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巧被她的娘親唐夫人經過給叫進綻雪樓。目前她的家人都住在綻雪樓。
唯唯朝小花兒揮揮手,示意她繼續玩,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進了綻雪樓。
「有事嗎?娘。」唯唯眼裡還依依不捨地望向她才堆到一半的雪人。
唐夫人拉著唯唯在床榻邊坐下,慈祥地伸出白細的柔荑,輕撫著唯唯烏黑的長髮,溫柔地道:「唯唯,你從小就跟著師父在山裡長大,為娘的沒有教導你姑娘家該知道的事、該守的規矩,是娘不對。過些日子你嫁為人婦後,可不能再調皮搗蛋了,免得丟了洛大當家的臉。知不知道?」
唯唯心虛地應了一聲,眼中有抹痛苦的神情,彷彿有種被困住的感覺。
這下她是進退兩難!別看唐夫人一副溫柔婉約的樣子,發起脾氣來還真是有點兒可怕,曾把唯唯嚇得一拐一楞的,良久才回過神來。所以現在她可不敢輕捻「虎」須——母老虎的,怪不得她爹被管得死死的,至今還沒有想納妾的膽子。
「這可關係著你一生的幸福,你得捺著性子聽娘說娘些姑娘家的規矩,首先——」
「娘,不用了。」唯唯膽大包天地打斷唐夫人的話,苦著一張臉,「你要說的我早就知道了,洛大哥老是在我耳邊『嘮叨』不准這樣、不准那樣的,無聊死了!」
唐夫人溫柔地笑道:「你知道這些一規矩就行了,娘也不多說了。你自個兒去玩吧!」
「噢!」唯唯逃難似的奔離綻雪樓,連堆雪人的興致都消失了,反正離娘越遠越好。
她衝到外頭拉著小花兒,拔腿就跑。
「小姐,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小花兒氣喘吁吁地道,有這種好動的小姐就有這樣的壞處,老是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盲目的鑽動。
唯唯倏然停下,後頭的小花兒差點兒撞了上來。
「對了,方泓今天怎麼沒見到他的人?」由於近來盤龍嶺上湧進太多賓客,出入的分子太複雜了,所以卓野把身旁的貼身護衛方泓派到她的身邊保護她,而唯唯則是愉悅地接受。拜託!有人供她「玩」,她哪會拒絕啊!只差沒有感激得痛哭流涕。
小花兒丟給她一個很受不了的眼神,斜睨著她道:「小姐,你不是派他到山下的羅豐鎮買你最愛吃的桂花蜜餞嗎?」
說實在的,她小花兒還真替方泓打抱不平!以往他在魁首老人家身旁護衛時,可說得上威風凜凜,沒想到被調到唯唯身邊後,竟淪為「跑腿」的小廝,三天兩頭地往羅豐鎮買桂花蜜餞,因為小姐吃零食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唉!不知方泓何時得罪了唯唯姑娘,才會讓她整得那麼凶。小花兒為他致上最深的同情!
「噢!」唯唯失望地道。「怪不得我覺得渾身不對勁,原來我的桂花蜜餞沒了。」她看起來有點兒無精打采。
「小姐,忍耐吧!」
「對了!」唯唯雙眼突然一亮。「我在邵姊姊那邊還寄放一些蜜餞,我們快去要回來。」
唯唯又拉著小花兒猛往澄塘樓跑去。
由於方月華尚未找到,所以皖堯和行青還待在盤龍嶺上,一方面等待消息,另一方面則參加卓野和唯唯的婚禮。而他們夫妻倆現在就住在澄塘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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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澄塘樓,唯唯一反剛才的猛跑猛鎮,反而拉著小花兒慢慢「潛」進緊閉的大門,然後,猛然用力推開大門,大聲地喊著:「邵姊姊。」
躺在床上親密擁吻的兩人以一種飛快的速度迅速分開,滿臉通紅又尷尬地看向唯唯。
「你……你……這個壞蛋幹嘛欺負邵姊姊?」唯唯鼓著腮幫子,生氣的道。她趕緊衝到行青身旁檢查她的「傷勢」,一下把脈、一下摸額頭的。皖堯驚愕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勉強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我哪有欺負她。」是我們夫妻倆在「增進感情」被你打斷,我都沒說話了,你還敢惡人先告狀。皖堯在心裡很火大地把她臭罵一頓,並慶幸自己還沒有跟青兒進行到寬衣解帶的程度。
「還說沒有!」唯唯指在他的鼻子破口大罵。「我明明看到你把邵姊姊壓在床上,重重地扯她的頭髮,你還敢說沒有!就算是你們夫妻不合,也用不著扯邵姊姊的頭發出氣啊,真是沒風度!」她摟著雙肩突然劇烈抖動的行青,義憤填膺地道,一手還安撫性地拍拍行青的肩膀,以為行青不禁悲從中來,泣不成聲愣回難過自己沒有識對人,竟嫁給一個沒良心的夫婿。
倏忽——皖堯渾厚的大笑聲伴著行青柔媚的嬌笑聲在房內大聲響起。這小妮子可真是絕呀!
