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書!」龍瑾及時摟住她。該死!他已經拿她沒轍了。
「難怪她會昏倒,你這副模樣不嚇死人就不錯了。」如俠嘲笑他。
不是她沒同情心,誰叫龍奕早不來晚不來,偏選這個時候來?想她「劫後餘生」好不容易才發覺自己心之所繫,應該算是戀愛吧?想想,要是能嫁給龍皋,豈不發死?所謂「發死」,就是恁他俊俏的外貌用餬口飯吃是不成問題的,甚至要拿他照片去拍賣,他也不敢說話。當然啦!或許這種想法有些異想天開不切實際,不過誰叫他賭輸了上帝的旨意,幸運地接住她。他們的緣份是天定的,誰也改不了啦!
龍奕撇撇唇,出奇溫柔的將扛在肩上的女人輕放在沙發上。
「她是誰?」龍皋蹙起眉問。
「陳得勝的私人秘書吧,我想,他抹去臉上凝固的血塊。那一去還不是普通的輕,他想。
「陳得勝?龍哥,你跟陳得勝認識啊?」那不是陳發財的老爹嗎?如俠嘴裡問著,一雙眼睛早在打量躺在沙發上的絕色女子。
天!還真不是普通的漂亮!該怎麼說呢?美女大致分兩種,一種是美得動人,不過是那種像木頭娃娃的美,沒有自己的本性,那種美女不出三天就看膩了。另一種則是美得亮眼,美得有個性,天生就有魅力迷惑男人——偷偷瞄一眼龍皋,男人都是喜歡美女的,雖然她沈如俠眼就是眼,鼻就是鼻,嘴就是嘴,最多也只能算是清純的娃娃臉。不過她還年輕,芳齡十八而已,日子還長得很,也許十年後,不,五年後也是美女一個呢。
想了想,頗覺有理,跑到龍皋身邊,也不理他一臉嚴峻,就用手摀住他的雙眼。
「我不准你看她。」她耍賴似地叫。
「龍皋拉下她的小手,她的手好小好軟,激起他心中的——該怎麼說?也許是憐惜之意,也許是疼愛——多奇特的想法!他必須找到許願的玉石,但如今只想徹徹底底地吻她!該死,他竟然對她有慾望!
「龍哥?」看他的眼神古怪,古怪到連她也忍不住害臊……怪了!幹嘛害臊?
「小東西,你先回房間。」他的聲音有些啞。
「我的房間在二樓耶,龍哥,你想我再摔一次?」不依的大叫。誰叫他心不在焉?該不會是在想那個女人吧?
「到我房間吧,你們也好有個照應。」龍瑾說道,將沛書抱了起來。
瞄了一眼龍瑾,再看龍奕,最後把眼光移到龍皋臉上。很奇怪唷,看他們的表情似乎不想讓她在場,眼珠子悄悄轉了轉——須知沈如俠與好奇寶寶是劃上等號的,愈是不讓她知道,她愈是想去挖掘,也許——是跟寶藏有關也說不定。
「小東西?」
「好吧,反正我也想睡了。」故意大聲地說,還打個哈欠,揉揉愛困的眼睛來讓他們信服。
反正向來就不是乖寶寶,既然他們存心不讓她聽寶藏的事,她就偏愛聽,不過,要是她死賴在這兒,只怕他們連一個字都不會說,不如——
龍皋寵愛地揉揉她的頭髮,溫和地笑道:「折騰一天,他也該去休息了。」
敢情他信以為真?
