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細想想,楊季青擁有小行房間的鑰匙也很正常,她曾是他的女友,只要不死心、不歸還,或是再打造一支,不就可以一直保有這樣小紀念品了?
不過,她是不是太愛騙自己了,事情真的有這麼理想、這麼單純嗎?
「你好像還不太相信。」楊季青搖搖頭,好像在對詩好的愚蠢表示同情。「我再讓你看一樣東西。」
詩妤表情沉重的繼續聽下去。
楊季青秀出她的織纖玉手,蔥白的左手無名指上,赫見一枚金色指環。指環上的花式似曾相識,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小行的左手小指上同樣有一枚這種花式的金指環!
「這是小行買給我的,和小行那枚剛好是一對,你知道戒指代表什麼意思嗎?如果小行不愛我,又怎麼會買戒指給我?這是想圈住對方的工具,是一種承諾。」楊季青說著說著笑了,驕傲得像只孔雀。
她知道她會蠃!這女孩已經開始懷疑,種子開始發芽,慢慢的會吞噬她的心。
「如果真是這樣,如果小行真的愛你,如果你真的可以容忍他同時擁有別的女人,為什麼你還要來找我?」詩好兩眼發直的盯替那枚刺眼的戒指。
她很怕自己會哭出來,哭了表示她承認自己笨,竟然這麼輕易就信了那個花花公子的話,竟然以為自己小小的力量就可以讓他改變花心的本性。
「因為他這段時日花太多時間和你在一起了,我是聽別人說你還被蒙在鼓裡,所以才好心來知會你一聲。我怕你到時候像小莉那樣被甩,就不只哭那麼簡單了。如果你是憂鬱體質,想來個以死相逼,小行的罪孽不是更深重了?我若知情不報,豈不罪上加罪。」
詩妤沒答腔,繼續消化著楊季青帶給她的訊息。
楊季青見她的心越來越動搖,繼續扇風點火——
「傻女孩,如果我提小行在床上的表現你應該更清楚了吧!他會一次同時交那麼多女朋友,便是因為他有這個需求。也許他的花心,基本上是因為太好色。你以為他在學校會乖乖的上課嗎?就算他乖,他的小弟也不會乖的。
「還有,你想知道他怎麼形容你的嗎?他說你像顆彩色糖球,和喜歡我的理由不同,糖球這種東西,到處都是,等他嘗膩了,誰知道……」
「別再說了!」詩好打斷她的長篇大論,忽地站起來。
「忠言逆耳,這點我瞭解。」楊季青聳聳肩,一臉無辜的樣子。
詩好心情紊亂,根本不想再聽她說什麼,連道別都懶得說就要離開。
楊季青見她想走,又喚住她,「等一下,小妤,我的鑰匙別一起拿走了。」
詩好這時才發現自己一直緊握著那兩把鑰匙,立刻像被燙著了般隨便丟一把還她。|
「如果可以獨佔小行,我當然希望你退讓,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希望我們可以和平相處,像和小莉及其它姊妹那樣。還有,我跟小行說過我要來見你,他沒有反對,你就該知道他有多喜歡享齊人之福了。」
詩妤實在聽不下去了,轉身就走。
楊季青還坐在那兒沾沾自喜,因為她知年輕無知的弱點,她知道年輕的戀情無法容忍一點小瑕疵,她知道唐詩妤一定會跑去質問方臣行。
這下,就算不分手也感情分裂了吧!
方臣行遲早會回到她身邊的。
第九章
那天和楊季青相談後,詩妤沒有去找方臣行,她跑回家想了一整天,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不准方臣行打她家裡的電話,以免她家人質問她交友的情形,害她受窘,而她的手機又關機。
結果方臣行打了一整天的手機找她,只換來無情的回應——她根本就沒開機!
