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用不知道三個字推卻,可在公主的冷眼瞪視下,翩蝶的腦子就算再怎麼不長進,也知道應該要改口,所以她連忙說道:「駙馬爺應該……是在書房。」她小心翼翼的說道。
如果她預料得沒錯的話,一旦書房兩字一出,公主原本嬌俏可人的臉蛋就會變得猙獰。
而她料得果真沒錯,妤潼原本就不佳的臉色在聽到書房兩字後就硬生生的沉了下來,一雙靈眸更是噴射出熊熊的怒焰。
「去同你家駙馬爺說,我的身子不適,要他回房來瞧瞧。」隨手拈來一個借口,妤潼準備招喚她那個三天不曾回房的夫婿。
憑良心說,如果這人世間沒有「書」這種鬼東西的話,她算得上是幸福的了。
當不看書的時候,冷信對她極為嬌寵,甚至可以說是有求必應,可是這種時光說實在的其實不多。
更何況冷信原就是個書蛀蟲,現下父皇又大方的讓他隨意進出藏書閣,於是那古書更是一冊冊的往家裡頭搬,也就造就了她現在空閨寂寞的情形。
「公主,這個借口前些日子用過了。」
翩蝶小心翼翼的答道,還不敢提到說,駙馬爺那時的回答是:我又不是大夫,既然身子不適就該快快請御醫來瞧瞧才是。
然後駙馬爺還仔細的叮嚀著,要她好生照應著公主,便又一頭栽進那些之乎者也的書堆裡頭去了。
「那就說我要回宮向父皇母后請安,要他相陪!」銀牙緊咬,妤潼從善如流的換了另一個借口,可誰知道她還是一臉的為難。
「公主,這個法子上旬也用過了,那時駙馬爺陪你回宮,可卻時時心神不定,結果皇后還恩准他一個月不用入宮請安。」
「那……」聽著她的話,妤潼的臉色更加不善,心中的酸味一古腦的竄上。
寧潼姐姐騙人!
說什麼冷信愛極了她,成親後必定會將她捧在手掌心疼著,可問題是,現在她要見他一面,已經難上加難了,還說什麼疼呢?
可惡!
妤潼氣得只差沒七竅生煙,一股子的倔性也跟隨著怒氣油然而生。
哼!就不相信自己會鬥不過那些死板板的書,她一定要、絕對要想辦法把冷信從書堆裡頭拉出來,否則她就不姓龍。
她戰鬥力十足的一躍而起,對著翩蝶說道:「走吧!」
「公主,你……要去哪?」翩蝶望著她驟然起身,不解的問道。
「我要去書房!」
「可是駙馬爺在看書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的。」翩蝶原是好意的提醒,可誰知道卻換來了她憤憤難平的一瞪。
咬著牙,妤潼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是——別——人,我——是——他——的——妻——子!」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可問題是駙馬爺在看書的時候,除了自己以外,旁的人都是別人,就連公主也不例外。
「可是……」翩蝶真的不想公主又吃了閉門羹,到時候怒火再燃,倒霉的還不是她!
可她的猶豫都還沒有說完,妤潼便杏眼兒一瞪,撂著狠話道:「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你也可以包袱收收回宮去了。」
「我當然去!」翩蝶立時很沒志氣的吞回了自己的勸告。
此時此刻,除了這個答案,翩蝶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再有別的答案,因為現下公主的憤怒肯定是非常非常的高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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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德於予,桓魎其如予何……」
冷信溫醇的嗓音隔著門扉,輕易的竄入了妤潼的耳際,像是一道春風拂過,消解了她心頭不少的煩悶,可問題是,春風過後,那怒火又再次熊熊的燃起。
想也沒想的,妤潼抬腳重重的往門板上一踢,本來是想清楚的朝屋內的人展現自己的怒氣,可誰知道怒氣還沒展現到,但疼痛卻先來了。
「嗚……」好痛!
只差沒有抱著腳痛哭流涕,妤潼的大眼眨巴個幾下,委屈的淚已經淌下,可憐兮兮的哽咽更是少不了。
「公主,你怎麼了?」眼見妤潼只是抱著腳,一句話也不說,翩蝶急得直跳腳,可是才不過一眨眼的時間,那書房的門卻是開了又關,而原本應該在地上的人兒早已消失無蹤。
這姑爺只怕也不是真的這般鐵石心腸吧,公主才不過小聲哀叫了一聲,他就像是一陣風似的來將人捲走,看來自己是沒啥好擔心的。
門外,翩蝶知情識趣的走人,可門裡……
「傻丫頭,好端端的幹啥要這麼欺負自己的腿呢?」
看著妤潼眸中淌著淚,一副委屈兮兮的模樣,冷信忍不住的心軟,但仍是心疼的叨念著。
這人是怎麼回事啊,明明是他冷落了自己,她才會氣得失去理智,怎麼這會兒又全怪她了。
妤潼嘟起了嘴,氣憤填膺的瞪著那堆滿書案的書,冷不防的,眼淚又串串淌了下來。
「唉,有話就說啊,幹嘛又哭了?」冷信本是耿介之人,哪裡懂得妤潼心中的委屈。
只是一雙炯眸貪看著小妻子的嬌容,在一嘗相思之餘,還企圖找出妤潼氣怒的原因。
這陣子,宮裡新進了一批善本書,他見獵心喜的多花了些時間,倒也真是冷落了妤潼了,她怕是在為這個鬧脾氣吧!
