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漂漂聽不懂阿忠的話中之意,連忙問:「我不懂,你說他不是一個小氣的人,但卻是一個小氣的男人?」
阿忠神秘地笑了,「接近主人久了,你自然會明白我話中之意。」
哈漂漂百思不解地看著阿忠,但是她並不想追問,萬一追問到底引起阿忠的質疑,豈不是將惟一接近北村悠的機會毀在自己的手裡?她才不幹!更不容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請隨我來。」阿忠引領著哈漂漂來至二樓一扇乳白鍍金的門前,「這間就是你的房間。」說完,他並為她打開了門。
哈漂漂登時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懾住!
這是她的房間?一間儼如獨立套房,有一個小客廳,還有一張容得下三四個人的大床,傢俱、電器一應俱全。
她現在所租的房間才不過二十平方米左右大,在二十平方米的空間裡放了一張只能容下一個人的床和一張桌子,就已經擁擠不堪,甭說還必須放置一些自己的用品,那一間房間簡直就像堆砌物品的倉庫。她曾經夢想著有一天,能擁有一間如眼前一樣的房間,但在昨天之前她認為那只是一個夢;卻沒想到,夢也會有實現的一天,縱然她只是暫住,但也感到心滿意足。
阿忠走進房間,自豪地環視著四周,「你看看還缺了什麼,我可以盡我的能力為你補足。」
「不,我相信什麼都不缺了。」哈漂漂被震驚得一時回不了神。
「那我就不打攪你的休息。」阿忠不卑不亢轉身走到門邊,倏地想到什麼似的問道,「對不起,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你,是稱你哈小姐還是修女?」
哈漂漂機警地道:「不如直接叫我的俗名,漂漂。」
阿忠柔和地說:「好,今後我就直接叫你漂漂。」
「嗯,聽起來也比較親切。」哈漂漂微笑響應。
阿忠愉悅地走出哈漂漂的房間,他起初還以為主人說要聘請一位修女做秘書是在開玩笑,而今眼見為憑他不得不接受主人的怪異想法。
哈漂漂睜大一雙宛如做夢未醒的眼,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禁喃喃地道:「我不是在做夢!這不是夢!」接著,她用力捏自己的臉頰,她的眉頭因疼痛而皺起,「是真的?」
她終於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她像愛麗絲夢遊仙境一般對眼前的一切充滿驚訝和狂喜,小心地伸手輕觸,柔軟的床和如絲一樣柔滑的被單,她又驚又喜地四處摸了摸。
坐在床沿環視著一切,她只能驚歎地說:「原來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
突地,門邊傳進來一陣輕敲聲。
哈漂漂立即起身拉平身上的黑袍,拉開房門,「阿忠,還有什麼事嗎?」
阿忠露出一抹溫柔的微笑,「主人剛才打電話回來,說等一下服飾店的老闆會送來幾套衣服讓你試穿,只要你滿意的服裝,就儘管留下來。」
「儘管?」哈漂漂一聽到這兩個字,連忙錯愕地向阿忠問,「北村先生是這麼說的?」
「是的。」阿忠老實地點頭。
哈漂漂乍聞不免感到飄飄然,打從見到北村悠的那一刻直到現在,她一直有著一股不真實感,這一切會是真的嗎?她哈漂漂是中了什麼邪,竟會有這意想不到的好運,她相信即便中了特等獎都沒有這般驚愕的狂喜。
「好的,謝謝你。」哈漂漂呆滯地響應,關上門後,她久久無法從這一波波的驚喜中回神。
北村悠疲憊不堪地癱軟倒進辦公椅上,扯開頸上的領帶,他不禁深歎口氣,又熬過了一天。
身邊少了個秘書真是不行!
公司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靠他一個人打理,讓他恨不得能有三頭六臂。
他瞄著桌上擱置的費盡苦心所研發出來的新產品、新口味,只是他總覺得其中似乎有些不足的地方,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讓他愁煞極了!
