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沒有人規定不是雷克斯兔就不能取雷克斯這個名字吧?而且雷克斯這個名字很男性化,加上她家的兔子又是公的,正好很符合,聽起來又威風凜凜,她便決定要把它取名為雷克斯,才不理會它是不是雷克斯兔呢!
房縱懷卻自顧自地想著,就兒時的印象,台灣的每一隻兔子不都是叫小白兔嗎?只不過這隻兔子的長相跟他印象中的不太一樣嘛!總而言之,它還是一隻兔崽子就對了!
可是他對它那雙垂下的耳朵還是感到很好奇,下由自主地低頭打量著它,而它居然也瞪著他瞧。「不過,它長得真怪!耳朵都垂到地上了。你確定它不是生病,才讓耳朵掉下來的嗎?」
他印象中動物的耳朵會垂不都是有原因的,比方說害怕或是什麼的,但他並不覺得它在害怕,反倒覺得雷克斯在生他的氣。看來它並不怕生,那應該是它生病了才是。
「才不是呢!它天生就是長這樣的呀!長耳兔,大家都習慣叫它為垂耳兔,理由就是它的耳朵總是快垂到地上。也就是因為它的耳朵長長的貼在臉龐,它才會那麼討人喜歡。」水榭認為雷克斯只能用可愛得不得了來形容。
「是嗎?」要是他的話,他一定會以為它生病了,才會沒有長長又高高的耳朵。
「你不覺得它長耳朵垂下來的樣子很可愛嗎?」雷克斯是朋友家的兔媽媽生了幾隻兔寶寶,而送給她養,那時她是第一次看到兔子的耳朵是垂下來的,而且她第一眼就喜歡上垂耳兔了,於是便高興的把它抱回家養。
水榭抱著雷克斯,兩張小臉眼巴巴地望著他,同樣黑溜溜的大眼,讓他差點誤以為有「兩隻寵物」正在看著自己。
「呃……它算是長得很特別。」在他眼中這隻兔子算是「酷斯拉」了,一隻變種且像小狗的兔子,根本無法用可愛之類的形容詞來形容它。
他一直覺得兔子就該長得跟迪士尼卡通的兔寶寶一樣,有著高高又長長的耳朵,而不是像雷克斯這樣,耳朵垂在地上拖來拖去,活像只掃把。
他完全沒有辦法想像,將來兔寶寶的卡通片裡會出現耳朵垂到地上的兔子跑來跑去,總覺得這樣的畫面會破壞他童年的回憶。
「特別?你不喜歡它嗎?」水榭難過地想著。她不僅怎麼會有人討厭它?至少每個看過雷克斯的人都會喜歡它呀!除了他以外。
「不討厭也不喜歡。我只是討厭養動物,覺得很麻煩而已。」他太懶了,什麼小動物都沒養過。
「養它是不麻煩,不過它真的有點太好動頑皮就是了。」水榭看著舒服地窩在自己懷抱中、溫馴得像只小貓的雷克斯,看來它八成玩累了,才會這麼安分。
「喔?」他的印象中兔子除了愛啃胡蘿蔔之外,不都是安安靜靜的嗎?
不過,剛剛看到雷克斯那招「進屋」的功力,它應該是真的很好動沒錯,才會用飛進來的。最重要的是,它竟然跟貓的身體一樣,可以輕盈的跳來跳去,真是一隻怪兔子。
等等……兔子!?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了。「你的同居人就是這隻兔子?」他一直以為她的床伴指的是男人呢!
「對呀!」水榭笑咪咪地看著雷克斯。
「那你之前幹麼不講清楚,你明明說是你的床伴呀!」一般會睡在床上的動物不就是人嗎?是她誤導他,才會害他誤會的。
「我沒有說錯啊,雷克斯每天都跟著我一起睡的呀!」水榭理所當然地說。
房縱懷瞪著她,再用力地瞪著它──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白疑,竟然像個管家婆似地管別人的閒事!搞了半天,她的床伴竟然只是一隻寵物!?
