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初他有回頭找她,就會發現她不願離開他,而且還懷著身孕,沒命的工作著,要是他知道他一定會負責照顧她的,因為他一直都很喜歡她笑瞇了的眼睛,也喜歡她圓圓的小臉蛋。
也許他不會愛上當時的她,但他會照顧她,這點他可以肯定。
鮮紅的血液沿著我的大腿流下,流到了地面,流到了椰子樹的暗影裡,就好像是它吃掉了我的小孩一樣。
好笑的是,我到那一刻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也就是說,我根本沒發現自己懷孕了,連一秒鐘的喜悅和煩惱都沒有,就這麼和我們的孩子說拜拜了。
寫到這裡,你看清楚了嗎?
我們曾有過一個孩子。
那個下雨天,我因為臨時取消外景,所以在外面閒晃,經過一個玻璃窗時,看見了一幅和那幅壁畫一模一樣的相框,可想而知我有多麼的震撼,只能呆愣在那兒、想著你,想著我們無緣的孩子。
他發現自己的視線模糊了,接著信紙上多了兩滴濕濕的印記。
一個無辜的孩子,他們兩人為了這段短暫的戀曲,所付出的代價何其大呀!
接下來,讓我告訴你一些骯髒下流的事吧!
一年前,我帶著百萬現金去找整形醫生,想知道手術可以改變的部分有哪些,因為我不想讓你認出來,所以工程得更加浩大。
想當明星,長得高是最佳條件,所以我必須打斷腿,拿半年枴杖,好讓我的骨頭多長出八公分的長度來。
我還動了聲帶手術、雙眼皮手術、修整鼻翼的手術、修整發線的手術,其他的地方,因為我減掉了十五公斤,想必你也認不太出來了吧!
真是個笨蛋!
受這麼多苦就為了要報復他,何苦來哉。
半年前,我跟蹤一名導演,希望他能提拔我當明星,導演看我漂亮,答應讓我試鏡,我高興之餘,卻想不到他包藏禍心,在紅茶裡下了藥,對我進行迷姦,事後還不認賬,那副嘴臉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萬子棋怒不可遏的站起身,看著信紙上浮動的字眼,就好像它們會跳出來咬住他一樣。
「天啊!我的天啊——」
他像是失控了般,雙手捧著像要爆裂的腦袋,聲嘶力竭的大吼著。
前方的半身鏡映著他扭曲的面容,他隨手抓起一旁的木椅砸向它,鏡子應聲而碎,就像他的心一樣。
現在他只想緊緊抱著他的小悠柔聲安慰她,想掐住那個該死的導演扭斷他的脖子。
他緊握著拳、咬著牙,趴在床上休息了好一會兒,等那陣恐怖的巨痛過去了,才能再繼續讀信。
我的父母困為我做下這麼丟臉的事,又整形整到他們都認不得,便決定和我斷絕關係。
我很不甘心,於是又去找那名導演理論,而他原本不予理會,直到我威脅要提出告訴,他還滿心以為我沒有證據告不成,也沒那個膽子。
他沒想到我已經不是十幾歲單純的小女孩了,我有驗傷單,還偷了那天犯罪現場的保險套,讓他想賴也賴不掉。
在我的脅迫之下,他終於屈服了,於是我成了明星,成了現在的樣子。
他知道,也徹底的明白了,他就是那個無情的人!
而她所受的痛苦正一件件的貫穿過他,他完全能體會她的痛苦。
當我再一次遇見你,我發覺我所有復仇的計劃即將成為泡影了,因為我無法看著你痛苦,看著你經歷我曾有的痛苦。
我說過我這次會原諒你,這句話是真的。
心中充滿仇恨的日子並不好過,我有段日子變得很麻木。父母不要我了沒關係,路邊看見乞丐跟我沒關係,火災、地震死了多少人也不關我的事?
最可怕的是,就連我被迷姦了,我都覺得沒什麼,甚至認為那是一個機會,說不定別人還沒有我的好運。
我就這樣麻木不仁,這樣墮落的折磨自己。
當我再次回到你的懷抱,我感到好滿足,即使,那只是短暫的幸福。
我不想再過黑暗的日子了,雖然忘了你要好久好久,但我會學習忍耐,學習再愛。
因為愛你,我變堅強了,所以我原諒你。
希望有一天,你也學會愛人,學會原諒。
祝快樂
新生的小悠
寫信的日期是在他們決裂的第二天。
讀完信,萬子棋完全像只鬥敗了的公雞一樣癱在那裡,任由椎心的巨痛蠶食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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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鐘,萬子棋去敲萬子峰的房門,這時老三早已經就寢,根本不想理他。
但他很堅持,過了十分鐘仍不停的敲,萬子峰無奈的只好起來開門了。
萬子峰睡眼惺忪的開了房門,靠著門欄,無奈的道:「兄弟,我是快娶老婆了才大發慈悲,否則早打電話給櫃檯叫人把你架走了,你有什麼事非要打擾我睡覺不可?」
「老二要娶小悠的事,你是騙我的吧!」
看過小悠的信,經過反覆思考,他發現她是個非常死心眼的女孩,怎麼可能說變就變,才一年就決定要嫁給別人。
這其中一定有詐!