「真想再來一把火把這些書給燒了。」好不容易心緒平靜了些,妤潼埋在他的胸前咕咕噥噥的說道。
「妤潼?!」原本的愛憐在聽到她這般任性的話語時煙消雲散。
「怎麼,你就這麼寶貝這些書嗎?說說也不成。」冷信的臉色不佳,她的臉色當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只見她杏眼—瞪,便開始數落道:「你自己算算,你這段時日回房的次數有多少,一隻手都數得出來了。」
「我……」望著氣呼呼的她,冷信軟下嚴肅的臉色試圖安撫,可誰知她的肚裡火可是毫不留情的熊熊燃起,一點兒讓他出聲的機會都不給。
「你現在是怎樣,已經把我娶回家當黃臉婆了,所以就可以不理不睬了嗎?」她氣得顧不得儀態的用纖纖細指用力戳著他那偉岸的胸膛。
「潼兒,我沒這意思,只要再給我幾天的時間,我……」
「沒有再幾天的時間!」他前天這麼說,大前天也是這麼說,大大大……前天也是這麼說,妤潼的耐性早已耗盡。
「如果你真這麼愛這些書,那你幹嘛不娶這些書算了,我再去找別的男人,一個不會……」為了書而冷落我的男人。
最後這段話,妤潼完全沒有機會出口,雖然明知她只是賭氣,可問題是那話恁刺耳,冷信一聽原本討好的神色馬上沉了下來。
他二話不說的就傾身吻住了她那張口不擇言喋喋不休的櫻桃小嘴。
「唔……」卑鄙,又用這招!
妤潼瞠大的眸子寫滿了咒罵,可冷信卻是完全不予理會。
這小妮子既然敢這般堂而皇之的宣告她想要出牆的意念,那麼他只好採取這終極的手段,讓她連想都不敢想。
頭昏沉沉的,唯一僅剩的理智都快要翻飛了,妤潼雖然極力想要抗拒,可問題是他的吻就像一個魔障似的,讓人怎麼都擺脫不開。
「妤潼兒,我知道你生氣,就讓為夫的來替你消消氣吧!」冷信俯耳低喃,滿意的瞧見她的身軀在他的努力之下泛起了潮紅。
「你……」不只是身子虛軟,就連聲音也變得虛軟無力,原本氣急敗壞的妤潼氣怒不見了,咒罵也消失了,唯一留下的就只有那急促的低吟。
卑鄙的小人!妤潼的心裡咒罵,可是嘴角卻依然忍不住的微微向上彎起。
他的相公在書房對她……在書房耶!
他眼中神聖不可侵犯的聖地耶,可見得她的重要性還是比書多很多,她心滿意足的想道,然後旋即落入那情慾橫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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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時的愉悅過去。
這樣的心滿意足並沒能維持太久,一次雲雨之歡並不能改變太多的事情。
她的親親夫婿依然鎮日沉迷書堆之中,而她依然是那個絞盡腦汁想要與書爭寵的女人。
在書房外,妤潼瞪著那扇門,心裡兀自盤算著該用什麼方法將他從書堆裡給拉出來。
突然一陣昏眩襲來,妤潼纖細的身軀驀地搖晃了下,惹得身旁的翩蝶驚呼連連……
「公主,你怎麼了?」
「我……頭好昏!」按著額角,妤潼頗是難受的說道。
「公主……公主……駙馬爺……公主身體不適!」攙著身子虛軟的妤潼,翩蝶著急的朝書房裡頭大喊,可誰知書房的門沒開,只是傳來了一記冷淡的交代。
「翩蝶,去替公主找太醫!」
就這樣嗎?妤潼不敢置信的望著門扉,一顆心倏地沉到了谷底。
她不舒服,而他竟只有這樣冷冷的一句,怎不叫人心寒呢!
「駙馬爺,公主她……」日夜伴著公主,她的不舒服究竟是不是裝的,她可是一清二楚,現下她清楚的知道公主絕對不是裝的。
可駙馬爺好像不怎麼相信耶,那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