他不禁懷疑自己的思考能力和味覺是否失靈了,不然為何會察覺不出來是哪裡不對勁?為此,他堅決下令延緩產品推出的日期。自從他接廠以來,他始終堅守一個原則,就是要給消費大眾一個驚喜和味覺的享受。
北村悠低頭瞄了一下時間,環視著早已一片寂靜的公司,他疲倦地苦笑一聲。在外人的眼裡,一個成功的企業家在光鮮亮麗的光環下彷彿只需要開口下令、工作輕鬆自在,誰又知道,他們成功的背後是付出多少代價,其下的員工只要做好手邊的工作,按時領薪水;而身為一家公司的領導者,不僅要費心還有費力,他們的心酸不是外人所能體會。
北村悠拿起公文包,順手抓起擱在桌上的產品,他嘴邊泛起一抹苦笑,「看來今晚又有得瞧了。」偏執、頑固的他,若找不出其中需要改進的地方,相信今晚他一定又是徹夜難眠。
車子緩緩地駛進車庫,阿忠早已站在大門口迎接他的回來。
「主人。」
北村悠將手中的公文包交給阿忠,疲累地坐在沙發裡,隨手將產品往面前的茶几一擱,扭動僵硬的脖頸,順勢將頭往椅背一仰。
阿忠連忙為他遞上一杯紅酒,「主人。」
北村悠淡然地笑了一笑,讚許阿忠的貼心,拿起阿忠所送來的紅酒,無意間發現杯底下壓了一張賬單,他錯愕地擰起眉問:「這是什麼?」
阿忠笑了笑,「主人您忘了,您答應要支付新來秘書小姐的置裝費。」
北村悠這才猛然記起,他的新秘書已經住進他家,他看了一眼賬單,「怎麼這麼省?」
「漂漂是很省,看衣服前她先詢問了服裝店的老闆哪些衣服比較便宜,當她聽見服裝店的老闆為她一一報上的價碼時,您都沒看到她當時臉上的表情,她嚇得睜大了眼睛。」阿忠敘述著當時的情形。
北村悠莞爾一笑,「那挑了沒有?我可不希望她明天還是穿著黑袍到公司上班,再說她若再不到公司去學習,我說不准過不了一兩天就會累垮倒下來。」
「有!漂漂她挑了兩件價錢最低的衣服,我相信她明天不會再穿黑袍去公司了。」阿忠肯定地說著。
「那就好。」北村悠低啜了一口手中的紅酒,「她人呢?」
「在房間裡。」阿忠簡潔地回答。
「這麼早就睡了?」北村悠嘴邊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也難怪,在教會裡的生活都是刻板而規律。」
阿忠同意地不語。
「我要上樓泡個澡。」北村悠將剩餘的紅酒交給阿忠,轉身拖著沉重疲乏的腳步走上樓。
阿忠望著北村悠疲憊的身影,他不禁為主人感到欷歔,縱然他擁有許多人所欣羨的財富,但卻不免有著孤獨和落寞,而且他的感情是一片的空白。
哈漂漂在房間裡一直看著她所挑選的兩件衣服,雖然北村悠答應支付她置裝費,但是她也不能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而讓他荷包失血。
荷包失血?這樣的形容詞用在他的身上一點都不貼切,這些錢對他來說或許只是九牛一毛,但是她根本無法做出坑人的舉動和行為。這兩件衣服是服飾店老闆今天所帶來的衣服中價錢最低廉的兩件,儘管是最便宜也著實讓她昨舌半晌。要是平時想買下這兩件衣服,她不知道要挨幾月的肚子才買得起。
她看了一下時間,「都已經十點了,不知道他回來了嗎?」
基於讓他破費買下這兩件衣服的分上,她理應親自當面道謝,一方面又有機會可以接近他,何樂而不為呢?
哈漂漂悄聲地走出房間,站在門外的走廊上,她無意間瞥見阿忠正轉身離開客廳,她連忙地喚住他:「阿忠。」
阿忠訝異地停下腳步。回頭瞅著正下樓的哈漂漂,「什麼事?」
哈漂漂走至他的面前,「北村先生還沒下班嗎?」
「不,主人已經回來了,他說要上樓泡個澡,我想他應該很快就會下樓,我看他一臉疲憊不堪的樣子,或許他連晚餐都忘了吃,我現在要去廚房為他張羅消夜點心。」阿忠非常貼心地說著。
「既然北村先生已經回來,我想當面跟他道謝,謝謝他送我的衣服。」哈漂漂的理由說得非常冠冕堂皇。
「我想也是應該,不過相信他不會計較的。」阿忠聳聳肩,笑得極開心。
「不管他計不計較,畢竟這是做人最基本的禮貌。」哈漂漂和順地補充。
阿忠露出讚許的微笑,「相信他會很高興。」接著他轉身走進廚房。
哈漂漂若無其事地四顧,不意瞥見桌上擱著一盒盒類似零食包裝的東西,她好奇地走到桌邊看了一下,盒子上沒有任何的卷標,讓她猜測不出裡面所裝的是什麼東西。
她拿在手中瞧了又瞧,心忖,這明明就是小孩子吃的零嘴,北村悠的家裡怎麼會突然冒出這些東西?
偏偏她又最愛這些零食,因此不假思索地便打開其中一盒,當她發現這就是自己最喜愛的乳酪狀布丁食品後,她愉快地將它一口接著一口送進嘴裡,然後是一盒接著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