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翼明把她放在椅子上坐好,並把清粥小菜從食盤上拿出,放在她身前的桌面上。「快吃吧!」
容靜玟拿起竹筷,勉強吃了幾口粥,她雖然餓壞了,但是並沒有什麼食慾,大概是看見那位美貌的姑娘後,心底一直有個疑問在的緣故吧!
那位姑娘究竟跟師兄是什麼關係啊?瞧她那美艷的完美外貌,正巧是師兄最喜愛的典型,她……她該不會是師兄的紅粉知己吧?容靜玟難過地斂下眼簾。
「爺,這位姑娘是………」月影見對方的外表只是中上之姿,根本比不上自己,一顆高懸的心放下大半,於是,她索性大方發問了。
嘖!她長得沒有自己一半漂亮,爺不至於那麼沒眼光看上她吧!依她的猜測,爺應該只是跟她玩玩而已,不可能對她認真吧!在優劣那麼明顯的情況下,自己的希望比那女人濃厚多了。月影自信滿滿地忖道。
「她是我的師妹容靜玟。」朱翼明的眼神深邃難懂,似乎沒打算將月影介紹給容靜玟似的。
月影輕噫了一聲,再次深深望了她一眼。「原來是爺的師妹啊!難怪氣質那麼高雅。」
她記得爺曾經在『白湖山莊』學了兩年的武藝,也因此娶了他師父的女兒,只是她從未聽爺提過他有另一名師妹。
容靜玟有禮地放下碗筷,朝她露出友善的微笑。「哪裡,你謬讚了。」
容靜玟見這位姑娘長得國色天香,卻是一點美人的傲氣都沒有,心中不禁對她產生了好感。
「容姊姊,我可不是在說客套話。」如銀鈴般的嬌笑聲充斥在整間屋子,月影親密地挨著她坐下。「你的氣質純淨溫柔,爺有你伴在身旁,可真是有福氣啊!」
容靜玟一杲,隨即漲紅了素顏,慌慌張張地解釋:「你……你誤會了,我跟師兄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關係,我們一點關……關係都沒有。」
她清柔的水眸偷偷瞄向朱翼明,卻看見他的俊臉沉了下來,使她的心也跟著下沉。完了!師兄一定正在生她的氣,若沒有自己的存在,師兄就不會跟自己扯上關係,也不會遭到這位姑娘誤解了。
「哦!原來是我誤會了。」月影的唇邊淺淺揚起一抹甜膩的笑容。「我看你與爺那麼親密,還以為 」
「不是!不是!」容靜玟惶恐得猛搖柔荑,急得跟朱翼明撇清關係。「你真的誤會了,我是因為受傷,師兄才不得已照顧我。」
「你哪來那麼多廢話啊?」朱翼明那炯亮的黑眸掃向她們兩個女人,俊臉上是一片凌厲與嚴苛。「快點喝你的粥。」
這兩個女人吱吱喳喳說個不停,聽得他都心煩了。
「噢!」被他這麼一斥喝,容靜玫趕緊低頭猛扒粥。
「爺,你別對容姊姊那麼凶嘛!」月影那嬌滴滴的嗓音清脆地響起,聽似求情的話語中隱藏著無人能洞曉的得意。
朱翼明冷哼了一聲,不打算再談論這個話題。「這裡還有一間空房,你叫陸帶你過去。」
「是的,爺。」月影識趣地起身離去,知道他在下逐客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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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一離開房間,就瞧見陸 守在門外,而她的丫鬟月兒正倚在柱子旁打瞌睡,她看得眉頭一皺。
「陸大哥,爺答應我住下了,請你帶我去那間空房間吧!」月影瞪了月兒一眼後,才笑容可掬地來到陸盡身前。
月兒心裡一驚,立即清醒過來,小巧的臉上佈滿不安。
陸 沉默地點頭,帶領她們主僕往左邊的走廊走去,然後停在最後一間幽靜的房前,並且替她們推開房門。「就是這間了。」
「謝謝你,陸大哥。」月影以眼神示意月兒先進房後,才試采地問:「陸大哥,爺是住在哪間房啊?」剛才她將這處大別院看過一遍了,這裡雖然寬敞清幽,但總共只有三間寢房,給爺他們三人住剛好,怎麼會空川一間房呢?
