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所說的並不是自己最想要聽的話,但卻奇異的撫平晴兒內心不斷竄流的心酸和疼痛。
承認了嗎?他終於願意承認她是他的女人了嗎?雖然不是妻子,但她卻已經心滿意足了。
「謝謝你!」晴兒真誠的說,因為他這難得的溫柔。
不是才說不愛了嗎?卻又在轉瞬之間重新戀上啊!
他總是可以輕易的撩動她的心呵!
年昕堯再次的朝她伸出厚實的手掌,晴兒深吸一口氣,在放與不放之間猶豫著。
耐心似乎是年昕堯此刻唯一能夠擁有的,雖然他的耐心一向不多,但他卻破天荒的沒有開口催促,更沒有不耐地走人,只是用著一雙熾熱的眼神睨著她,直到她終於再無一絲猶豫的將白皙的小手放人他手中。
緊緊的回握她的手,帶著她躍上馬匹,任由徐徐的微風送他們離開這處人間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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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夜已深沉,破天荒提早回房的年昕堯左等右等,卻怎麼也等不到那個每夜都會溜到他房裡的女人。
一股濃重的氣悶將他的心壓得難受,那個既該死又拿喬的女人呵!
她不是已經原諒他那惡劣的懲罰了嗎?那又為什麼夜已深沉,她卻沒有再偷溜進他的房間。
顯然地,她是在考驗著自己的耐心,難不成她以為她不來,他就會在乎的睡不著覺嗎?
她以為她是什麼人?她的來與不來又與他何干?她不來最好,免得自己又得在夜半爬起,將她自床畔拉上床。
她最好不要來,否則自己又得在寒風刺骨的清晨,將她送回房裡去;她最好永遠這麼拿著喬,省得她再來煩他,最好早早的滾下山去。
想到這裡,年昕堯憤然的閉上眼,試圖不理會她的沒有出現所可能代表的意義,可是很顯然的,當空氣中少了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淡淡馨香,年昕堯便像是缺了什麼似的,怎麼也睡不著。
「該死的!」又是一聲氣怒的低咒,年昕堯來不及理清自己的想法,便霍地自榻上一躍而起,筆直的往門外衝去。
怎料到他才一開門,就見晴兒自年昕舜的房裡走出來,臉上還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
一股子熟悉的酸味頓時從心裡衝到腦海,尤其是當他眼見晴兒沒有往自己的房內走來,反而隱入她自個兒的房間,他心中的氣怒更是如靈鷲沖天。
他三步並作兩步的走至年昕舜的房門,二話不說的連門都懶得敲,大腳一抬瞄準門扉,用力的踹下去。
門當然應聲而倒,年昕舜還來不及發難,便已經發出呼天搶地的哀嚎。
「大哥,就算你來找個活菩薩,也不用這般虐待你弟弟我可憐的門吧!」
沒有理會年昕舜的哀嚎,年昕堯筆直的走向他,然後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怒氣騰騰的喝問:「說,你和晴兒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同居一室在做什麼?」
此刻的年昕堯就像是一個捉姦在床的丈夫一樣,滿臉的鐵青正充份顯露出他的在乎。
「咦!」發出一道不解的聲音,年昕舜小心翼翼的扳開年昕堯緊抓著的手,黝暗的眸中閃過一絲戲謔,但聲調卻是正經八百,和他總是顯露出來的吊兒郎當不同。
「奇怪了,你又不承認晴兒是你老婆,你管她和我在幹什麼?」
「年昕舜!你說是不說?」咬著牙低吼,年昕堯雙拳緊握,頗有想要不顧一切揮出的姿勢。
「呵呵呵!」豪朗的笑聲中夾雜著些許的得意揚揚,自年昕舜的口中逸出。
看來他這個大哥早已身陷情網而不自知,還說什麼巴不得人家早日下山,又說什麼不承認晴兒的身份,原來都是騙人的。
「你……」怒火本已中燒,又久久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年昕堯毫不留情的一拳朝他的俊臉上揮去
只見年昕舜身形微微的一偏,閃過正面而來的那一拳,但卻閃不過年昕堯跟著而來的第二拳。
「砰!」地一聲,年昕堯的硬拳正中年昕舜的肚子,那十成十的拳力,讓年昕舜痛得忍不住抱肚低咒。
「大哥,你別像瘋子一樣胡亂揍人行不行?什麼孤男寡女的,你就算是吃醋,也吃得有道理些行不行?」
濃眉一挑,年昕堯對於自己的行為一點也不愧疚,只是冷冷的說:「難道你們不是孤男寡女嗎?」
「當然不是!」出乎年昕堯意料之外的,說話的人並不是站在他眼前抱肚哀嚎的年昕舜,而是出自房子的另一個角落。
「咦!」年昕堯狐疑的回過身來,便見除了他們以外的兩個男子,臉上亦和年昕舜相同地浮現譏諷的笑容。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面對突然出現的兩人,總是冷靜且威嚴的年昕堯也忍不住愣愣地問。
「早在你誤會嫂子和二哥孤男寡女同居一室的時候,我們就回來了。」向來被族中公認最沒個性的年昕敖,帶著笑意回答他大哥的問題。他這趟尋堂弟之行,意外撿回了過青青,不過這等「小」事等解決了大哥的人生大事後再稟告也不遲,反正他已將她安置妥當。
「所以二哥和大嫂不是孤男寡女同居一室,大哥這醋吃得也未免過火了些吧!」跟著說話的是從泰山回來的年昕紹,他忙著安頓跟著唐淨回來的「好朋友」已焦頭爛額,好不容易有時間來找大哥,卻遇到這事,自己的事只好暫緩報告了。
這些話語中的戲謔,沒有遮掩的讓人清晰可辨,當然讓一向冷情的年昕堯尷尬不已。
他瞪視著他們,好半晌才壓下心頭的尷尬,瞧瞧自己為了那個女人鬧出什麼樣的笑話啊?那個該死的女人呵!
