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背。」老二想也不想的就拒絕。
「你不背的話,夫人會生氣的……」天哪,小少爺還真的是很難纏,還是大少爺比較好,雖然皮了一些,但是至少不會像小少爺這樣。
「生氣就生氣嘛!我娘是只紙老虎,不會咬人,也不會吃人的,她只是聲音大了一些而已!」
躲在廂房外偷聽的封語曈,一聽到她的寶貝二兒子用紙老虎來形容她,不禁氣得全身發抖,她抬起玉足,一腳踹開了門。
「你剛才給我說什麼來著?你有膽在給我說一遍」封語曈手中的籐條不停的在空中揮動著,發出咻咻的恐怖聲音。
「我說娘你是只紙老虎。」
「你這個壞孩子!」每次見到這個與她相公個性一樣的二兒子,她就快沒轍了。
「哼!我都說了,我不要學女紅,也不要背三從四德,那是娘兒們在做的事。」
「你再給我說一遍!」封語曈危險的瞇起眼。
「我都說我不學了……」他大聲的說道
「可惡啊!你這個不孝子,我好不容易把你養到這麼大,你竟然這麼不孝,只是為娘分擔一些莊內的雜事,這樣也不行?」
「當然不行!我可以練功,但是,你不可以叫我學娘兒們做的事情!」她毫不妥協的反駁。
「手給我伸出來」她氣得頭頂就要冒煙了。
她毫不畏懼的伸出手,在籐條落下的時候,勇敢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何謂三從」封語曈問。
「不知道」其實他知道,只是不想說而已。
「什麼?」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封語曈在心裡告訴自己絕對不要發火,「那何謂四德?」
「還是不知道!」
「你們這兩個不孝子,簡直是要氣死我了!」虧他們還是她生的,竟然不聽她的話、不聽她的指揮。
照理說,他們是從她的肚子裡生出來的,應該要十分聽她的話才是,因為他們可要叫她娘呢!
「怎麼了?有氣成這樣……」一陣醇厚的男音從繡房外頭傳來,聽到這聲音,封語曈的眼眶馬上就紅了,她撲了上去,緊抱著他。
「相公……嗚嗚……」她抽涕的哭泣著,「你的兩個兒子都欺負我……嗚嗚……」她緊緊的抱著他,向他哭訴自己是受到了何種不人道的待遇。
「欺負你?」看見心愛的娘子哭成這樣,她的心疼死了。
他也知道他的娘子盼了六年,終於盼到兩個孩子長大,於是便一直教導他們要如何接掌莊裡頭的事。
而對於她的胡作非為,他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他實在是太忙了,根本抽不出來陪她,所以她才會將腦筋動到兩個小蘿蔔頭的身上。
厲眼掃向坐在繡台前的老二,「還不快向你娘道歉!」
「算了……這種不孝的兒子是我生的,我還能說什麼呢?」她哽咽的說道,「一個只是要他學練功、一個學三從四德、做女紅,這樣就和我唱反調……」
「還不快過來!」雷承勳厲聲說道。
礙於雷承勳得疾言厲色,老二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走道她的面前向她道歉,「娘,對不起!」
封語曈則是得意的對他吐了吐舌頭之後,故意偏過頭去,「不孝子!」她罵了一聲,「相公,不要理他們了,我們去後山走走吧!」
春色將闌,鶯聲漸老。
紅英落書青梅小,書堂人盡雨淡淡。
屏山半掩余相裊,密約沉沉,離情香香,菱花壓滿慵將照。
何樓無語欲銷魂,長空暗淡連芳草。
寇准踏莎行《春暮》
在封語曈與雷承勳的兩個兒子十五歲的時候,封語曈這才覺得自己的美夢成真了。
她真的是太聰明了,懂得從小就培養這兩個兒子,所以,現在她才能快快樂樂的出去玩,而且,整個山莊上上下下全都是她這兩個兒子在打點,幸虧他們懂得「孝」字怎麼寫,這是她覺得最欣慰的地方。
「我不要坐馬車!」
「那騎馬好了……」雷承勳溫柔的順著她的意說。
「好!」封語曈讓雷承勳抱上馬之後,突然感到一陣噁心,於是連忙摀住自己的嘴。
「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雷承勳緊張的問道。
一旁準備送行的眾人,則是開始低聲交談著,「少夫人是不是有身孕了?」
「有身孕?」封語曈立刻張大了眼,「不可能啊!」
「為什麼不可能?」胥群摟著小春的腰問道。
「因為我每次都有檢查呢!我都確定相公的那個上頭沒有黏娃娃才做的阿!」這可是她最得意的地方,所以,她才可以肯定的說她不可能有身孕。
「黏娃娃?」
一聽到封語曈的話,眾人不禁笑了,而雷承勳則是摀住她的嘴,沒想到都這麼多年了,她的思想還是這麼「單蠢」!
「笨娘子,那才不是黏娃娃呢!」
「真的嗎?」封語曈對雷承勳問道。
「真的,不過,這事兒回房再告訴我。」他又將她從馬背上抱了下來。
「那你一定要告訴我呦!」在她被雷承勳扶著離去時,眾人終於失控的笑成一團。
而想也知道,封語曈想完成與雷承勳一同出門去雲遊的夢想,那可是等到很久、很久以後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