才好。"

  "姑娘真是好心人,就算在下真是叛黨,在姑娘的信任之下,怕也難以成事了。"原是無事找事,才想在等待鑒鋒之時,來看看能惹得鑒鋒狂怒的女子,沒想到她的淡然以對卻引起他的興致。

  "你不會是叛黨!"銀舞肯定的說,並將自己的觀察心得說出。"公子渾然天成的貴氣與貝勒爺極其相近,想來公子若不是走錯路,便是來尋貝勒爺的舊識。"

  "真是個聰明的姑娘。"倏地收起紙扇,胤祁輕擊著手掌,這個方銀舞不但有著嬌艷的外表,也是一個聰明的可人兒。

  鑒鋒真是拾到一塊寶,只不過方銀舞又為何不願為侍妾,反而選擇當個女婢?這真是勾起他更大的好奇心。

  「談不上聰明,不過是奴婢的眼利了些吧!」謙遜的說完,銀舞不願再多浪費時間,側身欲閃過杵在路中央的他。

  "奴婢還有要事待辦,公子請自便。"

  "銀舞姑娘請留步!"他伸出紙扇橫陳在她身前,阻止她前進的步伐。

  "公子知道奴婢?"被這突如其來的阻擋,銀舞沒有驚惶失措,反而不疾不徐的問。

  "想要不知道很難。"胤祁輕笑出聲,縱然鑒鋒的冷淡不能博得天下所有女子的青睞,可是卻少有女子能這樣徹底的拒絕他。

  "此話怎講?"笑容盡褪,她淡然的話語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想來她方銀舞的浪蕩之名已天下皆知了,連這樣一個陌生的男人都可以輕易叫出她的名字,雖然他的語氣之中沒有輕蔑,但她仍不由自主的往壞處想去。

  "一個能視名利如糞士,甘願為奴也不願為妾的奇女子,在下若是真不知曉,豈不可惜?"

  胤祁的言語之中只有褒沒有貶,著實讓銀舞安心不少,但排拒之心猶存。"公子逾越了----"

  "雖是逾越,但可否告訴在下,為何寧願為奴也不願為要的原因?"明知是交淺言深,可能得不到答案,可  是胤祁仍是好奇的問了。

  "不過是每個人的堅持不同罷了。"銀舞言簡意賅的說,側身閃過那柄紙扇,不願再多做停留。

  豈料一個既教她熟悉也教地害怕的聲音突地憑空冒出,讓她微起寒顫的立於原地,寸步難邁。

  "二阿哥好大的閒情,竟在這和個丫環聊天。"挖苦的語氣大過於尊敬,鑒鋒狂傲的個性在胤祁面前依然沒有收斂半分。

  他一回府便見到胤祁留給他的信物,連忙到處尋找,只不過沒有想到,二阿哥竟會和方銀舞在一起?

  他們在一起的畫面,徹底的激起他的怒濤,方銀舞從不曾好好的跟他說過一句話,但卻在二阿哥面前怡然暢談,怎不教他生氣?

  "奴婢見過貝勒爺。"無法逃避,銀舞只好僵硬的轉過身,自著一張臉曲膝行禮。

  "既知自己是奴婢,為何在這和爺兒的貴客閒談,不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鑒鋒冷言冷語的說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何等尊貴的人物,憑你卑賤的身份,也配和他說話嗎?"

  看她一副見了鬼似的模樣,他心中的怒濤不息反增,剛硬的心執意要借由傷害她來平息怒意。

  聽到鑒鋒那刻意貶抑的言語,銀舞愕然的抬起頭,好半晌才說出一句話。"奴婢不敢。"

  他身上的戰袍還來不及脫下,縱使那煥發的英姿刺痛她的心,淚意盈眶的她仍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他一眼。

  上天是多麼不公平呵!他有著如神祇般的外貌及權力,而她只不過是一個殘花敗柳,確實不夠格和他們多說一句,但這又是誰造成的呢?

  原本平和心再次掀起了驚濤駭浪,但銀舞知道這樣的情緒是不被允許的,於是收拾起受傷的心,她匆匆的告退......

