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驕雖出身首富之家,可他為人大方海派,喜歡結交朋友,因此他的朋友三教九流都有,甚至是乞丐。若他真的需要有人上龍門鏢局去「假提親」,他多得是人願意相助。
「現在是什麼情況?我實在是一頭霧水。」賀遙虹忍不往的歎了口氣。
「那你不煩死了?」要是其他的姑娘一定認為這是件榮耀的事,大大滿足了虛榮心,因為越多公子上門提親,那表示身價不凡,表示這位姑娘不是美貌過人,就是豎名遠播。
可若是賀遙虹這拒婚姑娘的話,那她鐵定快被逼瘋了。
「就是煩我才想找你聊聊。」賀遙虹無奈的一歎,「這種情況再繼續下去的話,我怕哪天我爹真會將我許了某位公子。」
「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嗎?」
「也許我真該找個人來當擋箭牌。」她煩這件事煩了好些天了,可仍沒想出啥好法子。想到再隔個幾天她就得押鏢南下,也許在那個時候,她就會被自己的爹爹給賣了。
這件事刻不容緩,得快解決才行!
「什麼?」她有沒有聽錯,找個人來當擋箭牌?這種事能被找來當擋箭牌使的自然不會是同性,那她……她的意思是……
賀遙虹正色的道:「其實御蘭風說的也沒錯,也許我是真該定下來,以此作為借口的話,最起碼我爹那方面就交代得過去了。」
御蘭風說的也沒錯?
也就是這法子是御驕想出來的?嘿!現在她更加肯定,有大批的年輕公子上鏢局說親,只怕真是他的傑作。
「別告訴我,你的擋箭牌就是御驕。」
「我覺得到目前為止,他算是挺合適的人選。」她將御驕提的利人損己的事說了。
「這話你信?」若她真的信了,那她不禁要懷疑遙虹究竟是腦子壞了,還是情字真的會使人變呆。
「如果我說我信呢?」
「我懷疑你不是賀遙虹,起碼不是我所認識的賀遙虹。」
「有那樣嚴重嗎?」她大笑。
她還有心情開玩笑?「你真的信?」忍不住的,楚紫薰又問了一次。
賀遙虹斂住笑容搖了搖頭,然後說:「即使不信,我現在好像也沒別條路可選。」
「所以你就任由他擺佈?」
「與其說被擺佈,那還不如說是我故意走進他的圈套,看看他究竟在玩啥把戲。」看著楚紫薰緊張的樣子,她突然笑了。「喂,我甚至在想,也許那麼多人會上門求親,只怕也和他脫不了關係。」
「你……也猜到了?」她早該知道以賀遙虹的冰雪聰明是不會無所察覺的。
點了點頭,她一笑。「可我在裝傻。」
「為什麼你……」才一些日子不見,怎麼她越來越無法猜測她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御蘭風是個深沉的男人,我自認真要和他鬥,也可能鬥不過他。所以呢,裝傻些可能對我有利。如此一來,他較不會太防著我,我反而可以對一些事看得清楚。」
「可……你知道你一旦公開說他是你的意中人會有什麼結果吧?」賀遙虹不緊張,她可替她急著。「到時候你真的就非他莫嫁了。」
「若他對我是真心的,也許我真的可以就這樣嫁他。當然,若發現他不是我所期待的,要散,似乎也不是那麼難。」她只是拿他當拒婚的理由,不讓媒人再上門說媒,她和他之間,仍可以有很大的變數的。
在她發覺自己對他的感情時她就想過了,既然成親是免不了的,與其到時候結爹爹亂點鴛鴦譜的莫名其妙上了花轎,那還不如找個自己喜歡的人。
御蘭風的心思是不容易猜,可由他為她做的事情看來,他應該是在乎她的。
「一旦你招惹上他,除非他不要你了,否則要散比登天還難。」楚紫薰很肯定的說。
賀遙虹奇道!「你和他才見了一次面,怎麼你好像很瞭解他似的?」
「呃……我……」哎!她可打從小時候就認識御驕了!可這件事到現在她還是沒勇氣講!啊!楚紫薰,你這懦夫!「嗯……我由他面相猜的啦!」說罷她低垂下頭,沒勇氣看賀遙虹,十分的自我厭惡。
賀遙虹釋懷的一笑。「你的面相學得挺精的,改天教教我吧。」
她心虛的紅了臉。「呃。」
「放心吧,定下來這法子呢,我是非到緊要關頭不用的,目前還只是考慮階段,會不會使上還沒個准呢!」
希望如此。
感覺到彼此間的僵硬氣氛,賀遙虹伸了下懶腰,開玩笑的道:「我在這裡待了那麼久,你想我的終身大事會不會就在這段期間給決定了?」
