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們說,再過不久,浚霖集團的駙馬搞不好就是我啦!」李澤以自大的口氣加上狂妄的口吻很驕傲地說著,音量不自覺大了點。
袁暨高聽見李澤這句話,回頭不解地看著他們。他應該沒聽錯吧?駙馬?他夠格嗎?
李澤身旁的弄臣們紛紛針對這個話題提出意見:「真的嗎?哇!那到時候還要請李大少照顧照顧我們呢!」
「這是一定要的啦!」李大少隨口就答應所有人這尚未成真的事情。反正說大話不用錢,隨便他怎麼說是吧!
「可是不是聽說浚霖的四千金已經有對象了嗎?」弄臣某甲這麼說,這個消息他好像有聽說。
李澤不以為意地笑著:「哈哈哈!對像?你是說有個小律師在追求她的事情嗎?」
「咦?追求浚霖四千金的是個小律師喔?」
「我告訴你們,那個人為了浚霖集團名下的財產,真是不要面子地去追陳萬霖的小女兒,但本來陳萬霖也不知道有這回事,還是我去提醒他,他小女兒才沒被那個小律師拐走。」
「那陳萬霖有沒有很感激李大少你呢?」
「這個真的不是我在說,他感激我這是應當的,你們想想看嘛!那個小律師追他女兒怎麼可能不是為了錢?我跟他說隨便用點錢就能把那個小律師打發走了,明天我要去高雄問候陳萬霖,他為了感激我,搞不好會連小女兒都一起讓我娶回家呢!」
聽到這,所有人笑成一團,可這時突然有句話硬生生地打斷了他們的笑聲——
「很抱歉,這是不可能的事。」
「你是哪……」根蔥,李澤後面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袁暨高迎面而來的拳頭給招呼得天旋地轉。
袁暨高在後面把他們所有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捲起袖子,他一時手癢想找個沙包練練拳頭,一個右直拳就往李澤臉上招呼過去。
「你是誰……你這是幹什麼?」李澤搗著吃疼的下巴,吐出口中的異物,是帶血的兩顆牙齒。
一個抬頭,他認出眼前那個人就是他口中不屑的小律師。
其他人見狀早已逃竄得不知去向,各人罪業各人擔,剛剛都是李澤在說,有人來尋仇完全不關他們的事,逃命重要。
「不好意思,跟你做個自我介紹,我就是你口中那個追求陳萬霖小女兒的窮酸小律師,不過有些事你說錯了。」他抓起那個因為腳軟站不起來的李澤。
「什……什麼?」李澤緊張得嚥了口口水。
「我追苡真絕對不是為了錢!」
「那那……那又怎樣?你現在想幹嘛?」嗚……他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這位大哥他還想幹嘛?「我,我……可以告你的!」李澤說出的警告氣若游絲,一點也發揮不出功效。
袁暨高在他耳邊輕輕地說著:「可以啊,如果你想讓你爸知道你偷偷變賣了他名下三個子公司的股權去玩女人的話,你儘管去告我,我相信你應該是個聰明人。」袁暨高說完便鬆開手。
李澤聽著早已面色蒼白,無力攤坐在地上,他……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看來他是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幾個李澤身邊的弄臣又繞了回來,他們扶起李澤打算偷偷離開,袁暨高見狀叫住他們:「你們幾個——以後不准到這裡來!」
「為……什麼?」李澤不要命地問了原因。
只見袁暨高唇邊帶著笑,鄭重地宣告:「因為我是STAY AWAY的老闆,我不歡迎你,滾!」
楊涵竣看看那夾著尾巴急著逃命的人,再看看袁暨高那一副得意的表情,他又恢復了以前的意氣風發。
「嘖嘖……你下手還真狠,一口氣就打斷他兩顆牙齒。」楊涵竣指指門口逃走的三人。
「我這還算手下留情了,要是以前的我,恐怕就不是兩顆牙這麼簡單,而是兩根肋骨。」
「不過你跟他說了什麼?」他可好奇得很,怎麼那個李大少會聽完就腿軟?
「不能說,這是秘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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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姐,你怎麼啦?」李茜看她趴在桌前動也不動的,真不知她怎麼了。
陳苡真抬頭看看她,臉色極度蒼白。「我……生理痛啦!讓我休息一下就好。」
「喔!那你要不要喝點什麼熱的?」
「你趕快畫稿子吧,我自己去弄就好了。」陳苡真拿起杯子,在書桌抽屜裡翻了包即溶咖啡倒進去。工作室裡有個熱水壺,她站在熱水壺前按了幾下,水怎麼也出不來。
這時候王瑪莉開口了:「那台熱水壺壞了,要熱水得去廚房燒。」
「什麼時候壞的?」
「壞滿久了。真姐,要不要我幫你燒熱水啊?」
「真的不用,你們趕快忙,我自己來就行了。」陳苡真皺起眉頭。啊……她的下半身已經開始失去感覺了,好痛……該死,真該死,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失戀就算了,還讓大姨媽跟著來訪,痛死了,痛死了啦!
