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喜歡看著王爺認真做事的模樣了,就讓我在一旁陪著王爺,看著王爺嘛!」
「有什麼好看的?」
「我不會吵到王爺的,我會安安靜靜的待在一旁,除了吸氣,不會出聲的。」
一刻鐘過去了。
「王爺,湯涼了。」朝露催促道。但朱序濤卻置若罔聞。
又一刻鐘過去了。
「王爺,湯真的涼了。」
朱序濤乾脆擱下筆,端起湯盅往窗外一倒,而後吹了聲口哨,喚來書房不遠處的狼狗。
「王爺,我辛辛苦苦熬的湯,你怎麼可以拿去餵狗?」他的行為讓她覺得很難過。
「本王不愛牛骨的味道。」他淡淡的道。
「王爺不愛牛骨的味道,也可以念在朝露的一片苦心上,勉強地喝幾口啊。」她難過地道。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朱序濤看了她一眼。
她覺得自己的心受傷了。「王爺真狠心。」
「不喝牛骨湯就是狠心?」他嗤笑。
「王爺,朝露的心意難道你不明白?我、我愛王爺,自然想討好王爺。」
他佞笑一聲。「討好?」
「我是真心的,比那叫紀晚櫻的女人更真心,我可以為王爺生,也可以為王爺死。」
朱序濤大笑。「好一句可以為我生、可以為我死。」他一點也沒有被感動。不知道為什麼,最近他心裡的人影竟然是那個不曾討好過他的女人。
「王爺不信?」
他搖頭。「省省吧,我們根本不適合,這些年來,你怎麼一直不明白?」
「我以為王爺對朝露也是有情的,不然那日在迴廊,王爺為何那樣護著我?」她反問。
朱序濤一愣。「是啊,我為何要護著你?」他從沒想過自己那麼做是為什麼。
朝露的內心重燃希望。「王爺,我不在乎您納多少妾,我不會吃醋的。」她大方地道。
「女人在這方面一向小心眼。」他壓根兒不信她說的。
「王爺,我發誓若亂吃飛醋將不得好死。」她伸出右手發毒誓。
朱序濤拉下她的手。「你退下吧。」
窗外的狼狗突然發起情來,在地上翻滾著,朱序濤看了朝露公主一眼。「你在湯裡放了什麼?」
她被嚇住。「沒啊,就只是普通的湯。」
他走出門外,窗邊的公狗和母狗姿勢不雅的糾纏著,狂吠著交配的痛快。
「你在湯裡放了催情藥?」他怒聲問。
她往後退,怕他一怒之下殺了她。「放、放了一點,我沒有惡意。」
「你太過分了!」他抓住她的手腕。
「王爺,我愛你,我會這麼做也是為了早日得到你的愛呀。」
他無法置信的看著她。「用這種下三濫的法子,你以為我就會娶你?」
聽見狗叫聲而來一探究竟的紀晚櫻,見到交配中的狗,臉蛋旋即紅得像燙熟的蝦子。她避開目光,轉身跑開。
朱序濤盯住她落荒而逃的背影。
「害羞的姑娘。」
第九章
紀晚櫻驚魂未定的跑回「涵碧苑」。
「怎麼了?」杜香椿關心地問。
她不知該怎麼向杜香椿解釋,其實她對方才兩隻狗兒的行為似懂非懂,但她總覺得沒法向別人說她所看到的。
「沒什麼。」
「可是你的臉好紅。」杜香椿追問著。
紀晚櫻趕緊到井裡打了桶水上來,往臉上潑了幾把水。
「是不是病了?」
「沒病。」
「沒病就好,我正要告訴你,我已經向師哥招認一切了,程穎浪若是再來找你,你不用在乎我的欺君之罪,想同他回湖南就回去吧。」
「你講了?」紀晚櫻轉身。其實,她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一點輕鬆的感覺也無,反而若有所失,心中竟升起一種奇異的不捨。
「嗯,昨晚我想了一夜,覺得自己的做法太自私了,我不能這麼自私,會有報應的。」
「不要這麼說。」
「是我闖的禍自然由我自己收拾。」杜香椿先是歎了一口氣才說:「以前王妃嫂子還沒去世時,待我一向不薄,如今她不在了,我不能只顧自己,不顧她的妹子啊。」說完,她笑了笑。
「香椿,你真好。」紀晚櫻握住杜香椿的手。
杜香椿搖搖頭。「我一點也不好,我怕師哥娶回看我不順眼的妻子,所以希望借太后的金口把你指給師哥,私心以為你做王妃後我能過舒服日子、不怕被趕出王府,現在想來真覺得羞愧。」
「不,我知道你也是為了我好,你這麼做也並不是對我沒好處的。做了王妃之後,就不會有人敢欺負杳兒了,只是現在杳兒不見了……」
杜香椿轉身走回涵碧苑,拿了一些胭脂水粉給紀晚櫻。「這是我昨天上街買的,你收下吧!」
「這不好……」
「沒關係,我平常就愛亂買,如果你不嫌棄就送給你。」
「姐姐在王府時,一定很慶幸能有你這個朋友分憂。」人到什麼地方,都需要朋友。