她又說錯了嗎?
唯唯和小花兒面面相覷,心想,皖堯把行青壓床上扯她的頭髮不是欺負她嗎?那麼是在幹嘛?唯唯黑亮的雙眸中充滿了濃濃的疑問。
「邵姊姊你該不會是怕呂大哥罵,所以隱瞞事實,不要怕,唯唯給你靠,你老實告訴我吧!」這是她自我推論的結果,聰明吧!
「喂,這是我們夫妻間的『遊戲』,小孩子不要多問,更不可以離間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皖堯以前本來有點兒厭煩她的——因為她老是藉故纏著青兒,一纏就是一整天,害他老是不見青兒的蹤影;或是在他們夫妻倆練劍和散步時,突如其來地把青兒「拐」走。現在他卻覺得唯唯好可愛哦!她一心一意地想要保護她的邵姊姊,而把他當作假敵人般厭惡.只要他一靠近青兒,她就能及時出現,一口咬定他欺負她的邵姊姊,就好像現在這個情形一樣。
如今他想通了這個道理,對唯唯的行為也較能夠理解,不再有排斥她的念頭,因為她的言行舉止實在是古怪得有點兒可愛,怪不得能捉住他師弟卓野的心。
「遊戲?什麼遊戲會像小孩子打架一樣扯別人的頭髮?好可怕哦!」唯唯很可愛地打寒顫道。
皖堯他們夫妻倆又被她給逗笑了。
「一點也不可怕,好玩得緊咧!」皖堯壞壞地笑道。
行青輕呼一聲,連忙伸手掩住他的嘴,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好玩?」唯唯雙眼一亮,激動得兩頰都露出了興奮的紅暈。凡是有好玩的事,她都不會輕易放過。「有什麼好玩的?」
行青急切地否認,「沒有。」
「邵姊姊,你真沒有義氣,你們自己玩得那麼開心,卻又不與我『分享』。真小氣!」唯唯圓睜著眼,鼓著腮幫子氣道。
「不是我不告訴你,我若是講了,卓野師兄肯定饒不了我的,不如你去問他吧!師兄那麼寵你,一定會告訴你。」行青實在非常為難,全怪堯哥幹嘛說「好玩」,明知道唯唯對好玩的事最有興趣,也最沒有抵抗力了。現在好了,惹得她問東問西的,要是傳人唯唯家人的耳中,一定會怪他們教壞唯唯的,唯今之計只好全推給卓野師兄,反正他們是未婚夫妻,又是堯哥的師弟、自己的師兄,所以唯唯去問他是天經地義的事。
唯唯使勁搖搖頭,沒好氣地咕噥著:「我才不要咧!」
這一定有問題!
皖堯與行青腦中同時浮起這個問題。平時唯唯最愛跑去找卓野問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內容包羅萬象,有時撤撒嬌,怎麼今日那麼反常呢?八成她又闖禍了!
「由不得你!」卓野突然出現,擋住了唯唯的逃生路線。
「洛大哥,你怎麼在這裡?」唯唯噘高著嘴直抱怨,身子悄悄地往左邊窗戶移去,趁卓野向皖堯他們打招呼時,看準了時機往窗戶撲過去。她的武功雖然很爛,但爬窗戶這種小玩意兒可難不倒她。
可惜,她被卓野捉住身後的衣服,像小貓似的被拎了起來。
「你還想逃!」卓野挑眉看向她。
「洛大哥,你的武功好厲害哦!才一眨眼的工夫,你就逮住我了。」唯唯雙眼明亮又崇拜地看著他,其中諂媚的意味非常濃厚。
他低笑,鬆手把她放了下來。「你說得再好聽也沒用,你最好乖乖地跟我回霽心樓,玉潤坊的師傅正在等著。」
原來唯唯躲躲藏藏地避了他一個上午是為了這件事啊!又要量身做衣服了,其中自然包括一套貴重的鳳冠霞被。
「不要啦!上次你替我訂做的那些衣服還有好多沒有穿呢!而且玉潤坊的衣服價錢貴得離譜,我是在替你省錢,你還不高興。」唯唯挨向他,擺出一副體貼的表情,流露出小女兒的嬌態。
「玉潤坊是飛鷹社經營的商號,讓他們賺一點錢也是應該的,你用不著擔心。你只要別亂出鬼主意就行了。」指的是唯唯上次私自替他訂做的那些衣服,至今他還沒穿過。問題不是出自於剪裁,而是顏色太過奇特,不是紅色就是紫色。
「噢!」
卓野向一旁強忍住笑容的皖堯和行青告辭,牽著心不甘情不願的唯唯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