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啪」的一聲,那如意菩薩落在地上,碎成兩半。
那一大一小的人兒跑進前廳,一瞧見几上的菩薩碎成片片,而那綵球正滾落在一旁,兩人不禁一怔。
「娘,這可怎麼辦?要是讓爹瞧見咱們打碎了她的寶貝如意菩薩,非打咱們不可!」紮著包包頭的小女孩緊張的說道。
汝兒眼珠一轉,大叫道:「咱們趕緊拾起碎片,說不定有辦法給糊起來,這樣你爹就不會發現啦!」她為這計謀得意。
「汝兒,你又做了什麼壞事想瞞我?」不知何時,朱琨庭站在門口含笑問道。
只見那母女倆同時縮了縮肩,像極了做錯事的孩子。
朱琨庭上前想瞧瞧她們到底做了什麼天大的壞事,竟連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這不瞧還好,瞧可是驚詫得無以復加。
汝兒不安的瞟了幾眼那充滿怒氣的臉孔。
「這可不能怪我!我早說過了,寶貝嘛!當然得收藏起來,擺在人人都看得到的地方,當然容易損壞啦。」她強詞奪理的說道,只見那小小年紀就被調教得跟汝兒一般的小女孩深有同感的拚命點著頭,以示贊同。
自他們遠趕關外後,至今也有五年光景了。剛開始免不了會想家,朱琨庭便把這牧場取名為天鷹山莊,裡頭一切擺設佈置全交由汝兒主理,以慰她想思之苦。由於思鄉情深,汝兒便把山莊的擺設佈置得跟以往一般。本想暗中回京接母過來,不料舞孃雖聽見她仍活著而感到快慰,但卻不願同她一道前來,只因她這輩子愛的是莫大仲,雖不得寵,但畢竟仍是他的妾室,只要能遇爾見到莫大仲,舞孃便心滿意足了。
至於當初給打昏送至關外的朱琨庭本欲回京,卻不料汝兒真的開始害喜,這一耽擱,揚明回京打探消息,那姓劉的奸臣讓皇上給關進天牢,最後死於非命。取而代之的便是錢寧、江彬兩個小人,據說那皇上不理朝事,還在讒言之下,設了「豹房」,整日便遊樂其中。事已至此,朱琨庭不灰心也不行了,從此便在關外定居下來。所幸年前皇上駕崩,迎興王入宮,他雖然只有十五歲年紀,不過頗有作為,這朱琨庭便也放下一顆心來。
而那汝兒經過十月懷胎,生下一名女嬰取名憐荷,本以為在朱忠的調教下,自信她長大後肯定成為大家閨秀,豈料這汝兒三天兩頭便帶著她到處玩,教她一肚子的古靈精怪,往往讓朱忠拍額歎息,頗有無語問蒼天之感。像今兒個,她們便不經朱琨庭默許,跑到前院來踢球,卻沒想到一個踢過去,將朱家傳家之寶摔個粉碎。
朱琨庭瞇起眼。「荷兒,先下去找你牛叔叔玩。」他命令道。小女孩向母親投以同情的一眼後,便一溜煙的跑了。
「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汝兒小聲的問。
「過來。」
汝兒不情願的慢步走去,停在他面前。
他無奈歎息,摸著那烏黑的髮絲,將她摟進懷裡。
「汝兒,你也老大不小了,老帶著荷兒到處跑,未免不成體統。」
「我才二十二歲,難道你要我去當個大家閨秀,還是像你這般嚴肅的人?那保證悶也悶死你。」
這話倒一點也不假。
他輕點她的鼻尖。「今晚有的是懲罰。」他邪氣的笑道,瞧她臉蛋還似蘋果般紅得很;成親近六年的時間,一談起此,這丫頭還是純得很。
他瞧一眼她身後碎掉的傳家寶物,想起當初費盡苦心偷回來卻讓她輕易的給毀了,一時間不覺啼笑皆非。
「你別擔心,我將碎片拾收拾收,說不定還能糊起來。」汝兒掙脫他的懷抱,跑去拾起碎片。
「汝兒,小心點,這種事讓下人來做就好,你別碰那些碎片。」他走過來,本想拉起汝兒,卻瞧見那碎片之中有異於翠綠的光茫。
那是一隻金鑰匙!
「那是什麼玩藝?」汝兒也好奇的跑過來瞧瞧。
朱琨庭細細打量一番,忽地靈光一閃。
「汝兒,別動。」他蹲下來,撩起她的襦裙,露出那雪白的玉足上的金鎖。
「你又想幹嘛?打從來到關外後,你遍請鎖匠想打開這金鎖,少說也有上百人了,怎麼你還不死心?」她哪知朱琨庭心中總存一絲不安,深恐當初將金鎖繫在汝兒玉足上的那人說得真實,倘若哪天真有人來解開那金鎖,豈不表示他不是汝兒命定之人?
