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心地將糖放入他口中,他開始皺起眉頭,看著桌上的酒,他趕緊拿起合巹酒,遞一杯給她,他決定將糖衝進胃中。
子安笑嘻嘻地拿起一杯,同他一起喝下。將糖吞進胃裡後,他才舒展眉頭,而子安的臉則愈來愈紅了。
邵無擇看她又倒了一杯酒,他拉開她的手:「不能再喝了。」
「可是很好喝。」她心有未甘地道。
「不行。」他命令道。
「哼。」她扁嘴。
他笑她孩子氣的行為,將她抱到床邊,讓她站好。
「你在做什麼?大人。」她有些搖搖晃晃的。
「幫你脫衣服。」他拉開她衣服的襟衫,一邊還得扶著她,免得她跌倒。
「可是,我沒濕答答的,為什麼要脫衣服?」她困惑地道。
「你要睡覺。」他卸下她的背子(一種便服)。
「那你呢?」她握著他的手站好。
「和你一起。」他脫下她的上衫。
「我想到了。」她欣喜道。
「什麼?」他坐在床鋪上,拉她坐在他腿上,這樣比較好脫,也不用擔心她會跌倒。
「我想到要和你說的事了。」她揮開前面的頭髮,「有關雨荷和善徹。」
「怎樣?」他停下手邊的動作,再脫下去他就無法專心聽她說話了。
「我們可不可以帶他們一起走?」她問。
「為什麼?」愈多人他們就會愈無法快速離開,而且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更何況,子安和他們才相識沒幾天。
「我不能丟下他們不管,若是放任他們留下,雨荷和善徹一定會陷入困境。」她打了個酒嗝,覺得思路愈來愈不清楚,她甩一下頭,又道,「雨荷的擔子太重了。」
他將她的髮絲撥向肩後,考慮了一會兒,他知道子安想幫助他們姐弟,「我會和子堅、應淮和蘇昊討論一下。」
「謝謝。」她抬頭吻他的下顎,只要邵無擇答應,其他人應該都沒什麼意見。
「還有——」她又打了個呵欠。
「又有什麼事?」他皺眉,彎身褪去她的鞋襪。
她靠緊他,摟著他的腰:「我得回去見魯大嬸,她照顧我這麼多年,我不能一聲不響地消失。」
「我不喜歡你去見魯成泰,你是我的妻子。」他不悅地道。
「我當然是你的妻子。」她安撫他,「我是要去見大嬸,又不是魯大哥。」
「哼!還不是會見到那傢伙。」邵無擇當然看得出魯成泰喜歡子安,他才不要讓他們兩人見面。反正,他一看到魯成泰就很討厭,由衷地討厭。
她睡眼惺忪地看著他充滿怒氣的表情,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我不喜歡你生氣。」她摸著他的瞼,拉低他的頭,給了他一個響吻,而後開心地笑著。
「我喜歡親你。」她大聲道。
邵無擇咧嘴笑道,他喜歡她的坦率,「我也喜歡親你。」他沙啞地道。
「我還喜歡寶寶。」她笑道。
「兔子還是全兒?」他向來搞不清楚。
「全兒。」她大笑著。
他也微笑,替她褪去褻衣和衫裙,讓她躺在床上。
他也脫下自己的衣物,掀開被子,抱著她。
「大人。」子安額頭碰著他的額頭,輕笑道。
「我說過我不再是大人了。」他糾正她。
「嗯。」她點頭,「我該叫你相公。」她柔柔地笑著。
他喜歡聽她喊他相公。
「相公。」她摟著他的脖子。
「什麼事?」他解開她的肚兜。
「你在做什麼?」她蹙眉。
「別擔心。」他吻她的眉間,扯下她的抹胸。老天!感覺真好,肌膚相觸的感覺讓他一震,他撫著她光滑的背部。
「我們要生好多寶寶,好不好?」子安微笑。
「好。」他粗嗄道,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親吻她的唇,他的呼吸愈來愈沉重。
她緊摟他的脖子,熱情地回應他,迎向她生命中的摯愛……她一生的伴侶……
※ ※ ※
「好了。」子安開心地道,她終於完成邵無擇的衣服了。
「邵大人一定會很高興的。」雨荷道。
「那還用說。」琦玉笑道,輕推著搖籃。
自婚禮之後,已過了三天,府上恢復了以往寧靜祥和的氣氛,而朱元璋也於昨日返回應天府,許多將領也跟隨而去,只留下邵無擇他們一批人仍在府邸。
這天,她們三個在琦玉房裡做女紅,子安正在縫製邵無擇的衣服,而雨荷和琦玉則在刺繡。子安這才知道雨荷的女紅做得很好,原來她本是富商之家的千金,所以,女子應有的技藝她都會,難怪子安總覺得雨荷看起來有種高貴的氣質。