第二天,詩好約夏友蓁出門去散心,手機卻不敢離身,只是為了不斷查閱他到底撥了幾通電話,傳了什麼簡訊給她。
「你這是幹什麼呀!帥哥當然有人競爭嘍!那個楊季青也不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所以無法完全掌控方臣行的心。她會緊張你,表示方臣行喜歡你多一些,你的機會比她大多了,你要繼續堅持下去,達到獨霸方臣行的目的。」
夏友蓁到底是比較年長,考慮的也多,總之,不戰而降就是失策。
不過,也許就是因為女人這種心態,才會造成男人有腳踏多條船的機會。
詩妤幽幽的道:「你沒見過楊季青,不知道她有多美,她是那種人見人愛的玫瑰花,而我只是一顆黏答答的糖球,就算用水晶玻璃把我表起來,仍然是一顆不起眼的糖球。」
「情敵說的話不要盡信。」兩人停在一攤賣飾品的小攤販前,夏友蓁拿起一隻耳環,批評道:「她一定是來挑撥離間的,說不定她早就被判出局了,卻又跑回來攪和,方臣行根本是被冤枉的。」
「這樣說不是太逃避現實了嗎?」詩好沒多大興趣的看著夏友蓁拿在手中的耳環道。人家楊季青可是握有物證的。
「你若是真心愛一個男人,即使對方拿刀子要砍你,你仍然走不開,如今你為了這麼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就想退縮,莫非你並沒有愛上方臣行?」夏友蓁充滿挑釁的看了詩好一眼,又回頭繼續挑飾品。
「你的理論是從哪裡來的?哪有人被刀子追砍還不知道要逃的。」詩妤懷疑的扁扁嘴。
「我家隔壁住著一對吵架夫妻,常常都嘛演出全武行,那個老婆偶爾被打到大喊救命,可是過幾天又看兩人手牽手高高興興的出門,好像沒事一樣。有一次我看見那位太太脖子上有瘀青,問她需不需要申請家暴法保護,她說不用,她愛她的先生,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他的先生。夠神奇吧?」她瞟詩婷一眼,笑道。
「聽起來真的很不可思議。」
「是啊!那位太太說他先生是個可憐的人,因為有暴力基因,有時控制不住會想打人,這時如果她離開他,他一定會活不下去,她先生也一直這麼告訴她。」
「你相信嗎?」詩妤盯著她問。
「相信什麼?」
「相信那位先生會因為她的離開而活不下去。」
「這可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我相信那位太太很愛他的先生,如果不是愛支持她繼續下去,她早就逃走了。」
「嘩,這個故事好精采。」小販突然雙手合十的插嘴道。他是個活潑的年輕男性,身上掛滿叮叮咚咚的飾物,連衣服上也不放過。
「這是真實事件,不是故事。」夏友蓁強調。
「就是因為真實所以才精采,那位太太真值得同情。」小販道。
詩好也有她的觀點,「我同情那位先生,他是因控制不住自己才會打老婆的,如果他像他宣稱的那麼愛他的太太,那麼事後他一定非常後悔自責。他的隱疾造成兩個人的痛苦,可能比她太太的皮外傷更值得同情。」她以另一個角度來看這對患難夫妻。
「哈!果然是戀愛中的人會說的話。」夏友蓁取笑道。
「那你呢?你同情哪一個?」詩妤問她。
「我?」夏友蓁指著自己的鼻子笑道,「剛開始我也是同情那位太太,但幾次之後,我就麻痺了,我說他們根本就是S與M的關係,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自在得很,如魚得水,只有我們這種不知道內情的閒人,才會在那邊窮擔心。」
「對啊,浪費同情心。」小販附和道。
「我們幹麼站在這邊講別人閒話?你還做不做生意啊!」夏友蓁皺皺眉頭,奇怪的問小販。
「加減做而已啦!你不知道我們的工作有多無聊,偶爾能聽到這麼精彩的故事算不錯的收穫了,優待你,買一送一吧!」小販阿莎力的回饋。
「哇!那不是非買不可?」夏友蓁開心的把注意力拉回商品上。
小販大方的任她挑選,轉頭又問詩好,「那你呢?打算怎麼對付你男朋友?」
「對付?我就是還沒想到,所以才會站在這裡呀!」詩好苦惱的回話。
「有了!」這時夏友蓁突然轉過身來,將一副耳環塞在她手裡,「我送你一副耳環,你把其中一隻放在方臣行的枕頭底下,如果你下次去時還在原地,表示那個女人是胡說八道的。但如果那個女人又拿它來向你示威,那就表示方臣行那個混蛋又偷腥了,到時你再做決定也不遲。」
「你的意思是說,我先不要去質問小行有沒有騙我?」詩好看著手巾的耳環,一時不知道該不該照著夏友蓁的話去做。
「你自己決定,不要什麼都問我,萬一有什麼後遺症,到時候要怪我怎麼辦?我可不想被你怨。」,
詩妤想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風險之後,決定隨夏友蓁起舞。?
「可是現在,我要怎麼告訴他,為什麼我不肯接他的電話?」她再問。
前一個問題還沒解決,又出現一道新題目,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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