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不舒服嗎?」他語露關心。
她著急的抬頭,正對上他似笑非笑的臉孔。「邵……慕堯表哥,姑姑、姑丈他們……目前在哪裡?」
「歐洲吧。」他口氣愉快的像在竊笑。
「歐洲?」她稍鬆口氣,隨即想到另一個問題。「你……會通知他們嗎?」她期待的盯著他。
「你希望我通知他們嗎?」
「不!當然不!。她以令人懷疑的速度回答。」我是說,不必因為我而讓他們千里迢迢的跑回來吧?」她為自己的解釋感到滿意。
「我沒想到我的表妹竟然有一顆善解人意的心。」他微笑道。
「這表示,你不會通知姑姑他們。」
他聳聳肩。「既然你都這樣細心,我也沒理由找他們回來。」
她這才鬆口氣。
「婷婷,你好像很緊張?」
「緊張是無可厚非的嘛!」她陪笑道。「尤其我是來找從沒見過的表哥。」
「聽起來頗像一個理由。告訴我,婷婷,你喜歡什麼顏色?粉紅色還是米黃色?或者是乳白色?我打算為你安排一個屬於你的房間。」他彷彿十分興奮。
「我的房間?」她楞了楞。「你要為我準備房間?」她還是不太能接受這項事實。
過去她一個獨立自主,如今有人關心她、想照顧她,讓她感到十分的不自在。
除此之外,對於赫赫有名的商業奇才竟然如此輕易地相信她的話,而她甚至還沒開口說一句解釋。他就相信了,這點實在令她懷疑。
不過,她商婷唯一的缺點就是從不把懷疑久擺心頭,既然邵慕堯願視她為表妹,供她吃住,她又何樂而不為?想到這裡,她就開心得幾乎想向全世界宣佈,她終於脫離苦日子了。從今而後,等待她的未來再也沒有白飯配醬菜,菜單上也不用天天只寫著泡麵一碗了。
「婷婷,想到喜歡的顏色了嗎?」他輕柔的話震回她的心思。
她朝他甜甜一笑。「慕堯表哥,我信任你的眼光。」
「婷婷,你笑起來好甜,比起你先前眉頭深鎖要好看許多。」他讚美道。
「那當然,我想通一些事了。」她得意道。
「很好。來,我先帶你逛逛房子內部。」
「慕堯表哥,你不問我想通哪些事嗎?」她有些奇怪。
「你希望我問嗎?」
她點點頭,露出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他眼神中閃過一抹莫名的情感。「好吧!你在想什麼?」
「表哥,你是獨子吧?」
「我沒看見其他兄弟的存在。」他微嘲道。
「所以,我決定視你為兄,你也可以視我為妹,我們做好兄妹。你也可以享受一份遲來的親情,而我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花……」她及時煞住口,不好意思的看他一眼。
顯然他一點也不在意,他輕輕地拍著她的手。
「我說過,既然你來找我,我就不會讓你再過窮日子。至於你的建議,我相當感動。」他親切的答道。
她眼一亮,整張俏臉充滿希望。「你願意?」
「為什麼不?尤其我有像你這樣純真的表妹,我很樂意視你為妹。」他愉悅的回答。
她笑開了臉,不為他的讚美而開心,是為將來幸福的日子而興奮。
她幾乎可以想見以萌知道這消息的表情。
她商婷的命運終於開始倒轉,潦倒困厄的生活終於遠離了她。她不用再三天兩頭便下注做莊,淨賺一些同樣是窮學生辛苦得來的必需品。
想到這裡,她的喜悅溢於言表。
這一切全落入邵慕堯突顯精明的眼裡。
一陣嘔吐逼得韋詠妮不得不衝進浴室裡大吐特吐起來。
余以森有些厭煩的走過來,斜靠在浴室門口。「你還好吧?」他冰冷的語氣透露這句問話純粹是義務性的。
韋詠妮的淚幾乎奪眶而出,這種情緒化的反應對她還是頭一遭。
她閉上眼,深吸口氣。「我沒事,只是吃壞肚子。」她抽張面紙擦拭。
余以森聳聳肩,雙手放在口袋裡,懶懶的踱回客廳。
她強打精神,掐了掐蒼白的雙頰,擠出笑容跟著走進客廳。
二十七歲的她擁有完美而成熟的身材,美艷世故的外貌曾引來不少富家公子的追求,而她也懂得充公利用她的天賦來達到她的目的,直到遇見了余以森。
名利不再是她汲汲所求的目標,她唯一的願望是與心愛的男人共同生活,即使余以森目前仍不願安定下來,她也願意等待。她相信終有一天,他會放棄花花公子的浪名,與她步入禮堂。
但現在她不能再等下去,所以今晚她換了一襲性感的睡衣等著余以森過來。
她微微一笑,親熱地從背後抱住了他。「你好久不來了,公司很忙嗎?」她刻意用嬌柔的聲音打動他的心。
