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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頁     於晴

  婚禮是常有的,可這種婚禮可是百年難得一見,能不瞧嗎?

  「小寶兒,今兒個你嫁與我為妻,雖說我文才武略皆是上上之選,人又生得俊,風度翩翩更不在話下,你嫁給我是你的幸運、你的福氣——」頓了頓,雖瞧不見紅巾下俏怒的臉蛋,卻也發覺她的雙拳早已緊握,似是隨時會撲上前來,笑了笑,再道:「縱是如此,可總算我有一點真心。既娶一妻煩終生,何須納妾再累我?」當下,從懷裡拿出一小小雕刻精細的盒子交給她。

  「打開來瞧瞧。」他催促著。

  那眾人皆屏息以待,想瞧瞧裡頭是什麼玩意兒。

  阿寶也挺好奇的,輕輕打開——

  裡頭躺著一純金心鎖。

  才要隔著頭巾問這心鎖有何意義,忽聞楊明朗聲道:「這心鎖乃表示你夫婿從今以後,僅要你一人,是旁的女人再也看不上限。除了你外,便再也沒旁的女人能打開我的心。古禮是三妻四妾,我楊明偏偏要反其道而行,這一生只娶朱瑋寶一人,同她白首偕老,瞧著她變老變醜,讓她也瞧著我發稀齒落,這一生一世是只要地一人。現下認識的江湖朋友也好,瞧熱鬧的路人也成,總之大夥兒都聽見了我的誓言,你們皆是證人。」他大聲的說道。是不打算說什麼如果有違誓言,便道天打雷劈之類的話兒。在他而言,是沒有什麼如果的。江湖人向來說一便是一,從沒後悔過,從今以後也不會有這事發生。

  那江湖朋友個個叫好,不過那瞧熱鬧的路人是又驚又嚇的。此言一出,豈不是說他一生一世是再也不能納妾了嗎?這樣多痛苦!成天淨瞧著黃險婆。但仔細一想,楊家人向來無納妾的例於,娶了妻子就是一生一世的唯一,也難怪楊明會如此說。

  「小寶兒,你可聽見我的話?」他低語。

  「我也只要你一人。」她小聲地、動容地說道:「你若想要,我也打造一個心鎖給你便成。」

  楊明大笑,不再言語,牽了新娘入場府拜堂。

  待拜了堂,媒婆先送新娘子回新房,那楊明就暫留在喜筵中,招呼那樣江湖朋友——

  那盛綺月拿了酒杯過來,冷然道:「盛家一門雖因你而平反冤倩,可阿寶既認我為義兄,我就該站在她那一方;倘若從今以後,你有負於她,就休怪我朝你這妹婿動刀動槍。」昨日被阿寶誘至中庭,勉強受了她三拜,成了她義兄。

  他是自認不配當阿寶的義兄,可受人三拜,名份已定,想反悔也無從反悔,只好硬著頭皮做了。如今,既有一妹,是不知如何為她付出,只好找上楊明,先威脅恐嚇一番,也好表現阿寶不是人單勢孤,獨自一人嫁到楊家的。

  楊明笑了笑,乾了此杯,道:「兄長之言,我自然銘感於心。這一生你無須擔心我會辜負阿寶。」

  待酒過三巡,趁著江湖好友醉意萌生,人先閃了再說。不然只怕到天明,還不見得能全身而退……

  楊明心滿意足地笑著。盼了多久的洞房,時至今日方遂其願,豈不是人生一大樂事?

  行至新房門前,忽地想起那日莫汝兒交予他的錦囊,從腰際一拿,打開一瞧一……

  駭然、驚愕、大喜、瞭解的神色一一掠過臉龐!那莫汝兒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如今勢能料到楊家……

  微微一笑,推開了門,瞧見阿寶早閒著無聊,便掀開蓋頭,東瞧瞧西瞧瞧,瞧見桌上交杯酒,再好奇地瞧那一對紅花燭燃著。

  「小寶兒,你又在胡亂搞些什麼?」他是早猜到新娘子決計不肯乖乖等著他掀蓋頭。

  阿寶見他回房,展顏一笑,那笑中有幾分純真,有幾分好奇。敢情她壓根兒不知這洞房花燭夜究竟要做些什麼的。

  她跑到他身邊,正要把一肚於的問題問出來,卻讓他牽到圓桌前,拿二隻小酒杯,交給她其中一個。

  「這是什麼?」

  「交杯酒,先飲半杯。」楊明倒挺有耐心地教她,待她喝了半杯,做出苦臉來,不由得笑了。

  「酒是濃烈些,可代表咱們的感情如酒般濃烈。」他示意互換酒杯喝完另一半,阿寶又想發問,可楊明先讓她喝完了,再道:「這杯酒喝完了,咱們就算是夫妻了。」就算她想休夫,門都沒有!

