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心中一驚,急忙順著那威猛的力道扭動纖腰,以一招四兩撥千金化去他的攻勢。「喂!我們無冤無仇的!你幹嘛亂咬人啊?」
真是倒楣!她只不過是摸上屋頂找人,順便逛逛這間漂亮的王府而已,怎麼知道竟然會被當做刺客追殺,而且,還險些被瘋狗咬一口?
浦采玉詫異地挑起眉梢,這不是浦丹曦的嗓音嗎?她怎麼會被當成刺客?
「小妹……」她本想喊住他們兩人,但是,見他們那麼專注地打成一團,只好等他們打完再說了。
李承曄使出渾身解數,不但把對方看做「練靶子」的對象,而且,什麼狠招全都往她的身上招呼去。
對付刺客是用不著手下留情!
浦丹曦不甘示弱地反擊回去,短短的時間內,他們已經過招二、三十回了,不過,「毒玲瓏」是愈打愈心驚,這男人的武功路子怎麼跟她那麼像啊?
有好幾次,她都是以差之毫釐的距離險險的避過他那猛烈、不講理的攻勢,若不是她身形靈巧,可能早就被這莫名其妙的男人擊斃於掌下了。
「等一等!」浦丹曦忽然跳出他的掌風範圍,高舉著一隻手喊暫停。「你的武功是從哪裡學來的?」
難不成她師父又在外頭亂收徒弟了?
「不關你的事。」待李承曄看清刺客那矯俏的臉蛋後,不禁有些驚訝,她竟然還是個小不隆咚的奶娃兒。「納命來!」
雖然對方的年紀小,但是,他絕不會手軟。
「再等一等!」浦丹曦再次喊暫停,編者螓首問他。「教你武功的人是不是一個奇怪的老頭子?」
「不是!」李承曄被她問得有點不耐煩了。
此時,一個溫和的嗓音傳送他們兩人的耳中。
「小妹,他的武功是我教的。」浦采玉終於等到發言的機會了。
「王姐姐?」浦丹曦瞠大水眸,難以置信地驚呼出來。「你怎麼打扮成這副德行?好醜喔!」她由聲音認出浦采玉。
「小妹,別胡說了。」浦采玉悄悄向她搖了搖頭,然後偷瞄了李承曄一眼,見到他滿臉狐疑,心中忍不住暗暗叫槽。
唉!恐怕被小妹壞事了!
「這小丫頭為什麼叫你玉姐姐啊?浦婆婆。」李承曄特地加重「浦婆婆」三個字的音,一副虛心來教的模樣。
浦采玉輕輕放下懷中的文兒,利用時間思考對策。「呃……小妹是老身的師父所收的最後一個弟子,她喊老身玉姐姐並不奇怪。」
「是嗎?」李承曄心中的懷疑仍然不減。「那『打扮成這副德行』又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平時不是這副模樣嗎?」
有鬼!這裡頭一定有鬼!
「呃……大概是小妹很少看到老身穿得這麼花吧!」浦采玉看似面色平靜,其實內心已是七上八下的,除了這個解釋,她已經想不出別的了。
李承曄瞇起銳利的黑眸,朝她大跨步走去。
「喂!你幹什麼問東問西的啊?真煩耶!」浦丹曦不滿他的態度,不高興地白了他一眼。「我喜歡怎麼喊玉姐姐,關你什麼事可?」。
浦丹曦才不管他是哪根蔥,先發飆再說!
「小妹,不准無禮!」浦采玉輕輕歎了口氣,為她介紹。「這位是『燕然都護府』的李大都護,也是這次『玲瓏閣』的保護對象。」
她現在只希望小妹看在他家貢獻大把金錢的份上,對他和顏悅色一點。
果然,浦丹曦聽到李承曄是那位偉大的「金主」後,立即和緩了臉色,對他寬宏大量地道:「算了!小女子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了。」
「哼!』李承曄冷哼一聲,到底是誰不跟誰計較啊?他還沒跟這黃毛丫頭算她擅闖王府的帳呢!
李承曄帶著一群老幼婦孺來到一間隱密的密室。
浦丹曦扁起了俏皮的小嘴,率先抱怨。「玉姐姐,你明知道人家的「毒花」不喜歡出遠門,怎麼還指名叫人家來啊?好討厭喔!」
「毒花」是她最心愛的小毒蛇,為了照料它,她已經快一年沒有踏出「玲瓏閣」的大本營一一-杭州了。
浦采玉的嘴角彎起一抹歉疚的淡笑。「對不起,小妹,如果不是這件事非你出馬不可,老身也不會麻煩你。」
「老身!咯……」浦丹曦忍不住悶笑了幾聲,才笑瞇瞇地輕啟櫻唇。「好吧!原諒你了,究竟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她非常好奇一向「英明神武」的五姐是被什麼事給難倒了?
