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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於晴

  不過,在此之前──「小泥巴,你們出門之前,沒帶禦寒的衣物嗎?」他問。一來,是她太過暴露;二來,湖上風大,不著涼才怪。

  小泥巴點頭,道:「有,有!出門前帶了姑爺的披風,小姐──不!夫人說怕你著涼。」說完,連忙跑進舫屋,將披風拿出。

  銀兔兒才不披呢,直接縮在展無極的懷裡,笑道:「你披就好,我就躲在你懷裡取暖,好不好?」

  展無極原先堅持定要她披上披風,後來拗不過她,只得披在自己身上,所幸那黑色披風甚大,足以裡住他二人。

  展無極在她耳邊低語:「倘若下回再讓我瞧見你穿成這般,你瞧我會怎麼罰你?」

  銀兔兒哈哈發笑,道:「罰我──脫光衫子?」她桌噗窩在他懷裡,挺溫暖的。展無極拿她沒法子,真想將她吊起來狠狠打一頓,卻又扛心底捨不得,只得俯下頭,吻住那小嘴,道:「倘若船上無人,定要你脫光衫子,躺在我的懷裡。」

  銀兔兒立即紅起臉蛋,鼓起勇氣道:「那好,下回咱倆單獨來遊船,要不就準備二艘船,他們坐一艘,咱倆坐一艘,到時咱們愛怎麼做就怎麼做。」說著說著,便努力不將臉蛋埋進他的懷裡,一雙美目很拚命的盯著他,就怕自己先害羞了。

  展無極見狀,真想將她揉進自己的體內,心中好生熇鮪。真不知過去的二十六年,他究竟是如何活過來的,既沒有銀兔兒的笑語如珠,也沒有她的頑皮,更沒有她的陪伴。愛一個人怎能如此深刻,像是用盡全身的所有去愛她,卻好像嫌不夠;像要掏出心肝去愛她,卻又嫌太假。究竟是何時,他竟已愛她愛得無法自拔!

  愛情便是如此嗎?讓人身陷泥沼而不自知,就算發現了,再也脫離不了。他實在無法想像,倘若有一日,他的身邊不再有她相伴,他會如何?

  一思及此,不覺一凜,不敢再想下去,只將她摟得更緊,好似只要讓她躲進他的羽翼下,她便不再受任何傷害。

  「無極大叔,我雖喜歡在你身邊汲取溫暖,可你也不能把我抱得這麼緊啊,會讓我喘不過氣來的耶!」銀兔兒的眼睛晶亮,道:「你該補償一下,例如讓我親親你。」展無極輕柔一笑,道:「你這般愛親我?回家後,讓你親個夠便是。」

  「我就愛親你。」她好奇的摸了摸他的嘴唇,忽地正色道:「你的嘴唇是屬於我一人的,你可千萬別讓其他女子碰一下;不!不只是你的嘴唇,還有你的人,你的人也是我的。」忽地苦起一張小臉。

  她在吃醋。原來愛人後,還會吃醋!不然,她幹嘛耍展管事費盡千辛萬苦的買來-艘船,還將它漆成銀兔盜騁├?又何必去將三位嫂嫂及白子園的丫頭挖起來助其聲勢?連那算數都是大嫂為她算好,琴聲是三嫂彈的,沒一樣是她自己做的,但她也是為了他嘛!「這醋還真累人呢!」她咕噥道。

  展無極聞言,大笑出聲,原來今兒個的事全是為她吃醋所致,於是他將她緊摟在懷裡,觀賞那湖光山色,一時之間竟希望永遠待下去,不理那凡塵俗事……

  而那白子園裡的丫頭卻個個暗地發笑。為什麼?還不是因那黑色的披風上繡著二隻銀色的小兔子,姑爺還沒發現呢!

  至於,那展有容對那天仙絕俗的柳若蘭是看也不看一眼,一雙黑眸緊盯著清雅秀麗的迎姬,像是瞧透了什麼,讓迎姬心生不安,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  ※  ※

  遊湖回來後,已近黃昏。展無極與銀兔兒先坐馬車回天香苑,而那展有容則表態願送白家嫂子回白子園。臨分別時,銀兔兒還朝他貶眨眼,盼他好運,哪知才一回到天香苑沒多久,忽聞展有容的隨身車伕小三子來報……

  「白子園被炸了!」

  那正勉強要喝嬌妻的愛心險湯的展無極,不知是驚?是喜?驚的是,一般百姓鮮少懂得火藥,如今白子園被炸,豈不表示那偷火爍僧人已有行動。而喜的是終於逃過一劫;須知這幾日銀兔兒為當個好老婆,娌嗾在廚房裡忙東忙西,好不容易熬出半碗湯來,第一個試驗品卻是他。試問,她十七年間不曾進過廚房,如今第一次下廚就能成功嗎?世上若真有此人,只怕是個天才,偏偏銀兔兒不是天才,所以她熬的湯……能喝嗎?