年昕堯忍不住仰天長歎一聲,對她的破例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甚至還為了她揍起自家的兄弟,天啊!
「呵呵!當初不曉得是誰說,若是我喜歡大嫂,盡量娶回家去,現在我想娶那個小財神啦,就是不知道這會兒人是讓或不讓?」
「你敢!」怒目瞪去,年昕舜的戲言讓年昕堯原本卸去的憤怒重新歸位。
「不敢,不敢!」年昕舜連忙搖著手,倒退三大步,雙眼戒慎恐懼的直盯著年昕堯,以防他又有什麼暴力行為。「她可是你的心上人,我可不敢剽竊大哥的妻子。」
年昕堯雖因為他的話語氣結,但仍是將心中疑問問出,「為什麼叫她小財神?」
不想再和他們瞎攪和,年昕堯直接將自己心中的疑問問出,免得他們又東拉西扯的讓他下不了台。
對於年昕堯的心思,他們這些感情甚篤的兄弟自也是猜得了一、二,為免讓他太過下不了台,所以年昕敖索性出聲,「大哥.這問題二哥待會會告訴你,我先跟你說一件事,趙長老因為大嫂這個漢族女人的個性很不高興,正私底下聯合其他長老準備向你提出抗議,希望你趕大嫂出年族。二哥,換你解釋小財神一事。」年昕敖將問題丟給年昕舜。
以前漢族人送來的祭品,族裡的前任族長們都私下做了「處理」,可這次長老們卻非常反對晴兒留下,聽說她的個性囂張,原本他也和長老們一樣,以為這是事實,可是自從方才領教過她的聰慧和善良之後,他的看法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所以他決定要轉而支持大嫂「留任」。
更何況瞧大哥那不再冰冷的模樣,甚至還懂得「吃醋」這兩字怎麼個寫法,顯見這個准大嫂的存在,對大哥來說絕對是有益身心。
「哼!那些個老傢伙可能是日子過得上安逸了。」不屑的輕哼一聲,他本就是一個不能輕易讓他人干涉的男人,他們想要干涉他,只怕最後只是得不償失啊!
不過他現在可沒那麼多的心思放在那些老傢伙的身上,他比較好奇的是為什麼晴兒從晌午就心心唸唸著要找年昕舜。
「晴兒找你有什麼事,什麼是小財神?」他對年昕舜問道,他的語氣並不是很好,甚至還殘留著方纔的酸意。
「大嫂來找二哥的事可厲害呢,不信你等會聽聽便知道。」一直靜默的年昕紹也不由得稱讚起晴兒的心思聰穎。
咦!年昕堯聽著兄弟們一個個都將「大嫂」這個詞掛在口上,讓他不由得懷疑起晴兒究竟有什麼能耐,竟能夠獲得這些弟弟們的認同。
要知道他這些弟弟一個比一個眼高於頂,不輕易認同別人,尤其是漢族人和女人。
而晴兒偏偏這兩項身份都兼具,他還以為他們都會反對他娶晴兒,沒有想到情況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年昕舜立即將方纔晴兒留在桌上的圖紙給攤開來,「大哥,瞧瞧這是什麼?」
「這是……」年昕堯低頭看了一眼,隨即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這可是大嫂畫的呢!她計劃利用地熱的溫度建造出一座暖房,這樣不管是不是嚴冬,天山都能種出熱帶的蔬果!」
年昕舜言語間的驕傲宛若這個辦法是他想出來的,對於晴兒的欽佩更是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