「是老大吩咐我這麼說的,」萬子峰為了能早點上床睡覺,什麼都招了,「你這麼容易受騙,怎能怪我?」
「你們為什麼要這麼整我?」
他們四兄弟因為都不算什麼多有道德倫理或有禮貌的人,偏偏感情又好,所以常以老大、老二、老三、老四互稱,至於那個么弟萬子廉不與他們同類,也就不這麼叫了。
想來想去還是不明白,他現在既沒錢又失戀,為什麼兄弟們還要對他落井下石?
「好玩而已嘛!你不覺得等你老了回想起這一切,會覺得超可笑的嗎?」萬子峰想到他稍早的反應,不覺又笑了出來。
「我是當事人,一點也不覺得有可笑之處!」不信,角色對調試試?
萬子棋推開他,逕自進人豪華套房內。
看見他走向小吧檯,萬子峰尾隨在後,並對著他的背影道:
「你以為事情就這麼玩完了嗎?老大的遊戲何時變得這麼簡單了?他老人家還要我非架你回去不可,到時候把你看到新娘不是小悠的表情拍下來存證,我已經準備好國際通緝犯的假通緝令,必要時借用警力解押你回去。怎樣?有沒有覺得很榮幸啊?」
「神經病!」萬子棋低咒了聲,挑出一瓶伏特加,又找到一隻酒杯,斟滿它。
「你凌晨三點在我的地方喝這麼烈的酒,不打算睡啦?」萬子峰苦著一張臉瞪著那酒杯。他不是夜貓族,他要睡覺啦!
「我睡不著。」他喝了口酒,簡單的答。
「你睡不著,可是我要睡呀!去!把酒拿回你那喝去!」萬子峰急著趕人。
「我床上都是玻璃碎片。」
「什麼?!你和人在房裡打架啊?」他仔細看,才發現老四的手背和上肢都有玻璃劃破的傷口。
「我們明天就回去。」萬子棋一口喝掉手中的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直接挑明來意。
「這麼快?我的手氣正旺耶!」
萬子棋瞪他一眼,這一眼告訴他,再囉唆就揍他一頓,這一次他不會再輸了。
他不發一言的,帶著伏特加和酒杯一起上了床。
「喂!我是你三哥,你尊重我一下好不好?」萬子峰也跟了過去。
萬子棋在床上把酒倒滿,這才道;「我是你弟弟,你照顧我一下會死啊?」
「啐!」萬子峰啐了一聲,拉拉被套,把他趕到一旁,把自己塞回被窩裡。
睡覺、睡覺!不管旁邊躺的是什麼蛇蠍蟻獸,他就是要睡覺。
過了一會兒,就在萬千峰快睡著了的時候,萬子棋突然踢他一腳。
「幹嘛!」他的火氣大起來了。
「回去後,幫我查查提拔小悠的導演是誰。」
萬子峰沒說話,氣悶的背過他,繼續睡。
第二次,又在他快睡著的時候,再度被一腳踢醒。
「又幹嘛!』方子峰這次氣得用力捶了下柔軟的床墊。
「你剛才沒有答應我的問題。」萬子棋冷冷的開口。
「知道了、知道了!讓我睡覺!」他抓緊枕頭;煩躁的回答他。
第三次,按照共同模式。
「你是存心找碴吧!」萬子峰氣得坐了起來。
「我只是想知道小悠現在過得好不好。」他佯裝無辜的樣
子。
」你是故意不讓我睡.明知道我沒睡覺走路都會暈船.你
這是挾怨報復!」
「那你睡吧!」
他表現得很通情達理。
第四次——
「再踢我就翻臉了!」
「抱歉,不小心踢到的。
第五次——
「你幹嘛還踢!!!」
「受不了了嗎?要幹架嗎?」
第二天,萬子峰帶著黑眼圈蛇行通關,因為他打也不能睡,不打也不能睡,還能有什麼辦法?何況夜晚是他的致命傷,他根本沒精神去打架。
終於,這一次,萬子棋贏了。
他覺得自己開始轉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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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子棋回台灣後,沒有立刻去找允悠,他花了兩個月去尋找他過去的情人,看看她們過得怎樣,看看她們有什麼需要幫忙,還有最、最重要的是一看看她們有沒有留下他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