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慢慢等吧!」馮君衡邁開步伐,突然,他皺著眉停下腳步,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對了!你爹人在哪裡?」
他心裡有些疑惑想找高闐解答。
「爹到後山的白溪釣魚了。」
「嗯!等藥玲瓏醒來後,你就在她身邊保護她,一步也不許離開,聽清楚沒有?」一股莫名的直覺教他在浦香綺身邊留下護衛。
「沒問題,莊主。」高豫興奮地拍拍胸膛。不管別人對「藥玲瓏」的評價如何,他都對她充滿了感激。
馮君衡滿意地頷首,這才放心地往後山走去。
山中,涼風颯颯,蟬嗚輕和,可惜馮君衡無暇欣賞這幅怡然美麗的山景風光,匆匆趕往高闐釣魚的地方。
「莊主?!」看到馮君衡從山徑走來,高闐連忙丟下釣竿,訝異地從大石上站起來。
「今天的天氣倒是挺適合釣魚的。」馮君衡拍拍高闐的肩,示意他坐下。「高叔,不用多禮了。」
高闐是山莊的元老,他本來是他父親的護衛,父親病死後,他繼續把保護他大哥當成是自己的責任,後來他大哥不幸遭人謀害,高闐自責甚深,自認為沒有資格再保護他,所以,他才把高越拱出來繼承他的工作。
從那一天開始,他便很少在莊內看見高闐了。
「莊主,找屬下有什麼事嗎?」高闐笑呵呵地坐回石頭上,重新執起鉤竿,釣他這條「大魚」。
他早已猜到馮君衡會來找他,所以,一大清早就來僻靜的後山釣魚。
「高叔,你跟在大哥身邊那麼多年,應該認識大哥所有的朋友吧?」馮君衡迂迥地問。
「是啊!屬下沒有不認識的。」高闐睿智的黑眸閃過一抹笑意,故意順著他的話裝傻。「咦?莊主怎麼突然問起這事來?」
「沒什麼。」馮君衡沉默地陪他釣了一陣子魚後,終於捺不住性子,問道:「高叔,當初大哥怎麼會愛上「藥玲瓏」呢?」
高闐聳聳肩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當年,大莊主一瞧見浦姑娘的美貌,立即驚為天人,不假思索就展開熱烈的追求。」
「那女人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大哥追上啦?!」馮君衡沉下俊偉的臉孔,口氣變得十分不好。
高閻聽了,暗暗覺得好笑。「浦姑娘當時才剛出江湖,個性天真爛漫、不懂世事,自然很快就陷入情網中。」
「這個笨女人!」馮君衡責難的嗓音中摻雜了酸溜溜的妒意。「難道她不知道大哥已經有妻室了嗎?」
高閻面容嚴肅地搖頭。「在大莊主的刻意隱瞞下,浦姑娘怎麼可能知道?」關於這件事,他也有錯,他不該幫著大莊主隱瞞她的。
「換句話說,藥玲瓏是傻呼呼地被大哥騙去羅!」馮君衡蹙起俊挺的眉,不敢相信他大哥竟然做出這麼惡劣的事來。
雖然三妻四妾對男人來說,是稀鬆平常的小事,但是「無極山莊」傳下來的祖訓是不准男人納妾,他大哥這麼做,等於欺騙了「藥玲瓏」的感情。
「可以這麼說。」高闐沉重地歎息一聲,繼續娓娓道來。「我永遠忘不了當浦姑娘知道這件事時所露出的表情,她蒼白的臉上佈滿了震驚和傷心,好像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似的。」
「後來呢?」
原來「藥玲瓏」曾經受過這麼大的傷害和委屈啊!難怪她老是冷若冰霜,對男人一點好感也沒有。唉!他大哥真是太過分了。
「後來大莊主跪下來求她原諒,甚至許下承諾要離開「無極山莊」,帶她一起遠走高飛,不過,浦姑娘並沒有原諒大莊主,她當天就離開了。」高闐以平板的聲音描述那天的情況。「浦姑娘被莊主傷得太深了。」
「既然她已經離開大哥,又怎麼會傳出大哥被她毒死的消息呢?」馮君衡挑起劍眉,臉上帶著些許的心疼。
他並沒有忘記來找高闐的真正目的。
高闐那蒼老的眸子一閃,避重就輕地道:「詳細的情形屬下並不清楚,只記得有一天莊主要求浦姑娘在南柳湖會面,可是,浦姑娘好像一直遲遲沒有露面,到了早上,屬下去接莊主的時候,只見到莊主已經毒發身亡,死在浦姑娘的懷中了。」
「高叔在那個時候有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馮君衡懊悔地問,若是當初他沒有那麼早下結論,也許那時就已經抓到真正的殺人兇手了,而「藥玲瓏」也不會蒙受那麼多年的冤屈。
高闐的嘴角揚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回答他。「屬下覺得可能有人故意陷害浦姑娘,讓她百口莫辯。如果她是下毒的人,在毒死大莊主後,她早就逃得遠遠的了,怎麼可能還留在現場呢?」