聞言,杜香椿有些不好意思。「王妃嫂子很少跟我說什麼心事,她心情不好時總喜歡一個人。」
「姐姐在這裡不快樂?」
「有的時候,我覺得她和師哥之間根本不像夫妻,反而像感情很淡的朋友。」
「姐姐不信任王爺,自然熱情不起來。」
「是師哥待王妃嫂子極冷淡。但並不是一直都這樣的,他們也要好過的,記得剛成親時,他們天天如膠似漆,連我都曾經拿這件事取笑過師哥。」
「那為什麼……」
「不知道,我也問過王妃嫂子,她總是一徑的哭,什麼也不說。」
「解鈴還需繫鈴人。」也許她該親自問問朱序濤。
「那個程穎浪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怎麼老是纏著你?」
「天啊,我差點忘了穎浪哥約我見面。」
杜香椿只有搖頭歎氣的份。「奇怪了,對他而言,這世上好像只生了你一個女人,他的眼裡根本沒有別人。」
紀晚櫻微笑。「別取笑我了。」
「這麼著,你要是不喜歡他就留給我,我對專情的男人有興趣。」
「真的?」紀晚櫻驚訝極了。
「不過我不會明著追求他就是了。」
這個消息聽在紀晚櫻耳裡不知有多高興,因為她對穎浪哥沒有那種感覺,反而心裡總是掛著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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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哪兒去?」朱序濤沉聲問。
紀晚櫻怔住。「出去見個朋友,很快就回來。」
「什麼朋友?」
「同鄉好友。」紀晚櫻據實以答。
朱序濤冷冷地道:「不許去!」
她沒料到他會這麼說。「只是見個朋友啊,好像沒有妨礙到王爺。」
他不悅地盯著她。「你忘了你的身份。」
「身份?什麼身份?」她不解地道。今天的他和平常有些不同,可她又沒法分辨出到底是哪裡不同。
「你是未來的王妃,就該謹守王妃的分寸和王爺府的規矩,懂嗎?」
「規矩?香椿已經向王爺說明白了不是嗎?」她覺得很奇怪,她怎會又提及兩人成親之事?
「她是說了,但並沒有改變任何事。」
他和她靠得非常近,近得幾乎要擾亂了她的理智。
「怎麼會什麼也沒改變?」
「聽著,給我你那同鄉的名字和落腳處,我會派人向他說明一切。」
「這不好吧。」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她見著他時,總會不經意的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有什麼不好的,除非你們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你們有嗎?」朱序濤的心裡陡然升起無明火。
紀晚櫻搖頭,急切地道:「王爺,請你別誤會,我和穎浪哥不過是尋常朋友。」
「既然如此,有什麼不能說的?」
「讓我自己同穎浪哥說好嗎?」她小聲的說。穎浪哥雖非王孫公子,可也有他的自尊,他一直待她很好,所以還是由她自己跟他說清楚比較好。
「你知道為什麼我和晚嫻一直無法真正的交心嗎?」他目光灼灼的盯住她。
紀晚櫻有些緊張,他要說出與姐姐不睦的真相了,會是怎麼樣的真相呢?她搖搖頭。「晚櫻不知。」
「我和她幾乎是一見鍾情,很快就決定娶她。當時我不顧皇上和母后的意見娶她過門,一開始我們的生活倒是甜蜜而相安無事的,沒想到她因為寂寞而愛上了別的男人。」朱序濤陷入回憶中。
聞言,紀晚櫻震驚不已。「怎麼會這樣?」
「晚嫻覺得我沒有常常陪伴她,而她又不適應王府生活,所以寧願冒險也要成為出牆花。」
「那個男人是誰?」
「不管是誰,現在已經不重要了。」他歎了一口氣,神情黯然。
她沒法思考。「那個男人呢?」
「殉情了,晚嫻亡故的隔天,投井死了。」朱序濤有著深深的失落,很久不曾回想的事,至今想起仍然隱隱作痛。
「殉情?」因為被他方才說的事所震驚,紀晚櫻往後退了幾步,卻不小心踩上自己的裙擺,纖弱的身子就要倒地。
「小心!」
迅雷不及掩耳的扶住她的腰,再往自己懷中一帶,朱序濤讓她整個人偎進自己的懷裡。她一僵,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