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今早我經過一間教堂,突然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進教堂禱告。」北村悠想起今早的奇遇,不禁抿著嘴訕笑,「我原本只想將心裡所有煩心的事一吐為快,沒想到告解室內修女的一句話,竟讓我茅塞頓開。」
接著,他又搖頭笑道:「或許她只是一句無心之話,卻讓我有了突發奇想,所以我當時馬上聘請她做我的秘書。」
「可是,主人,您或許沒考慮到其他的細節,您總不能讓一位穿著修女服的修女出現在公司或是一些重要的場合,這樣是否有損公司的形象和您的顏面?」阿忠不安地說出憂心之處。
「我也想過,但是你別忘了,修女也是個女人,我可以跟她訂個約定,在上班時間請她脫下修女服換穿便服,相信這樣的要求應該一點都不過分。」北村悠望著一臉憂慮的阿忠,阿忠在身邊服侍他多年,他能理解阿忠出自肺腑的關心。
「如果真能這樣,我想這樣的約定對這位修女而言應該也不為過。」阿忠欣然贊同北村悠的決定與做法。
北村悠瞄了阿忠一眼,「別忘了我的交代。」
「我不會忘記。對了,主人,您不在家的時候有一位洪雪雁小姐找您。」阿忠據實以答。
「哪個洪雪雁?」北村悠一臉猶疑。
阿忠莫可奈何苦澀一笑,不可否認北村悠是一位優秀的商人,商場上不論發生任何大小之事,哪怕只是芝麻蒜皮的小事,他都能記得一清二楚,惟獨女人,他永遠記不住她們的長相和名字。
「洪雪雁小姐就是您上星期邀回來過夜的那位電影明星。」阿忠提醒他。
北村悠思忖了片刻,「噢,我記起來了,她來幹什麼?」他不帶一絲情感地說著。
「她說是路經此地,特地進來看看您。」阿忠轉述。
「哼!全都是借口,以為陪我一夜就可以從我的身上撈到什麼好處,甭想!我可不是火山孝子。」北村悠一臉不屑地冷哼。
阿忠早料到北村悠會出現激烈的反應,並不以為意。「可是我看她的表情和語氣,她似乎不會輕易地放過您。」
「想纏住我?」北村悠突然仰頭大笑,「沒關係,我就等著她放馬過來,她最好是一位穿著鐵甲的女武士。」說完,他發出一聲粗嘎的嘲笑。
「主人!」阿忠猶豫不決地衡量著該不該說。
「還有什麼事?」北村悠若無其事地問了一聲。
阿忠膽戰地看了北村悠一眼,而在北村悠冷漠的注視下低垂雙眼,「主人,我是想勸您,不要將所有的女人假想成敵人,我相信這世上也有好女人。」
「你在教訓我?」北村悠的表情轉為嚴肅。
「不,我絕對沒有教訓您的意思,只是,您也應該找個伴。一個終生伴侶。」
北村悠揮手示意他別再說了,「那都是無謂的事情。」他猛然起身,昂首挺直身子,「這個時代變了,不論是男人或女人,大家對人生的價值觀都改變了,男人都想一夜致富;而女人呢,找一張可以終生不愁的長期信用卡、飯票。以前的人都歌頌著美麗的愛情,現代人的愛情則是建築在金錢上,你說對嗎?」
阿忠無語反駁,因為北村悠說的一點都沒錯,現在的男女都將愛情建立在金錢上,鮮少聽到、看到貧窮的夫妻能相扶持到老。
「阿忠,現今是一個笑貧不笑娼的年代,只要你有錢,誰在乎你的錢是如何辛苦掙來的。大家都只想不勞而獲,但是都忘了一點,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成功和富貴。」北村悠語重心長地說著。
「我懂了。」阿忠能瞭解北村悠的話,主人之所以能擁有今日的地位,他的成功絕不是憑空而來,他的付出是他親眼目睹的。
「下去休息吧,我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北村悠示意阿忠退下。
阿忠靜靜地退離他的面前。
北村悠舉起手中的酒杯,又啜了一口,他突然想起今早那位修女與他的對話,她清脆開朗的聲音以及她獨到的見解與適時的妙語如珠,都在他的腦海裡留下深刻的印象,只是不知她是個年紀多大的女人、長什麼模樣。
在一切茫然不知的情況下,他居然會衝動地請她做自己的秘書。想到自己的衝動、莽撞,他不禁啞然失笑,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草率作出決定的事,但願這個決定不是一個錯誤。