嗯!莊主肯正視這個問題,應該相信「藥玲瓏」是無辜的。
「高叔,你覺得誰的嫌疑最大?」馮君衡沉吟地凝視前方的流水,不信高闐會毫無頭緒,他不是那種有勇無謀的人。
「屬下不能說。」
「為什麼?」馮君衡的眉頭打起結來。
「因為屬下曾答應浦姑娘不說的。」高闐也感到非常為難,要是他沒有那麼衝動地答應她就好了。
馮君衡氣惱地橫了高闐一眼。「高叔,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可以胡亂答應她呢?」
「莊主對屬下發脾氣也沒用,還是請莊主去問浦姑娘吧!或許她願意告訴莊主。」高闐笑瞇了一雙老眼。
「她非說不可!」馮君衡咬牙切齒的道,然後以懾人的氣勢離開溪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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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君衡氣沖沖地殺回「夜靜軒」的寢房。
他本來是想對浦香綺來一頓嚴厲的「嚴刑逼供」,誰知道一進門就瞧見一幅美人出浴圖。
馮君衡霎時呆住了,一股熱氣自他的下腹蒸騰而上。
她的模樣好美,柔似春水、膚若凝脂,白細又柔滑的肌膚泛著粉紅色澤,小巧優雅的乳房在長髮下若隱若現,她那粉蕊似的乳峰已經因熱氣突起,使她的胴體閃耀著女性的光彩。
「你還要看多久?」浦香綺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青蔥素手捻起一件從他衣櫃中翻出的長袍穿在身上,可衣袍內空無一物。
這個呆子從進門到現在一直瞪大眼睛盯著她不放,一副垂涎萬分的樣子,只差沒讓口水流下來。
等到馮君衡回過神來,第一個反應是不滿地皺起雙眉。「你怎麼一早就沐浴了?」
可惡!也不通知一聲,害他錯過最精采的一幕!
「不行嗎?」浦香綺不理他,逕自坐在椅子上,拿著一塊棉布擦拭濕發。
「我幫你。」馮君衡目光熾熱地搶走她手中的棉布,站在她背後,以「性致」昂揚的手勁擦拭她那如絲的秀髮。
剛才那場怒氣並沒有化為烏有,只是轉換成另一種「火氣」而已。
浦香綺無意搭理他充滿曖昧的暗示,無動於衷地閉上美眸,享受他力道適中的手指按摩。
「為什麼安排那個傻大個兒在我身邊?」片刻後,她若有所思地發出疑問。
若不是一早醒來,見到那名大個子拚命向自己磕頭道謝,她還不知道他做了這項安排呢!這真是太荒謬了。
他為什麼莫名其妙地派人保護她?就因為他們共度了一晚嗎?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樣的女人了?
馮君衡聽出她的語氣中有些不高興,連忙擺出最無辜的臉色。「高豫堅持要報恩,我總不能不給他機會吧?」
他放下手中的棉布,拿起桌上的木梳,懶洋洋地梳直她半濕的長髮。奇怪!他已經那麼賣力地引誘她,她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啊?
「我不信。」浦香綺冷然的輕哼一聲。
馮君衡大感洩氣地攏了攏她的長髮,然後哀聲歎氣地在她的身旁坐下。「不信就算了。」
這女人的感覺很遲鈍耶!唉!
浦香綺狐疑地瞪著他良久,才撇了撇紅唇,懶得再追究下去。
「你怎麼不問我在歎什麼氣?」馮君衡不平衡地發現這女人一點都不關心自已,真傷人!
「為什麼要問?」湧香綺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瞄了他一下,歎氣是他家的事,她沒事問他做什麼?
況且,他這麼聒噪,遲早會憋不住說出來,到時,她不想聽都不行呢!
「這是一種關心的表現,如果你不問,我怎麼知道你關心我呢?」馮君衡只好放下男人的身段教導她。
浦香綺的唇角一勾,揚起一抹淡淡的笑痕。
「你真的臉皮很厚耶!」他竟然連這種不要臉的話都說得出口。
她那清新脫俗的笑容就像寒梅綻開美麗的花朵一樣,立即勾引住馮君衡的目光,讓他看呆了眼。
「你應該多笑一點。」馮君衡讚歎地說。
浦香綺撇開俏臉,大有快要變臉的味道。「你到底在歎什麼氣啊?」這個巧言令色的傢伙!
「沒什麼,只是有些感慨而已。」馮君衡逐漸將話題導入他今早回來的目的。
沒什麼還歎氣!浦香綺怏怏地翻了翻白眼,為了不想再聽到他囉哩囉唆的,只好逼迫自已問他。「感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