余以森不耐煩的推開她,逕自走向沙發。
她露出怨毒的眼光,但她勉強按捺下來。「工作不順心?」她試圖做個體貼的女人。
「不是。」余以森懶洋洋的開口︰「只是厭倦了這一切。」他平靜的語調讓韋詠妮發了身冷汗。
「你……厭倦了工作?」她顫抖的笑笑。「也許你應該休假幾天,讓我好好陪你。反正服飾店也需要整修一番。」
余以森打從進門以後,首次把眼光調到她身上。「我厭倦了你。」他平心靜氣的口吻彷彿在談天氣似的。
她的臉蛋倏地慘白。「你打算拋棄我?」
他皺起眉頭。「我們之間的關係只限於一場你情我願的遊戲,談不上什麼拋棄。」他對於她措詞相當不滿。
她睜大那雙桃花眼,顫聲道︰「對你而言,我們之間只是遊戲?」她的手不自覺的摸上腹部。
「你我心知肚明。今天我來這裡,純粹是為我們之間做一個了斷。」
「就憑你一句話?」
他顯然不高興起來,神色間更顯冷淡。「我相信當初我們彼此心裡都很明白,這只是一場成人之間的遊戲。」他揚起眉。「我不相信你不曾玩過這種遊戲。」他嘲弄道。
「我是玩過。」她坦承道,因為她知道在余以森面前休想隱瞞任何事。「但那些都過往雲煙了。」以森,我們相處也有三個月的時間,我知道你跟一個女人從不拖過一個月以上,或許你只是最近心情煩悶,說了一些言不由衷……」
「夠了!」他舉起手打斷她。「我再重複一次,我們之間的關係完了。我厭倦了你,該是我們分手的時候了。」他譏誚的看著她。「或許你遲遲不肯分手的原因不是因為我,而我的錢?」
「我不是!」她半吼道,但她馬上恢復求和的表情。「以森,我承認過去曾有過不良的紀錄,但我發誓自從我跟你以後,再沒其他男人了。」她頓了頓,柔聲道︰「我愛你呀。」
他冷漠的反應讓她的心涼了半截。
「你愛我?」他心冷如鐵。「這只能算你運氣不好。」
「你只有這句話?」
他聳聳肩。「你希望我說什麼?同樣的話嗎?對不起,我做不到。我余以森是有過不少女人,她們也都心甘情願的跟著我,但我從沒對她們說過這種話,你也不例外。」
「可是我以為我是特殊的。」她猶自掙扎著。
「女人對我而言,都是一樣的,包括你。韋詠妮!如果你真陷下去了,我只能說聲抱歉。」他拎起外套,站起來。「我不會說再見,因為你以後不會再見到我了。」他轉身向房門口。
「那個女人是誰?」韋詠妮突然問道,她的心寒到極點了。
他沒回頭。「沒有其他的女人。」
她冷笑一聲。「你余以森向來情場得意,不可能會沒有女人的。但如果我說我已經有你的肯肉呢?你還會迫不及待的奔向她嗎?」
他迅速的轉過身,震驚的眼神停留在她得意的臉上。
他的眼光移到她仍然平坦的腹部。
「你不可能會有我的孩子。」他冰冷的語調幾乎使韋詠妮害怕。
但為了她將來的幸福,她勇敢的昂起頭。「預防措施不是每次都有。」
「他瞇起眼。」你是故意的。」
她聳聳肩,對於他的逼問不予正面答覆。因為她絕不會當著在某些時候連她都懼怕的余以森面前承認她是想借此留住他的人。她看過他冷酷的另一面,而她不打算為自己惹上麻煩。
她得意的一笑,走到他面前。「你希望這孩子是男,還是女人?」她優雅的手指才剛觸上他粗獷的臉孔,就被摔開。
「拿掉他!」
她不敢相信。「你想拿掉他?他是你孩子呀!」
「余家的孩子不該由你來生。」他在平靜之下隱藏著波濤洶湧的怒火。「拿掉他!」他再度重複。
「我不!」她不肯輕易放棄唯一可以抓住他的武器。「他是我的孩子,我沒道理把他拿掉。」
「你沒錢拿掉他,我可以給你。」
「我說過,他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拿掉他。」
他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你不是這種女人。你只不過想成為我的妻子;不過,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就算你把孩子生下來,我也絕不可能娶你做我的妻子。我未來的妻子人選必須有良好的背景,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曾有任何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