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一個夜涼如水的夏夜,一間擁有小小花園的門廊上,站著一對風格迥異,卻一樣美得讓人目光無法移開的女孩。
說她們是女孩一點也不為過,十八、九歲的年齡,正是含苞待放的時候,出落得已是如此絕塵,不難想像,等她們完全蛻變成為女人的時候,將會吸引多少男人的眼光,讓男人心甘情願的成為她們的裙下之臣。
只是這會兒,其中一位外型明亮如太陽的女孩,卻仿若烏雲罩頂似的垮了臉,而另一位冷潔若月的女孩卻只是微皺著眉頭看著她。
「月,男人全都是大混蛋。」朗日對著一旁一語不發的妹妹忿忿的說。
皓月只是淡淡的挑了——下秀氣的娥眉,輕輕的拍了拍姊姊的肩。
「月,我早該像你一樣,是我瞎了眼才會看上學長,當我知道他答應和我一起去看攝影展的時候……我以為他終於注意到我了。」朗日怒氣沖沖的說。
「小聲——點,繁星正在讀書,你也不想吵了她吧!」
繁星是她們最小的妹妹,今年高三,所以她們都盡量的不想讓她分心。是以皓月這麼一提醒,朗日也刻意的壓低了聲量,但是語氣中的怒氣似乎不曾稍減。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可惡,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了!」
「他不是和你出去了嗎?」
皓月其實一點也不明白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只知道早上朗日一臉興奮的,赴她口中那個最溫柔、聰明、善良、有才氣的學長的約,一回家就像是頭被人踩了腳的母獅子一樣,又吼又叫。
「他是答應和我出去,可是來赴約的卻是他的弟弟,他把我當作什麼呀!」朗日愈想就愈氣,恨不得那個男人現在就在她的面前,好讓她能狠狠的出這一口氣。
「你說的是學長的雙胞胎弟弟?」
這會兒皓月倒難得的出現了吃驚的神情,不過,正沉浸在怒氣中的朗日卻沒有注意到, 只是兀自的生著氣。
「咦?你也知道那個男人?我還以為你的眼中除了那些考古的玩意之外,什麼也看不到呢!不過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畢竟那兩個兄弟在學校的名氣比校長還大。你都不知道他們有多可惡,他們以為他們長得一模一樣我就認不出來了嗎?竟然聯合起來欺騙我,他們以為這樣做很好玩嗎?」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還能有什麼誤會?信是我親手交給他,他也親口答應了這一次的約會,來的卻是他的弟弟,這擺明了就是在玩弄人嘛!」
「你不會這樣子就回來了吧?」
皓月認識她這個個性一向有些火爆的姊姊可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她知道以朗日的個性,一旦有人惹到了她,她可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小可憐,狠狠的報復回去才是她的做人原則。
「當然,我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讓他頂了五根紅油條回家。要不是他躲過了我後來的那一腳,我有把握教他一輩子再也不能騙女人。」
天!她那一腳到底對準的是什麼地方呀!皓月實在不敢想像。這會兒她倒可憐起那個學長的弟弟,沒事踩到了地雷,而且還是個重量級的。
「這樣做是不是……」
「那種男人沒什麼好可憐的,沒被我一腳踹死算是便宜他了。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我發誓這輩子我再也不相信男人了,不然我就不叫易朗日。」
「或許吧!沒有男人,女人也不一定過得不好,不是嗎?我也沒想到他原來是這種人。」
「那你是同意我的話羅!那我們就這麼決定,這一輩子都不要談戀愛!」
朗日用力的握住了皓月的手,像是找到了一個有力的支持者。
望著姊姊一臉的熱切,皓月點了點頭,反正她本來就對男人沒什麼興趣,再聽了姊姊的遭遇,或許沒有男人,她反而比較容易達到她自己的理想。
「這也沒什麼不可以呀!」
皓月仍是她那微微挑起秀眉的一號表情。
第一章
「你去告訴他,這兒沒死人,叫他下次別再送花來了。」
朗日把手中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紅玫瑰花束往外推,臉上一副山雨欲來的表情。
「可是……簽名……」新來送花的小弟原本以為這是一個好差事,既可以看到近來最紅的模特兒,二來又可以賺三倍的車馬費,何樂而不為?