子安高舉著深藍色衣裳左右觀看,她等不及要送給邵無擇了。
「子安的手工做得很棒。」雨荷讚美道,原本她都稱呼她們倆子安姐、琦玉姐,可她們倆都嫌累贅,所以現在她都直呼她們的名字。
「沒有。你過獎了。」子安不好意思地道。這些女紅都是魯大嬸教她的,因為她自己也有興趣,所以學得很勤快,熟能生巧。
「子安,你應該接受別人的讚美。」琦玉道。
「是啊!你真的做得很好。」雨荷真心道。她真的很感激她們,若不是她們,善徹如今一定還是體弱多病。經過這幾天的調養後,善徹已明顯地漸漸恢復健康,身子改善了許多。
「別說了。」子安換個話題,「今天中午我好像聽見你在和人爭吵是嗎?」
雨荷尷尬道:「嗯,我不是有意的。」
「和誰?」琦玉好奇道。
雨荷低頭,忙著刺繡,「和羅大人。」她小聲道。
琦玉開始大笑:「應淮一定惹毛你了,是不是?他那張嘴就是停不下來,你別理他。」
「不,是我不對。」雨荷辯解,「他是為善徹好。」
「善徹?他怎麼了?」子安關心地道,善徹應該沒什麼問題才是。
「他沒事。羅大人要善徹出去走走,呼吸新鮮空氣,可是我不肯,所以才吵了起來。」雨荷解釋。
「為什麼不肯?善徹應該動動,身子才會好得快。」子安不解。
「因為善徹好不容易身子才好轉,我怕他出去後,又會節外生枝……」雨荷愈說愈小聲。
子安拍拍她的手:「我瞭解。」雨荷只是護「弟」心切。
「善徹呢?」琦玉問。
「我讓他到花園玩耍了。」雨荷道。
「噢!」琦玉點頭,「應淮說服你了?」
「不是。」她的頭愈來愈低,「我把他氣走了。」
「真的?」琦玉驚喜道,「你是怎麼辦到的?」
「我罵了難聽的話。」雨荷後悔道,「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什麼話?快說,快說。」琦玉興奮道。
「我罵他是卑鄙的惡棍,居心叵測的小人,圖謀不軌的鼠輩,油腔滑調的痞子……」
雨荷還沒說完,琦玉已大笑出聲,子安也不由自主地笑著。
「噢!我的肚子好痛。」琦玉抱著肚子,「難怪應淮會招架不住。」
「我不是有意的。」雨荷難過地道。
嬰兒的哭聲引起了她們的注意,琦玉和子安馬上停止笑聲。她們吵醒全兒了。
琦玉又開始推著搖籃,抹去眼角的淚水。
子安拍拍雨荷的手:「你別在意,應淮一定會忘了。」
「是啊!應準不會記仇的。」琦王也道,嘴角仍不停地顫動。
「可是,他離開的時候,好像吃了一堆炸藥。」雨荷擔心道。
「真的?」琦王又開始笑,但她這次強壓抑著,深怕再吵醒全兒。
「琦玉。」子安好笑道,「別笑了,你那副模樣,看了真滑稽。」
雨荷看著琦玉,不由自主地笑出聲。
「子安。」是邵無擇的聲音。
子安開門道:「什麼事?」唇邊還帶著笑容。
邵無擇、宋子堅、蘇昊和羅應淮四人都站在門外。
來子堅看了她們三人一眼道:「什麼事那麼好笑?」
「沒事。」子安笑著搖頭。
「我有話要跟你說,子安。」邵無擇嚴肅地道。
「好。」子安拿起衣服和邵無擇、宋子堅走出去,她知道一定有重要的事,不然,邵無擇不會那麼嚴肅。
蘇昊走進屋內,雨荷馬上起身,欠身行禮。
「不用那麼多禮。」蘇昊笑道。
羅應淮站在門口,示意雨荷出來。
「我先告退了。」雨荷拿起女紅走到屋外,順手帶上房門。
雨荷看了羅應淮一眼,懺悔道:「我很抱歉,大人。」他的表情可真冷漠。
「反正我是卑鄙小人,你用不著道歉。」他冷聲道。他從沒受過這種窩囊氣,曾經對他出言不遜的人,如今都已開不了口了。
他會記仇!怎麼辦?雨荷不安地想。這可是她罪有應得,她太壞了,自小到大她從沒罵過人,她都是很有自制力的,今天她卻衝動得閉不了口。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再次道歉。
「你是千金小姐,當然『罵』人不眨眼。」他諷刺道,他的氣到現在還沒消。
「你怎麼這麼說?我都已經低聲下氣地道歉了,你還這樣損人。」她氣憤道,難過地抹去淚水。他怎麼可以這樣說她,好像她是個驕縱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