浦采玉把黏在身邊的文兒溫柔地拉到浦丹曦面前。「文兒曾中了某種慢性毒,你幫他檢查看看,順便追查毒是誰下的?」
「這還不簡單!」浦丹曦耀武揚威地斜睨了李承曄一眼,然後漾著甜美的笑容摸了摸小男孩的頭。「文兒,把手借給姐姐好嗎?」
李承曄沒有被她激怒,雖然十分受不了她那刁鑽的個性,但是,他把大部分的注意力全放在「浦婆婆」身上,試圖找出她的破綻。
「好!」文兒伸出右手,大方地把手借出去。
「乖孩子!」小孩子真是好騙!浦丹曦暗得意地把手搭在文兒的腕脈上,仔細地為他把脈。
不久,她那專注凝重的神情豁然明亮起來。
「小妹,你查出什麼眉目了嗎?」浦采玉關心地問。
「嗯!玉姐姐給文兒服的藥沒錯,他體內的毒已經解去大半了,剩下的餘毒得靠真正的解藥才行。」浦丹曦驕傲地娓娓道來。
一抹焦急湧上李承曄那張剛毅的俊臉上。「真正的解藥是什麼?我立刻派人去找。」見到文兒那健康紅潤的模樣,他一直以為他的毒已經解乾淨了,根本沒想到文兒身上竟然還有餘毒!
浦丹曦故意撇過臉蛋,假裝沒聽到他的問題。
浦采玉好笑地輕點一下她那俏挺的鼻子。「快說吧!小妹,難道你忍心看文兒受苦嗎?」
「要我說可以,但是,你聽了以後不可以罵人喔!」若是沒有得到她的口頭保證,浦丹曦就算有十個膽子,也不敢開口。
浦采玉若有所思地瞇起戒慎的雙眼。「好,你快點說吧!」看來小妹一定又做了虧心事,不然,她不會說這種話。
「文兒中的毒叫做「殘月香」,而「殘月香」的解藥「殘月草」得去苗疆才找得到。」浦丹曦對此毒知之甚詳。
「我立刻派人去苗疆把解藥帶回來。」李承曄那高大魁偉的身軀急切地往外走去。
「不用了,解藥在我身上。」浦丹曦不情願地叫住他,接著在隨身的小香袋內翻找半天,才拿出一隻小巧精緻的瓷瓶來。「喏!拿去。」
她把瓷瓶隨便丟給浦采玉。
浦采玉拿下木製的瓶塞,從瓷瓶內倒出翠綠色的藥丸,喂文兒服下,同時疑惑地望向浦丹曦。「小妹,你怎麼會有解藥?」
她這個小妹滿肚子壞水,她不得不問清楚一點。
「『殘月香』是人家千辛萬苦從苗疆引進來的毒花,人家當然有解藥啊!」浦丹曦說得理直氣壯,彷彿引進某種致命毒物沒什麼大不了一樣。
浦采玉斥責地搖搖頭。「小妹,你不該收集那麼多有毒的動、植物,萬一被二姐知道了怎麼辦?」
唉!她走火入魔了。
「不怕!二姐已經嫁到潭州,被男人接收了。」浦丹曦的笑容燦爛得有如春天的花朵。
「況且,人家收集的東西都長得好可愛喔!不但可以賣錢,還可以供人欣賞,不收集很可惜耶!」
通常毒性愈強的東西,顏色愈是鮮艷,也愈能引起她的興趣。
「等一下,你該不會是把「殘月香」這種致命的毒藥隨便賣給人吧?」李承曄不敢相信地提高嗓門,眉間蹙起了凶結。
天啊!這小丫頭年紀輕輕就不學好,以後長大了還得了啊!
「你凶什麼凶啊!本姑娘又沒有向你推銷。」浦丹曦伶牙俐齒地反擊回去。「莫名其妙!」
文兒聽到爭吵聲,不由自主地緊緊握住浦采玉的手。「浦婆婆……」
「不用怕,文兒。」浦采玉轉了一下靈澈的黑眸,終於想到一個轉移他們注意力的辦法。「小妹,這幾年內,一共有幾個人向你買『殘月香』?」
「我數數看。」浦丹曦扳著修長的手指算了一下。
「大概有六、七人吧!玉姐姐,你問這個做什麼?」至於沒啥印象的阿貓阿狗,她就不想算了。
浦采玉淺淺一笑。「我們想盡快抓到下毒的人,解決一切。」等到任務完成後,她就可以回杭州了。
呵!真是令人期待。
「噢!那我回去以後,再給你詳細的名單好了。」浦丹曦露出狐狸一樣的狡詐笑容。
「不過……」
浦采玉汗顏地垂下眼簾,有這種唯利是圖的妹子真是家門不幸。「小妹,你想要什麼就直說吧!」
李承曄倒豎著劍眉,神情隱隱透出不悅與厭惡,他只慶幸當初「玲瓏閣」不是派這鬼丫頭來,不然,他總有一天會失控掐死她。
「嗯……」浦丹曦咬著下唇,考慮了一下。「人家的天山『赤姑娘』還沒有抓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