故來到關外以來,一有機會便請鎖匠前來開鎖,不過全是無功而返。
這回……
「喀」的一聲,那金鎖應聲而開。
汝兒嚇了一跳。只見他沉思的打量那金鎖半晌,發現鎖洞深處有一卷薄紙。
汝兒也好奇的靠過瞧個究竟。
鎖洞裡的白紙原來是一幅地圖,上頭彎彎曲曲的又是山又是湖,好不複雜。
看了半晌,汝兒也覺無趣。
「這到底是什麼?」
「這是藏寶圖。有了它,便富可敵國。」朱琨庭不禁失笑。「幾代以來朱家費盡苦思,就是想查出這如意菩薩裡到底包含什麼樣的寶藏?沒想到人人奉它為寶,卻不知要打碎它;我更沒想到這藏寶圖會在我這代發現。」
汝兒眼珠轉了轉,語氣興奮。
「你要去找這寶藏嗎?」如果答案肯定,她准跟他到天涯海角。
他搖了搖頭。「我已經找到一個世間無價之寶了,這藏寶圖對我無用。」
「你已經找到了?在哪?也不讓我瞧瞧,怕我又打碎了嗎?」
他微笑的摸摸她的臉,將她抱至大腿上。
「那寶就是你。」
「我?」她臉紅了紅。
他憐惜的親吻她紅撲撲的雙頰,低語道:「藏寶圖就讓後代有緣人得之吧!我有你這寶貝也就足夠了。」他輕吻著她的紅唇,而那汝兒也勾住他的頸子,熱情的回應他。
他們哪知前廳門廓外正站著一排人。
那朱忠、朱牛,還有剛成為朱牛之妻的小烏鴉,甚至連那坐在朱牛肓上的憐荷悄悄觀看這一幕,還不住吃吃的竊笑。
尤其是那汝兒的小翻版——憐荷更是笑得差點從朱牛肩上跌了下來。
如今天鷹莊上充滿了笑聲,就只可憐仍是單身一人的楊明,看著朱琨庭那一家子和樂融融,害他也想找個好妻子一同過活。
至於那妻子人選呢?
自從隨著朱琨庭回到關外發來,他一直致力於整理自個兒的牧場,直到某日——
他在自個兒的牧場上發現一名女扮男裝的小牧童——
偷偷的打量了他數日,他便開始賊笑起來,心中已有了譜。
至於那譜是啥,恐怕就只有他自個兒心裡知道了。
而最可憐的還是那小牧童——
至今還傻愣愣的自以為沒人發現她的身份。
她可有得瞧了!
過了幾日,汝兒訂做一個小巧珠寶盒,將金鎖放在裡頭。當夜她忽地想到那珠寶盒與月兔的珠寶盒頗為類似,靈機一動,便在布巾上繡了幾個字,放入珠寶盒中。
翌日,那珠寶盒不翼而飛。
朱琨庭也未曾費事去尋找,只將鑰匙傳到後代,就讓有緣人得之吧!
他只需擁有汝兒便心滿意足了。
(全書完)
後記
金鎖姻緣可是於晴歷時兩個月的時間拚了命趕出來的,當完成的那一刻,簡直不知情以何堪,於感動之餘流下眼淚來。
說起這金鎖姻緣——不知到編輯那兒是否會換了書名?姑且就叫做金鎖姻緣吧!一談起這嘔心瀝血之作,便不禁想要大吐苦水,讓各位看倌共同體驗那非人的生活。
這兩個月簡直不是人過的!先莫說八百年不曾牙疼過的於晴,突然於端午節當天痛個死去活來!而且還找不到牙醫——也是那到時才知原來牙醫也要吃粽子過端午。於是乎於晴整日抱著那顆發疼的牙,在床上翻來覆去,巴不得立時吃了安眠藥昏死過去最好!尤其想到那端午佳節一放就是兩天假,那似乎更是痛不欲生,連寫稿的力氣也沒有了,恨不得讓書中人物也一起共享牙疼之苦——也許下一本書就會出現那可怕的牙疼也不一定。
其實於晴最怕的便是炎炎夏日,每年六、七月,就忍不住將自個兒關的屋裡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實是其來有自的,那夏日彷彿是於睛的剋星似的,光瞧瞧今年,雖然六月剛過完,便已遭牙疼之苦,更別談金鎖姻緣寫到一半時,那電腦競爭停機了,累得於晴左思右想,先前到底是寫了什麼東西?虧得於晴記憶好——有點自誇,看過的書不下百本,但卻能詳詳細細記得裡頭到底寫了什麼,甚至連極細微之處都能倒背如流。不過一遇上路況問題,這於晴可就頭大了!這也是遲遲未敢騎摩托車縱橫北京的原因,只怕一出門,就此迷失在外,再也歸不得家門了。
別以為這是過度誇張,想當初項姊送於晴回家,都已經離家只有幾步遠,問道此為何處?只見於晴回答:不知道。
多可憐!莫怪於晴朋友老說此人只有知識,沒有常識,此刻想來似乎有些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