但現在他總算知道,為什麼剛剛其他送花的小弟還有老闆那一臉怪異的樣子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有這麼好的肥缺,卻沒有一個人自告奮勇的時候,他就該知道這其中必定有詐。
「簽什麼名,我又沒有要收這束花,要簽你自己簽。」朗日一臉「你再不走,我就轟人」的狂怒模樣。
「可是……我……」送花的小弟都快哭了。
「好了,朗日,你就別再嚇他了。」朗日的經紀人李以傑搖搖頭的從外面走進來,他才看一眼,就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從一臉驚嚇過度的送花小弟手上接過送貨單據,龍飛鳳舞的簽了名後,還給了送花的小弟,順便接過他手上的花,然後將他推出門,再關上休息室大門。
「花是你收的,何不順便把那只噁心的蟑螂一起接收過去?」朗日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胸的瞪著李以傑。
「那個男人可真是勇氣可嘉,努力不懈,你難道一點也不感動?」
他話是這樣說,但是聰明的人都聽得出,李以傑一點也不可憐他口中的「男人」,他說這話,充其量只不過是在揶揄朗日罷了。
「為了一隻怎麼也打不死的蟑螂而感動?」朗日沒好氣的給了李以傑一個大白眼, 「省省吧!」
「你怎麼老是開口蟑螂、閉口蟑螂的?人家可是堂堂羅氏企業的業務經理,算得上年輕有為,而且連碰了二十一次釘子還一點放棄的意思也沒有,情操比國父的十一次革命還多了快一倍,連我看了都快心軟了,你真的能完全無動於衷?」李以傑搖搖頭說。
說真的,朗日是這個圈子少有的「不上妝也很漂亮」的大美女,可是,她的「厭男症」也是他看過最嚴重的。他不否認自己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難免也有幾分心動,畢竟面對她這種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大美人,很少男人不會心動的。
可是,在相處一段時間後,他發現朗日根本是一朵帶刺的玟瑰,雖美得令人心動,但若真要摘下,免不了滿身是傷,所以他很識趣的自動就打了退堂鼓。
「你不知道?男人對我來說全都是一群噁心的蟑螂,無處不在、生存力超強、一點原則也沒有,什麼東西都好,不要臉到了極點,除非丟到馬桶沖走,否則一點也放心不得。而那個男人更是箇中之最,一隻連打二十一下都死不了的蟑螂!我當然不可能無動於衷,如果可以的話,我還真想把他丟進馬桶一把沖掉,然後這輩子再也不用看到他。」朗日忿忿的連聲低咒了幾句。
「我實在不太喜歡知道自己像是那種令人噁心的小東西。」李以傑不敢恭維的皺起了眉頭。 「說真的,要不是有我,你這種個性要在這一行生存下去,實在很難。」
朗日是那種不高興就直說的女人,就算天王老子來,只要她大小姐心情不好,說不買帳就是不買帳,可偏偏在這個模特兒的行業,出錢的多是她口中像蟑螂的大佬,要不是他認定自己是誤交損友,他早就撒手不管了。
「我知道你真的是費了很多心力,可是我付出的也不算少,這不是一份容易的工作,而我只要承諾了就一定會做到十全十美,只是,有些人以為有點錢就可以為所欲為,要我買這種人的帳,我寧願不吃這行飯!」朗日一臉篤定的說。
她就是這樣一個女人,說什麼是什麼,雖然往往令人有些吃不消,但或許也是因為她這樣的性格,反倒襯得她那原本就巧奪天工的臉蛋,更有令人目不暇接的魅力。
「說真的,你是討厭男人?還是像小道消息講的,有特別的性癖好?」李以傑好奇的問。
這年頭,只要是公眾人物,不鬧點花邊新聞染一點桃色的話,不是被說成沒有魅力,再不然就是同性戀。而以朗日的樣子,當然不可能被歸類為沒有魅力,所以,市面上的小道消息便常常傳聞她是個女同志。
「你什麼時候這麼八卦了?我像個女同志嗎?」朗日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我只是遇不到一個看上眼的男人而已。」
「男人要讓你上眼,大概不容易吧!像我這麼風度翩翩、溫柔多情的男人,你連和我出去吃一頓飯都不肯,而且買便當還要各付各的,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李以傑可是好奇得很。
不是他自誇,他雖然不是俊美到一個笑容就令所有女人敗倒在他褲下的大情聖,可是他事業有成,而且在這個充滿俊男美女的世界中,他也得了一個「帥哥」的封號,多得是女人恨不得抓住他這個金龜婿,可是朗日卻一點也不把他看在眼中。有時候他甚至有種感覺,或許她根本沒把他當男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