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胡思亂想了?」龍瑾低問。
她含怨瞪他一眼。「我說過不要讀我的心。」他就是這點討人厭,既然會讀心的話,應該知道她愛他啊。
龍瑾歎息,不理會她的抗議,伸手探探她額頭。
「你以為我弱不禁風嗎?又不是林黛玉那種病懨懨的身子。」她咕噥道。
「那就多吃點。」
「你想我肥死啊?」難不成自己跟他前生是仇人?明明已經有點肥像,竟然還要她猛吃?想把她弄肥,然後好丟給別人啊?
思及此,悄悄又瞪了他一眼。
「你不胖。」
「是誰說我應該像書中女主角一樣飄逸動人,最後還能飛上天?你要搞清楚,現在是二十世紀末,並不是所有的女性都能美得動人的。」難得抱怨,看他沒吭聲,心底輕吁了口氣。
「美人我看多了。」
「所以習慣了嘛。」
「你存心挑釁?」他凝視著她。
「誰敢?又不是不想活了。以你這種身材,就算壓死我也是輕而易舉的。」她自憐的歎口氣。「其實這幾天你也不必把床讓給我睡。你是綁匪,不,我是說,你是主人嘛,應該我睡地板才對。」
「閉上你的嘴。」龍瑾拿她沒辦法。
她當真乖乖閉上嘴,然後想了想,又忍不住脫口而出——
「我能不能看一眼《龍的新娘》?也許能看出是誰寫的呢!」
「不能。」
「怕我發現其中的秘密嗎?你放心啦,玉石都已經交給你了,就算我想許願也不可能——」
「吃你的包子。」很不客氣地塞一個包子到她嘴裡。
恨恨地瞪他一眼,心底詛咒他的霸氣。
「我只是覺得很好奇嘛。」如俠忍不住插嘴,「難道你們一點行動也沒有嗎?例如找那個巫師討回青龍石?」最好她能參一腳。
「不必我們動手,他遲早會找上門來。」
「因為紅龍□在你們這裡嗎?」
「那道時間之門是唯一通往二十三世紀的入口,如果他想回去,就會自動送上門的。」
如俠的腦子轉了轉,大叫:
「時間之門應該不止能通往二十三世紀吧?」
「別打歪主意,小東西。」
「為什麼不?是應該利用的嘛。穿梭古今,要是不進去看個究竟,一定會遺憾至死的,龍哥!」開始撒起嬌來。
「你不能進去。」
「就因為我不是龍家人嗎?」
龍皋歎息。
「我是為你好。」
「那可不見得。龍哥,只要瞧一眼就好了,也許我可以告訴你藍——」及時收住了口。笨蛋!差點給洩露出來,要是讓龍皋發現,一定會恨死她的。
「小東西?你有事瞞我?」
「沒有。」
「你不是說謊的料。」
「我才沒說謊呢,其實依我的高見哪,應該直接找上那個巫師,把青龍石索回——龍哥,你確定那三塊玉石真能許願?」
「不論能不能許願,我們的職責是找到它們。」
「你打算讓巫師逍遙法外?」
「沒有許願的玉石,他也發揮不了什麼作用,再說,只要有一塊玉石在我們手中,他遲早會找上門來的。」
「好懦弱的作法。」
龍皋淡淡一笑。
「一定得打打殺殺嗎?二十三世紀是不時興殺人的。」
「要是能先找到藍龍玉就好了,起碼我們先擁有兩塊玉石嘛。」她偷偷觀察他的神情。
「遲早會找到的。」
如俠皺皺鼻子,「聽起來你不怎麼相信玉石能許願嘛。」
「不能說信或不信,老金對古代預言有相當的狂熱,就算玉石無法許願,他也會找到另一項預言——」龍皋蹙起眉,想起預言中「偉大的龍之家族遠渡時間洪流,將成為不可思議之事的俘虜」,至今猶解不出其中謎團。
不可思議之事?意指什麼?
對龍家人而言,不可思議之事是——
奇特的想法竄入腦海,他臉色一白,猛地站起。
「龍哥?」如俠睜圓眼,不懂他為什麼會突然轉變臉色。
「你是想到了什麼了?」龍瑾沉聲問。
「『偉大的龍之家族擁有開啟願望之鑰,當他們遠渡時間洪流,將成為不可思議之事的俘虜』,這該死的預言不是老金所想的!」
「什麼?」
「對龍家人而言,不可思議之事只有——」龍皋閉上嘴,不用他多說,龍瑾龍奕愣在當場!