「你在暗示我你想告辭了嗎?」
她看著她一笑。「你才是呢!逐客令下得如此明顯,都不說話。」時候也差不多了。「我還真得要走了,改日再來拜訪。」
楚紫薰喚著丫環,「春菊,送客。」
第八章
尤季儀,長安人氏,今年二十有六,家中排行最長,下有一弟一妹,家中經營藥鋪近百年,分號遍及江南、江北……
賀天順看著眼前這前來得親的秀雅公子,靜靜的聽著媒婆介紹他。
好人品、好家世,他面露笑意的頻頻點頭。
這些日子來上門說親的公子可真不少,不過他對眼前這位文質彬彬的公子印象最好。
「這人品堪稱人中龍鳳了!」他撫著長鬚壓低聲音對坐在一旁的張雲芳說。
這樣的人品配那野丫頭?張雲芳柳眉一蹙。「這公子過於斯文文弱,鎮不住遙虹那丫頭的。」眼前這位公子的確各方面條件都好,就是好才和賀遙虹不配。
賀天順早察覺她這陣子老喜歡和他唱反調,因此也不以為意。他尋求支持似的低聲問著站在身側的御驕。
「蘭風,你覺得如何?」
御驕淡淡一笑,不置一語。這種情況言多必失,他還是安靜些好,真等到非要他開口時再說。
不過,這賀總鏢頭也真是的,當著他的面問他的情敵好不好?這問題問得很殘忍吶!
認真說起來嘛,這姓尤的在平常時候是人模人樣的啦,可一進花樓就變得色魔色樣的了。一個連在花樓打雜十二、三歲的小丫頭都想染指的沒品花客,這種男人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
在御驕認出尤季儀即是數年前他在花樓給了一頓拳腳的沒品花客的同時,尤季儀也記起了他。
他……他不是那個數年前在花樓為了一個小丫頭將他揍得差點掛了的那個人?
一瞬間,他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在御驕給了他一記別有意味的笑容後,他的心臟幾乎不堪負荷的快停止了似的。
天!不會吧?御驕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他看來分明是鏢師的打扮。御驕是何許人,怎可能委身到這種地方當鏢師?
不!不可能是他!可世上怎麼可能有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
尤季儀疑惑之際,賀天順心中也拿定了主意,女兒的終身就許了這位尤公子好了。
媒婆滔滔不絕的說著話,最後才講到今天的目的。「……尤家老爺對這們親事十分看重,不知賀老爺意下如何?」
見賀天順表情愉悅,張雲芳欲阻止的橫了他一眼,可他卻故意視若不見。
「尤公子才貌雙全,能許給如此如意即君是小女前世修來的福氣。」
「老爺,尤公子和遙虹實在不配。」張雲芳忍不住說。
「婦道人家懂什麼?」賀天順難得在她面前使威儀。
「那賀老爺的意思是贊同嘍?」媒婆心中可開心著。
長安城的媒婆最近傳聞著,說媒匆上龍門鏢局,那家的小姐刁鑽難纏事難成!可換句話說,要是連最難纏的親都給說成了,那她以後還怕生意不興隆嗎?
「我當然……」
有人早先一步的接了賀天順的話。「反對。」
在龍門鏢局裡,有誰那樣大膽的敢接了賀天順的話?大伙紛紛好奇的轉過頭望向說話者。
「我反對。」賀遙虹冷冷的看了一下在場諸位,望向自己爹爹時的眼神是生氣怪他自作主張,而當她把視線落在御驕身上時,卻是充滿怨怒。
「遙虹,你……」這丫頭每次回來的時間都選得剛剛好。
幸好她及時回來,要不她還真的是給賣了。「爹,這們親事我不答應。」至今她連正眼都沒去看尤季儀。她沒興趣的人毋需多此一舉。
「尤公子才貌兼俱,這樣的如意郎君,你提燈籠都沒得找。」賀天順苦口婆心的說。尤季儀的人品真是沒得挑,他不願眼睜睜的看著女兒錯過如此良配。
「有沒有得找我心裡有數。」
在這樣的場台說這樣的話,只怕尤公子子臉上掛不住。資天順心裡一急,語氣也嚴峻了起來。「荒唐!婚姻大事由長輩定奪,豈容你說不就不。」
「爹……」沒看過爹爹這樣,賀遙虹心裡也急了。「女兒……女兒……」她的眼睛越過了賀天順直看著御驕,心一橫,「女兒心裡有人了!」真是便宜了他!她又瞪了御驕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