陸 那穩健的臉上一派冷漠。「爺跟容姑娘睡同一間寢房。」
「怎麼可能?!」月影張圓了櫻紅色的小嘴,震驚得無以復加。「那女人明明說她跟爺一點關係也沒有,她怎 可以騙我呢?臭女人!」
月影在驚愕過後,是滿腔的怒火。
「月影,我勸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這不敬的話要是傳進爺的耳中,就有你受的。」陸 破例勸了她幾句,不忍見她惹禍上身。
「哼!我才不怕呢!」月影聲音嬌膩地冷哼一聲。「那女人既無臉蛋,又無身材,我不信爺會為了她處罰我。」
月影早就知道自己在爺心中的評價有多高,她這幾年來不但替他立下了許多大功勞,而且曾經替他擋了一劍,導致爺對她一直有股愧疚感存在,所以也就特別關心她,臉上總是和顏悅色的。
陸 語帶玄機地道:「容姑娘與爺的關係匪淺,不容你胡說輕蔑她。」老實說,他跟了爺那 多年,這次也搞不清楚爺到底喜不喜歡容姑娘?
在來到揚州前,爺是杷容姑娘恨得牙癢癢的,一副非殺她不可的憤恨模樣,但沒想到離開揚州後,爺的恨意似乎沉澱下來了,不再動不動就對容姑娘齜牙咧嘴的,爺恢復了以前的冷峻威嚴,只是在容姑娘沒看見的時候,爺那雙深沈的黑眸老是盯著她瞧,像是在審視什麼似的。
他原以為爺是看在麟兒的份上,或是那天華又琳的話生效了,所以,爺不再視容姑娘為仇敵,但就算是如此,爺這幾日也不用表現得那麼關心容姑娘啊!這未免太過古怪了,也許是他遲鈍了點,他到現在還看不出爺的用意在哪裡。
爺究竟是對容姑娘動了真情,還是另有目的呢?
「不過就是師兄妹的關係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即使像月影那麼聰穎的女人,碰到感情的事,依然是執迷不悟,表現得跟醋子一樣。
陸 看了,只能搖頭。「月影,你好自為之吧!別冒犯了爺。」丟下這句忠告後,他就離去了。
我絕對不會輸的!月影那美麗的雙眸冒出了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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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容靜玟又面臨了另一波驚愕。
她原本是昏沉沉地趴在床上,準備入眠了,卻突然瞧見站在床邊的朱翼明在寬衣解帶,把她嚇得一隻睡蟲都不留。「師……師兄,你在……做什麼?」
朱翼明半挑起了那英挺的劍眉,低沉地反問她:「你沒看到我在脫衣服嗎?」
容靜玟的俏目降得圓呼呼的,同時赧紅的嫣霞染滿了大半張倩臉。「你為什麼脫……脫衣服呢?」
「我想睡了。」被她折騰了一個下午,他有點累了。
「師兄,那你不是該回房休息嗎?為什麼在這裡……」容靜玟除了臉紅外,還一臉的納悶。瞧他那理所當然的態度,好像打算在她房裡過夜似的。
不!這怎麼可能呢?師兄那 討厭她,一定恨不得離她遠遠的,怎麼可能跟她扯上一丁點關聯呢?
「我的房間就在這裡。」朱翼明一副不想再解釋的模樣,他脫得只剩一件底衣,渾身結實的肌理完全透顯出來。
容靜玟先是迷惑了片刻,才恍然明白他話中的含意。「師兄,你不是很憎厭我嗎?為什麼要保護我呢?」她不敢自作多情到以為他喜歡上自己,她心裡明瞭得很,他是為了保護山口己的安全,逼不得已才睡在她的房裡。
因為那些殺手很有可能再次暗殺他們,所以師兄只好睡在她房裡,看顧她的安全,只是她不懂 為什 呢?
「麟兒還小,不能沒有娘。」朱翼明那濃墨般的黑眸撲上一層莫測高深的光芒,令人捉摸不透。
「噢!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你。」容靜玟得體地發出感言。「不過,現在我的傷已經快好了,師兄,你可以不用再陪我了。」
她實在不想讓他感到為難與痛苦,她知道他已經為自己犧牲很大了,他有這份心意,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閉嘴,等你的傷真的好了,你才有資格說這種話。」朱翼明的臉色倏地變得相當陰沉,他目露凶光地走向她,朝她低吼一聲。「睡過去一點。」
這個笨女人!什麼都不懂,她還敢自以為聰明?
「噢!」容靜玟被他吼得小臉一垮,連忙將身軀移到床的內側,心底忍不住發出歎息:唉!師兄一定是覺得很委屈,口氣才會那麼兇惡。
朱翼明拿著長劍擱在床頭,然後躺在她身邊。
「師兄,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容靜玟謹慎地輕啟菱唇,想要打破這羞人的尷尬時刻 她雖然不是黃花大閨女了,但可是頭一遭跟男人躺在床上,本來她是可以用平常心看待的,偏偏他又「衣衫不整」……
朱翼明歎了口氣。「你問吧!」
「那天為什麼有殺手要殺你?」她原以為師兄在京城很混得開,應該不會跟人結怨才對,因為她記得上回義父到揚州來的時候,曾欣慰地提起過,師兄靠著自己的能力,已經陞官為大理寺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