「是你誤導我了,害我以為跟你同居兼床伴的是個男的!」
水榭無辜地看著他。「沒錯呀!它明明是公的啊。」公的等於雄的,雄的又等於男的,所以三者不是一樣的嗎?「難道……我講錯了什麼話嗎?」
「沒有,我只是頭疼而已。」他是白疑,下次他再也不會多管閒事了。
「你要不要吃頭痛藥?我家有。」水榭熱心地開口。
「……」對於她再度當真的反應,房縱懷真的是無言以對了。
第四章
有個人兒一大清早就在屋內活動了。
水榭習慣早起,不需要使用鬧鐘,她的生理時鐘就會自動讓她在早上六點時清醒。
打理好自己的儀容後,她便開始收衣服、洗衣服,並簡單整理一下居家環境,最後再準備她和雷克斯的早點,所有動作一如往常般,只不過她今天竟不自覺地多準備了一份早點。
水榭用完自己的早點,收拾好餐桌上的杯盤後,瞥了眼牆上米老鼠圖案的時鐘,看見時間已經是七點半了,但她卻還是沒看到對面的屋子有任何的動靜。
房縱懷都睡到那麼晚呀!但是為什麼兩人出門的時間會差不多呢?水榭不解地暗忖。
她分心地看了餐桌上一眼,想關心一下雷克斯的狀況,卻不見雷克斯的人……呃,是兔影。她正想去找它時,卻感到腳邊有一個溫熱的身軀靠近。
她微笑地傾下身抱起雷克斯。「原來你吃飽啦!難怪又不安分了。」
吃飽喝足的雷克斯開心地磨蹭著她的手。它最愛跟主人撒嬌了,因為她都會拿好吃的東西來喂自己。
水榭伸手逗弄著它玩,否則等她出門後,它可無聊了,只能留在家裡探險。
由於她是九點才上班,但是因為到公司的途中要換車的緣故,通常她大都在八點左右就出門搭車了。
陪雷克斯玩到八點,她也差不多該出門上班,不能再玩「兔」喪志了。「我要上班了,你在家裡要乖乖的喔!」她輕拍著它的頭交代著。
雷克斯舔舔她的手指,像是承諾自己會乖乖顧家一般。
水榭在臨出門前又踅回飯廳,將她多做的那份三明治打包起來,然後才走出大門,將大門上鎖之後,她遲疑了一下,低頭瞥著手中的袋子。
原本她是怕房縱懷突然跑來她家吃早餐,所以才會多做一份,不過他昨天並沒有說今天要來她家吃早點,而今天他也真的沒來她家用餐……看來是她想太多了,害得她現在不知道要拿這份多出來的早餐怎麼辦。
三明治是要交給他,還是留著當作自己的午餐呢?
她想了一下,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走向對面的屋子,然後把袋子掛在大門的門把上。
還是給他好了,看他今天那麼晚起,大概是來不及吃早餐了;就算萬一他不領情也沒關係,反正這份早餐也是她多做的嘛!
她這麼一想,心情就好多了,於是她就蹦蹦跳跳地走向等候接駁車的地方。
※ ※ ※
在房家的屋子內,有個男人迅速地在十五分鐘內打理好一切。房縱懷今天稍微睡晚了,來不及用早點就急著出門,但是才剛拉開大門他就愣住了。
掛在門把上的紙袋,裡頭裝的是什麼東西呀?
最近幾年的新聞,常常可以聽到有惡作劇或恐嚇的社會案件,他可是一點也不希望在自己家門前收到什麼奇怪的東西,比如是炸彈或惡作劇的物品。
他警戒地退了幾步,只有脖子和手伸得長長的,輕輕佻起紙袋的邊緣,確定紙袋中裝的不是什麼危險物品之後,他才大膽地拿起它來。
三明治!?肯定和炸彈或惡作劇搭不上邊的東西,讓房縱懷腦袋一片空白。
等等,他想起一個人了!他本能地望向對面深鎖的大門。
這是那個小鬼放的吧?但是他從對面的窗戶中並沒瞧見有半個人影,看來她八成已經出門了。
他想了一下,伸手拿走紙袋,將大門鎖上,便開車出門上班了。
不吃白不吃,吃了叫白吃,而他正是會白吃白喝的那一種人。
※ ※ ※
他們現在是好房客與好房東的關係吧?
水榭自從上星期起,已經沒有再把自己反鎖住的壞紀錄,她現在可算得上是優良寶寶呢!而房縱懷對她似乎也沒那麼冷漠無情了,至少他會吃她每天放在他門口的早點,這真是個好現象。
她在第一天沒看到那袋三明治出現在她家門前,隔天便又試探性地再放一次,結果也是如此,於是她就開始習慣性的每天幫他準備早點了。
說來好笑,他們兩人明明就住在正對面而已,卻很少有機會碰到面。
因此水榭對房縱懷的作息時間感到很好奇,有一回還曾經故意晚睡,只為了探查他到底是幾點回家休息;結果她等到晚上十二點多,仍然不見半個人影,於是習慣早睡早起的她也只好認命的放棄。
雖然她從沒在晚上看過他出現,但是在她一大早出門時,兩人還是會有碰面的機會,不過總是一前一後的出門;因為她是公車族,自然時間都比他提早一點。
有時候房縱懷早點出門遇見她,向來不會熱絡地和鄰居交談的他,也只是拿了她主動遞出的早點,然後就點點頭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