  -思及此,他就怒喝一聲,心驚膽跳的離開大廳,疾步奔向後門──「銀兔兒!」

  那銀兔兒才要順利偷溜出去,怎知這麼容易就被逮到了,嘴一扁,眼眶通紅的回過身來,不滿道:「你怎知我在這裡?」

  「若無法揣測你的心意,又豈能抵趨丈夫?」展無極真想狠打她一頓,如果他夠狠心,他發誓他會的。

  先前銀兔兒去廚房端險湯,小三子就來通報白子園被炸,依這來回時間,銀兔兒早該出現在大廳,為何仍遲不見蹤影,除了偷聽到他們的談話,還會有其它解釋嗎?「你要去嗎?」

  「那是你的娘家,我當然要過去瞧瞧。」

  銀兔兒仔細瞧著他的神色,咬了咬唇,可憐兮兮地說道:「你不會讓我去,是不是?」不知他心意,又如何當他妻子?無極大叔簡直當他自己是無敵超人,凡事他都為她頂著,卻不願讓她受半分揚傷,他當然不會讓她去,這是她早就料到的。

  展無極輕歎一聲,上前將她嬌小的身子摟入懷中。

  「我又嘗願意意留你在這裡擔心受怕?但白子園被炸,咱們怎知那設置火爍僧人是否仍留在那裡?等我去瞧瞧後,若確定無礙,定會派人來接你過去,好嗎?」「真的?可不許騙我?」銀兔兒眼珠子一轉,忙掙脫他的懷抱,道:「你還是馬上出發吧!順便把小泥巴一塊帶去,若是有人受傷,就讓她去藥鋪拿藥,她懂這些的。-語畢,連忙推展無極出門,然後自個兒先將天香苑積屯的藥材先收拾幾味起來。

  「不知大嫂她們還好嗎?」銀兔兒著急的走來走去,又想起當日無極大叔也是為火藥所傷,幸虧他反應夠快,不然早埋在瓦礫堆下;不過,那是因為無極大叔身懷武藝,但大嫂和雲陽可沒有啊!

  她是愈想愈不妥,真巴不得展無極快快派人來接她。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銀兔兒實在耐不住,想找展管事去牽馬出來,自個兒到白子園去,哪知一出房門,就瞧見一個陌生的丫頭慌慌張張的跑過來。

  「夫人,少爺從白子園派來的馬車就候在門外呢!」

  銀兔兒一喜,連忙拿著藥籃要跑出門外,可忽地她停下腳步──「我怎麼沒見過你?」不知為何,這念頭閃過腦海。

  那陌生丫頭害羞笑了笑,道:「我是阿美,三天前新來的丫嬛,是專整理東邊客房的丫頭,夫人,你忘了嗎?」銀兔兒認真地想了想,這才想起是有見過她一面,印象不深,所以給忘了。「咱們還是快上馬車,說不定有人須要用藥呢!」

  那阿美丫頭說道:「夫人先坐馬車去。少爺吩咐咱們再上街買金創藥,白子園裡傷者大多……」一聽那傷者多,銀兔兒的心噗通通的急跳,也不及細想,點頭道:「你買了金創藥,可快點過來。」語畢,便要那車伕盡快馳往近郊的白子園。

  ※  ※  ※

  白子園約有五成給炸得精光。那展無極一瞧那幅慘景,不覺心一冷,不知該不該讓銀兔兒親眼來瞧瞧?尤其四處可見斑斑血跡,就不知死傷多少人。

  那白雲陽才從幾間完好的房舍走出,就瞧見展無極,連忙跑上前:「姊夫,你怎麼來了?」

  展無極發現他身上有數道傷痕,像是刮傷,但他卻一臉心不在焉,好似不在乎這傷「小三子跑來通報,說白子園讓人炸了。我帶了二十多人過來,若有需要的地方,儘管吩咐就是。」

  雲陽大喜,道:「好極了。園內淨是女孩家,能幫忙搬石塊的除了二嫂的那一連娘子軍外,是再也沒人能幫了,姊夫你來得正是時候──」他眉頭一皺,瞧向展無極身後,道「銀子沒來吧?」

  「我怕她難過,讓她在家裡等著。」

  白雲陽苦笑,道:「她沒來是最好,我也不希望她瞧見了這幅慘景。」見有一丫頭過來,他連忙叫道:「梅丫頭,受傷的女孩們可包紮過了?」

  「這點小事,咱們自己能做。」那小丫頭眼眶含淚,道:「可那小紅從小被撿回白子園裡,無親無故的,如今死了……」

  「你放心!小紅同其他二個丫頭,白家定會將她們厚葬。」

  梅丫頭感激地掉下眼淚,欠了欠身,便趕去幫忙了。她一向以為白子園裡最惹人敬愛的就是那銀兔兒了。當時,轟地一聲,屋瓦齊落,現場一片混亂;從事情的發生,到災後處理,哪個丫頭不想念銀兔兒的?她向來聰明又精靈,定能幫助她們的,可她們萬萬沒想到白雲陽也有剛毅果斷的一面;大家一直以為他是懦弱無能,哪知事情發生了,頭一個出頭指揮她們的,就是白家大少爺,雖說如今他臉上儘是污泥,可上上下下的丫頭莫不覺得此時此刻他是最有英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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