  阿寶瞧了瞧那對紅花燭。

  「那這對紅花燭也有其義羅?我瞧過去每晚一個房裡最多也只有一枚蠟燭,要不就是油燈,今兒個挺新奇的,還是一對紅花燭呢!」本想上前細瞧,若不是楊明拉住她,唉!又不知她想搞出什麼花招來。

  「一對花燭是要通宵燃盡的,若是燃盡,將來夫婦定會白首倍老。小寶兒,你猜,咱們的花燭到底會不會一塊燃盡?」

  「這……當然會燃盡!」阿寶不免瞧上幾眼,就擔心那對花燭隨時滅了。「咱們——咱們守著它,好不好?咦!你在幹什麼?」低頭一望,不得了了!

  他又在解她的新衣衫了!

  楊明面不改色的回道:「今晚是洞房花燭夜。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是該及時把握的。」語畢,手還不停地解呢!他是朝思夜想,好不容易盼到這洞房夜,又豈會花在滿足這丫頭的好奇心上!

  阿寶用力推開他,道:「你老愛解我衣衫。洞房花燭夜跟這又有什麼關係?你老愛唬我,誰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騙我?」

  換句話說,她是答應同他成親,可什麼是洞房花燭夜,她是一點概念也沒有。

  楊明這回早有準備。他是想到阿寶壓根兒沒什麼成親的觀念。

  他的嘴角浮邪氣的笑容。

  「小寶兒,你因愛我,所以同我成親,是也不是?」那神色、那笑容分明是想起那一夜她坦白說出她愛他的話兒;本來他還以為她懵懂的性子,只怕得至婚後數年,才能誘她明白她原是愛他的,沒想到她提早想通,這倒也是好事一枚。

  「這……與你解我衣衫又有何干?」阿寶的臉蛋通紅,是難得羞怯。

  「自然有關。既然成親,這洞房花燭夜是定要脫衫子的,若不脫,我又豈能算是你相公,將來又如何能在一呢?」

  阿寶懷疑地瞧著他一臉無辜的神色,提出疑問:「你的意思是,定要脫衫子,才能算是同我成親,將來就能在一塊了?」

  楊明笑道;「小寶兒,你是愈來取聰明了。」

  「那,咱們脫了衫子,就來守花燭,好不好?」阿寶瞄了一眼仍燃著的花燭,擔心道。

  她是希望花燭能到天明方燃盡,這樣才能白首偕老。雖然他老愛騙她,可既然愛上了他,自然盼一生一世都能跟他在一——恩及那夜,她是說出愛他,可他呢?怎麼至今都沒半分表態?該是有一些喜歡她的吧?不然何以答應與她成親?

  「你說什麼便是什麼。」楊明又要伸手去輕解她的新娘衫,哪知讓她給避開了去。

  「又怎麼啦?」

  「這挺不公平的。誰知道你脫我衫子,會不會又吃我的豆腐?」阿寶理所當然地說,一瞧楊明愕然的神色,補充道:「不如你脫一件,我說一件,這樣才算公平,你也不會突然偷吻我什麼的,是不?」

  楊明一時說不出話來。隨即想了想,浮起笑容。

  「你這辦法倒挺好——你先脫,還是我先脫?」

  洞房花燭夜是該為新娘子解衣的,哪知他的新娘主動得很,這倒是始料未及的。

  阿寶脫口道:「自然是你先脫。」

  楊明倒也爽快,沒一會兒工夫,新郎官的衫子便落了地。

  阿寶紅了紅臉,也脫了新娘衫。她臉紅幹嘛?可偏忍不住嘛!

  每一件衫子落了地,她的臉蛋就漲紅了一分。真是古怪!當日在牧場上他要她刷背時,也曾瞧過他的身子,但可沒今兒個這放心慌意亂……

  眼見他愈脫愈少,臉上還掛著色狼似的笑容。她就只剩下個紅肚兜,再脫下去,她可就什麼也沒有——正心跳得緊,哪知他忽地跨上前,她立急退一步,又想吃她豆腐了嗎?

  楊明揚了揚眉,停下步來,笑道:「小寶兒,那日你吐露心意,我可還未曾答覆你,你想知道那答覆為何嗎?」

  阿寶心神轉移,心「噗噗」地跳,道:「我當然想知道啦!」

  楊明眼神一變,輕言道:「我之所以娶你,自然也是愛你之故。」殺手鑭一使出來,瞧她一時呆住,嘴角一揚,不趁此時,難不成還等到天明?

  他立即上前抱起她沒掙扎的身子就往新床上躺。

  「小寶兒,你定然不知圓房之意……」他的眼神閃爍情慾和憐惜。

  「我是不知道。」她小聲道。他瞧她的眼神好生古怪,是該用力推開他的,可什麼力氣也沒了,像化作一堆爛泥臥在他懷,永遠永遠再也不服要離開了……

  他輕笑一聲——

  「那倒也無妨。從今晚,有我教你,你自然就會明白——」語畢,便憐惜地封住她的唇瓣,教她一場男歡女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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