「龍哥,你到底在說什麼?是預言嗎?如俠嘰哩呱啦的搬出一堆問題。
「我能不能也聽聽看?雖然沒有你那麼聰明,不過多一個多一個腦子嘛,你說是不是?什麼不可思議?是指二十三世紀的發明嗎?」明明知道自己沒他聰明,卻淨在那裡打啞跡。她最恨的就是他話說到一半,存心吊她胃口。瞄一眼沛書與紫葛,她們同樣一頭霧水。
「不可能!」龍瑾嚴厲否決。
「是阿,那麼『直到神之恩准,願望始會成真』又有什麼涵意?」龍奕提出疑問。
「神之恩准……」這句話令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半晌,龍瑾的臉色愈來愈難看,甚而由白轉綠。
「沛書,你小說的原稿寫好了嗎?」他指的是從沛書被「綁架」以來,閒極無聊,向龍瑾討稿紙寫的小說。雖說愛情挺重要的,但麵包同樣重要,她可不想回到那種天天吃泡麵的生活,當然得勤快些啦。
「你現在要看?」她驚訝的問道。
「去拿來。」他命令。
從房裡拿出一疊寫好的稿紙。
「只寫到一半。龍瑾,你真的喜歡看愛情小說啊?」是很開心他能成為她的讀者,但心裡總覺得怪怪的。一個大男人又不懂愛,能瞭解其中的癡情摯愛嗎?
他瞪她一眼,翻著昨晚瞥到的那一幕,再一次細看其中內容,愈看臉色愈難看,最後,將那張稿紙丟到龍皋龍奕面前。
如俠是想看的,甚至探出頭想一窺究竟,要不是龍皋拉她坐回椅子,將那張稿紙舉得老高,她是會看的。什麼嘛!簡直不把女人放在眼裡,難道二十三世紀還有重男輕女的封建觀念嗎?
「沛書姐,這本書裡寫的是什麼?」如俠小聲地問。
「婚後的愛情故事。」沛書以同樣的小聲回答。還探著頭,想看看龍瑾到底抽出那一張,竟然值得龍家男人大驚小怪!八成是自己寫得太好了,她傻氣地想。
「我看我們還是先去曬被子好了。」最近紫葛完全成了居家女人,白屋上上下下是她帶頭清理。既然龍奕他們並不打算讓她們知道那個預言,她也就沒有那份好奇想去探知。
唯一想知道的是,龍奕回二十三世紀的日子,是一個月後還是一年後?他們相聚日子還有多少?夜晚時二人是銷魂的,寧願沉醉在彼此的歡愉中,怕打破了這份熱情的魔咒。她相信他是眷戀著她的身體,但能維持多久呢?一旦厭倦了呢?沒有愛情的慾望是短暫的。日日夜夜提心吊擔一旦他對她的慾望消失了,還能剩下些什麼——
「臉色不好,是累了嗎?」龍奕貼近她耳邊關切地問。昨晚他們並沒有睡多少,他對她的索求是無止境的,如果可以,他希望能永遠留她在身邊。
紫葛紅了紅臉,站起來。
「我很好,既然你們還有事要談,如俠,沛書,我們還是先離開吧!」特意迴避他熾熱的眼神。
本想賴著不走的,不過腦袋瓜子一轉,突然冒出個妙主意來,如俠賊賊地偷笑,順手拿了兩個肉包。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她白了龍皋一眼。誰叫他沒回話?一臉的慘白,是嚇暈過去了嗎?
「沛書?」龍瑾叫住正要跟著離去的她,蹙了蹙眉,緊繃的口吻流露出問題的嚴重性。「這個世紀結婚是需要神的恩准嗎?」他的臉色是複雜的。
沛書愣了愣,還以為他要問什麼可怕的問題呢。嚇人也不是這麼個嚇法嘛!
不過她還是很樂意回答他,因為他算是她的忠實讀者嘛。
「你一定是看見男女主角在教堂裡結婚嘍。」談起書的內容,她就有一肚子話要說。「既然你喜歡,等出書了我一定送你一本。覺得那場婚禮寫得不錯嗎?我是很喜歡那種婚禮的,露天式的婚宴,擺滿鮮花。唉!這輩子是不可能享受到那麼奢侈的婚宴,不過我還是很高興你也贊同那種形式的婚禮——」
「我問的不是這個。」龍瑾不知該笑該惱。「二十世紀人類結婚都需要神的恩准?」
沛書咬著下唇,不滿地照實回答:
「那得看你信什麼教啦!」
「你信什麼教?」
「天主教。」看他問得急切,害她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需要神的恩准?」
「那是當然的了——你臉色怎麼這樣白?」
「你可以離開了。」他緊抿著唇,吐出這句話來。
恨恨地瞪他一眼。她豈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簡直不將她放在眼裡!遲早有一天也要讓他瞧瞧被人趕的滋味——想是這麼想啦,但還是不太有勇氣實際去做,誰教她天生膽子就小,又遇上霸道如他,沒讓他給嚇死就不錯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