  目送著她單薄的背影倉皇的逃離,胤祁在心中歎了大大一口氣,看來他這個屬下兼好友,打仗謀略懂得很,但對感情的處理就猶如稚兒。

  就好像之前他探訪過的另外三個男人一樣,朱雀燁烈因為親手殺了最愛的人,現在已成無心之人,而青龍棣樊為了一個混血兒老是讓自身陷入險境,至於堂弟玄武海瀟他的意中人倒是尚未出現,所以還比較正常。

  明明是有情卻又不願放下身段,執意用傷害來掩飾這種對他們而言陌生得可以的情愫。

  "她是一個不錯的女人,其實你該好好珍惜她的。"胤祁由衷的勸道,方銀舞那不忮不求的態度,讓他難得的興起敬佩之心。

  "不過是個尋常的床伴罷了。"胤祁的勸說加深了鑒鋒的不屑,他惡毒的說,"甚至連侍妾都算不上,如果你要的話,我可以送給你。"

  對於他的固執,胤祁心中怒意湧現,但仍不動聲色,還故作驚喜狀。"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鑒鋒有點後悔自己的口快,畢竟他對方銀舞這個女人,還沒有膩了,只不過是在等待她的求饒。

  可是出爾反爾一向不是他的作風,就算他再後悔,也不能再多說什麼。

  "那就這麼說定了,這個女人我今天晚上就要了。"胤祁刻意出這麼個難題給他。

  "你……"鑒鋒這下可真的後悔了,二阿哥一向不近女色,怎麼這回卻對方銀舞這麼有興趣,看來為了自己的面子,他不答應也是不行了。

  見他面露難色,胤祁的心裡可痛快了,跟前這個貝勒爺從不曾為了什麼事皺眉頭,而如今…

  "怎麼,捨不得?"他戲諸的問道。

  "怎麼可能!"鑒鋒的臉色益發難看起來,他可不想自打嘴巴,刻意以很大的聲音說:"我說過了,她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床伴。"

  "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就不客氣了。"胤祁豪爽的大笑,眼見他愈來愈難看的臉色,心中的得意也愈盛。

  "你來這該不會只是要一個女人這樣簡單吧?"鑒鋒語氣不善的打斷他那刺耳的笑聲。

  "放心,我不會真要了你的女人,雖然有些可惜,不過她還是留給你自己享用吧!"胤祁刻意流露出惋惜的表情。"今晚我得連夜趕回京城,順道彎過來看看這個讓你一怒之下貶為奴婢的女人。"

  "多事!"橫睨了胤祁一眼,鑒鋒現在的心情已輕鬆許多。

  "聽說你將她貶為女婢之後,戰績雖然彪炳,卻不近女色,該不會是後悔了吧?"胤祁皮皮地說道,想勾起他的怒氣。

  "我記得自己答應的是為你平亂,並沒有答應你管我的私事吧!"

  別過頭去,迴避著他銳利的審視,鑒鋒的雙拳緊握在身側,腦海裡不斷的咒冒著同一句話----都是那個該死的女人,害他陷入這樣的境地。

  胤祁面露微笑,只手搭他寬厚的肩,邪邪地笑道:"掃逆雖然重要,不過身體更重要,不要為了一時的自尊,而忍壞了自己。"

  "你……討打!"一手拂去搭在肩頭的手,鑒鋒咬牙切齒的怒視著胤祁,流露出想要好好打上一架的意圖。

  "我看我得走了,要不然你若是一氣之下,不幫我捉拿鄭耀文的話,我可就慘了。"他雙手一攤,狀似投降的說。接著話鋒又一轉,"還有,我看這局面,大抵暮春三月應可將這亂事全部平定,四月你回京一趟,我們五人至去年三月一別,就沒有再好好聚聚,這次非得把酒言歡至天明。"

  "要滾快滾,別再羅羅嚷嚷,像個娘兒們似的。"鑒鋒啐了一聲,頭也不回的往屋內走去,也不管胤祁到底有沒有跟上。

  "記得將王羽調回來,這陣子的懲罰已夠教他難過了,我看他是再也不敢多幫方家姑娘多說一句話了."彷彿尚嫌逗弄不過癮似的,胤祁故意大聲喊著。

  鑒鋒落荒而逃的樣子,讓胤祁不由得朗朗大笑,看來這次不但大家在公事上都做得不錯,在私事上也頗有斬獲呵----

  沉寂的大地,一望無際的雪原,讓這天地之間看起來沒有絲毫的生命力,唯有眼前這條浮著冰的溪流,仍盡責地將溪水不斷的運送到需要它的人手中。雖己二月,但是積雪尚未完全溶化,天氣還是凍人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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