走到廚房裡,她竟然找不到茶壺!怎麼回事?因為丁柔書不會做菜,廚房曾經是她最熟悉的地方,現在怎麼看起來這麼陌生?陳苡真想起來了,後來幾乎都是袁暨高在使用,所以東西也是由他收拾,難怪她找不到。
「都是他啦,老愛把東西亂放,這教我要怎麼找啦?」陳苡真現在只想趕快找個鍋子、盆子、茶壺什麼都行,只要能燒熱水喝就好。
一陣劇痛來襲,陳苡真為了讓疼痛稍稍減緩,她背靠著冰箱慢慢蹲坐下來,抱著膝蓋,她把頭埋在雙膝間。
蹲下來後,視野整個變得不一樣了,原來廚房這麼大,之前,袁暨高會在這裡煮東西給她吃,因為他一個人幾乎佔去廚房大部份的活動空間,所以她都坐在餐桌前等著吃就行了。
想著想著,陳苡真的眼睛開始有一點微微失焦,她搖搖頭拍拍自己的臉頰,罵自己:「陳苡真,你不要這麼沒有用好嗎?你跟他已經分手了還想他幹嘛!」
稍微平復了方纔的落寞,她決定站起來找鍋子還比較實際,左手往地上一撐——
咦?有個觸感怪怪的東西……
「這是什麼?」陳苡真把它撿起,那是個蝴蝶形狀的造型磁鐵。怎麼會掉在這?它本來不是好好地吸附在冰箱上嗎?旁邊還有一張紙條,她沒看過,大概是不小心碰掉的吧!
不看還好,這一看她才發現是袁暨高的字跡,一個衝動,她把那張紙條就這麼揉掉,丟進垃圾筒。
「誰要看那個人寫的東西!哼!」
但是說歸說,陳苡真還是想看看到底那張字條上面寫了些什麼,她打開垃圾筒,撿起那張已被揉捏得有些皺折的字條。
上面袁暨高熟悉的字跡寫著——
又找不到東西了是吧?東西用完要歸位,才不會每次都找不到,上頭第二個櫃子裡有咖啡杯,旁邊有咖啡粉、方糖和奶精。
月事期間少喝點咖啡。左邊第三個櫃子裡有紅糖和可可粉,還有一點紅豆;冰箱裡也有巧克力,可以請瑪莉幫你煮個紅豆湯或是濃濃的紅糖水喝,要是真止不了痛,床頭櫃第一個抽屜左邊有止痛藥,不要太常吃,很傷肝。
身體不舒服能早點睡就不要熬夜,有事再打電話給我吧!
暨高
看完紙條上最後一個字,陳苡真的視線漸漸模糊,眼眶中蓄滿的淚水,沿著臉頰緩緩流下,她胡亂地用手背抹去,卻怎麼也抹不掉心頭那片濃重的失落感,最後,擦不完的淚水決堤,變成無止境的嚎啕大哭。
工作室裡的王瑪莉和李茜聞聲而至,在廚房裡她們只看到一個蹲坐在冰箱旁,哭得無法自拔的淚人兒。
「真姐,你怎麼了?」王瑪莉緊張地問。
「不說我們怎麼會知道你發生什麼事情?」
陳苡真眼淚停不下來,她沒回答,只是搖頭。
她懂了,終於懂了,袁暨高是愛她的!陳苡真只覺得自己實在是太糊塗了,只要想想他的態度、他的包容,一切都是毋庸置疑的。她一直都知道袁暨高心裡面欠缺的就是對愛情的那份真實感,而她卻傻得一再去撩撥他的不安,現在的情況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看她手裡緊緊抓著不放的字條,王瑪莉再也看不下去了,衝回工作室,拿出手機丟給陳苡真:「想見他就打電話給他,在這裡哭也不是辦法,有時候感覺是比面子更重要的。」
陳苡真接過手機,看著螢幕上顯示的那串號碼,她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但遲遲不敢撥出去。
看她這樣發呆,這下換李茜沉不住氣了,握住她拿著手機的手,替她按下通話鍵:「真姐,有什麼想說的就一次說出來,憋在心裡可是會得內傷的,稿子我跟瑪莉姐能處理的會先處理,我們就先回去了。記住,機會握在自己手裡,它可是不等人的喲!」
目送著她們離開,陳苡真也只有握著電話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