哈漂漂再次破天荒地起個大早,神色慌張匆匆地跑到阿姨所屬的教堂。看見在小院中掃地的陳修女,她匆匆丟下一抹微笑,「陳修女,早!」便急忙地往教堂裡衝去。
「漂漂,你今天……」陳修女還沒來得及跟她打招呼,只見她像火燒屁股似的直接衝進教堂,她無奈地望著哈漂漂的背影笑了笑,見怪不怪地繼續掃地。
哈漂漂氣喘如牛地衝進阿姨的寢室,「阿姨……」
阿姨頗為訝異地笑眼看著魯莽闖進房間的哈漂漂,「這麼早?」
「阿姨,我想……」
哈漂漂喘噓噓的要說話,只見阿姨一隻手叉著腰,一隻手指向她,笑容可掬地看著她,「你忘了該有的禮貌喔。」
「哦。」哈漂漂猛然才記起自己的莽撞,於是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腦袋,「重來一次。」她立即轉身走出門外,輕敲著門。
阿姨被她笨拙又純真的舉動惹得忍不住淺笑,「好了,作怪,進來吧。」
哈漂漂再次走進阿姨的寢室,「阿姨,早。」她中規中矩地請安。
「行了,鬼丫頭。」阿姨被她逗得笑得合不攏嘴,「今天教堂並沒有事需要你幫忙,你怎麼會這麼早來這裡?」
「你沒有事要我幫忙,但是我有事需要你的幫忙。」哈漂漂像繞口令似的急急說道。
「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阿姨一臉質疑地看著她。
「我想跟你借東西。」哈漂漂覺得有些尷尬,一臉為難地看著阿姨。
「跟我借東西?借什麼?錢嗎?」阿姨第一個直覺的反應。
「我才不是要跟你借錢,我是想跟你借衣服和聖經。」哈漂漂說出她的目的。
「衣服和聖經?」阿姨頓時如墜入五里霧中,既錯愕又震驚。
哈漂漂立即依偎在阿姨的身旁,雙手摟住她的手臂,撒嬌道:「你放心,我絕不會弄髒你的衣服和損壞聖經。」
阿姨怔愕地看著她,懷疑地看著她的表情,看來她的ㄋㄞ功失效。
「你跟我說實話,為什麼要借我的衣服和聖經,而且你也知道阿姨除了修女袍之外,並沒有其他的衣服。」
「我就是想跟你借修女袍。」哈漂漂不假思索地說著。
「你要借修女袍和聖經?」阿姨百思不解地看著她,「告訴我原因,如果你不說出理由,我是不會借給你。」她的語氣相當堅定。
「這……」哈漂漂剎那間沉下了臉,如果告訴阿姨她是要以這兩樣東西接近北村悠,真不知道阿姨會出現什麼樣的反應。
「說不出來?」阿姨微蹙起雙眉,「你不是一個會說謊的女孩。」
哈漂漂一臉不知所措,雙手不安地扭絞著,但事情又迫在眉睫她不能不借,於是壓低了頭怯怯地偷瞄著阿姨,「我說了,你可別生氣。」
「你說。」阿姨難得擺出一副嚴肅正經的表情。
「我是想穿著修女袍和拿著聖經……」哈漂漂畏縮地偷瞄著阿姨,「去公司上班,做老闆秘書。」
阿姨怔愣了下,「穿修女袍、拿聖經,去人家公司做秘書?」她的臉色一變,「你說謊,哪有公司會請穿修女袍的修女做秘書?」
哈漂漂膽怯地縮了一下,「是真的,我沒騙你。」
「還說沒騙我,別以為阿姨身處教堂裡對外面的事情就不知道,放眼天下哪家公司會請一位修女為老闆的秘書?」她隱含慍怒的神情直盯著哈漂漂。
「事情是這樣……」哈漂漂嘴唇顫抖著,眼瞼低垂企圖掩飾內心的不安,「昨天我在告解室小睡一下,哪知竟莫名其妙地闖進來一個人說要告解,他說他正發愁找不到一個女秘書,但是他又極憎惡現在的女人做秘書只是為了想找張長期飯票,我一時無心說了句:」那你大概只能去找尼姑或者修女做秘書,你就不會有這樣的煩惱。『誰知他竟當真,還塞給我一張名片,希望我能去當他的秘書。「她以最快的速度一口氣將話說完。
聽完她的話,阿姨登時目瞪口呆,「那個人就這樣請你去當他的秘書?」
「是呀!一個月五萬,還供吃、住。」哈漂漂猛然抬起頭注視著阿姨。
阿姨再度驚愕地看著她,「會不會是騙人的?你別輕易上當。」
「不可能的,那人是北村悠,我還保留著他的名片。」哈漂漂將北村悠的名片遞至阿姨的面前。
阿姨半信半疑地看著名片,「真是他?」
「阿姨,我求求你幫我!」哈漂漂愁著一張臉哀求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