如俠眨了眨眼,笑嘻嘻地跟著龍瑾走進那間破房間,等龍瑾回到客廳後,便急忙跑到那扇破門前——本來是想將它踢開,不過為免他們發覺,還是將耳朵靠著破門的大洞上偷聽——事實上,這種作法是多此一舉,別說白屋的隔音設備不好,這扇薄薄的木門又能擋去多少聲音?這是他們的疏忽——嗯,該說她聰明。
「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惹得一身傷回來?」龍皋壓低聲音問道。不是怕如俠偷聽,而是擔心吵醒她。
「叫盆栽給打傷了。」龍奕蹲在那女人面前,輕撫她的長髮。「她讓人給催眠了。」
「催眠?」
「除了這項解釋,這實在想不出其他理由了!前一刻甚至還感覺不出她的殺氣,下一刻她卻拿著盆栽不要命的攻擊我——她不是我的對手,也沒學過功夫,只是拚了命的想致我於死地,不惜傷害自己——」想起之前任他怎麼叫,那雙茫然的美目依然呆滯,他的心沒來由的揪痛了起來。
「真的是讓人給催眠了?」龍瑾眼一瞇。「有人存心想置你於死地?」
龍奕眼底染上一抹狂暴——
「是巫師。」他咬牙道:「除了他之外,沒有人會以我們龍家三人作為催眠的咒語,至少在這個世紀裡沒有——你們應該猜到陳得勝別墅的庭園裡種植的花草了吧?」
「別告訴我那是毒性植物。」龍皋喃喃道。
「夾竹桃、芫花、茵芋,還有不少看不出品種的花花草草。這些鬼玩藝兒是他的寶貝,他應該是不會離這裡太遠了。」
「也該是時候了。」龍瑾若有所思。「問題是陳得勝怎麼會招惹到他的?」
「對他或對我們而言,冒險穿越三個世紀來到這裡,最終目的是為了找到許願的玉石。憑巫師一個人要在人海茫茫中尋找三顆玉石。除非有龐大的勢力幫助他,否則,就算花上個幾百年也不可能找出許願的玉石。」龍皋推敲。
「也許陳得勝也被催眠了?」
「也有可能他說服了陳得勝二十三世紀的存在,畢竟許願的玉石對於任何一個有野心的人類而言,是無價之寶。」
「是有這個可能。」龍瑾想起房裡的女人。「事情也該是結束的時候了。找到巫師,還有另外兩塊玉石後,也該是我們回去的時候了。」心裡竟有些不捨。
「是啊,回到二十三世紀——」龍奕喃喃道,眼神忽地飄到紫葛身上。雖然是低喃,不過如俠卻聽得一清二楚!一顆心差點給震到天外,再也回不來了!
二十三世紀?
他們沒搞錯吧?現在是二十世紀末耶!要照他們的說法,她豈不是早他們三百年的古人?被埋在墳墓裡的古董應該是她才對,這——只是玩笑話吧?
幸虧她還有點理智,不然早衝出去問個仔細了。八成龍皋發覺她在偷聽,故意嚇唬她的,嚇人也不是這麼個嚇法嘛,要是失了魂,就算收驚也收不回來了,那時候他負責啊?
心裡咕噥著罵他沒良心,再將眼珠貼近木門上的小洞孔——本來以為龍皋會笑嘻嘻的,玩笑話嘛!不笑就不叫開玩笑了!不瞧還好,這一瞧——天啊!向來愛笑的臉龐竟然變得比龍瑾還「冰塊」,那是她所認識的龍皋嗎?
好像是認真的耶,腦筋轉了轉——再轉了轉,愈想愈可怕,愈想愈——二十三世紀耶!
忽然覺得身子有些搖晃,就連腦袋瓜子好像也有點模糊起來。完了!她要暈倒了!不!不能暈倒,要是在這裡暈倒,萬一讓龍皋發覺她在偷聽怎麼辦?
硬撐著小小的身子,正要離開木門,才發現不知何時那個小說家也醒了過來,貼在門板上偷聽。
二人對望一眼,互看白得能嚇鬼的臉色,然後搖搖擺擺的扶著彼此,走到床邊。
「咚咚」兩聲,二人倒向床鋪,再也不省人事了。
第八章
尖叫了一聲,如俠猛地睜開眼。
「醒來了?」在夜色下,低沉的嗓音竟猶在耳邊——該不是在作夢吧?
「小東西?」真的是近在耳邊。
如俠眨了眨眼,納悶今晚的枕頭為什麼特別暖和,而且還不只是暖和,還——會動呢!一路摸索上去,愈摸愈不對勁,愈摸愈像人體,好像還有眼睛、鼻子、嘴——
「龍哥!」猛地抬起頭,撞到他的下巴,引起一聲悶哼。
「小歸小,力氣倒大得很。」龍皋語似抱怨。
「你——你怎麼在這裡?」黑暗中她臉紅了。從小到大,她還沒跟人同床過,這龍皋竟然也不問問的意見。
「這是我的床。」他懶懶地說。
「可是我睡在這裡啊!」仰起臉看著他的臉,開口抗議。應該是他的臉吧?也不開盞燈,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臉。不過話說回來,也挺慶幸他沒開燈,要不然她的臉紅不是叫他全看光了!更別談她的身子突然緊張起來,像是木雕似的都不敢動呢。
「這是雙人床吧?小東西。」
「那——那又如何?」用力吞嚥口水。「你——是君子吧?」
「我從沒說過。」一雙手臂橫了過來,將她摟近,緊貼在他的胸前——胸前?先前還沒注意到,現在再輕輕摸一下光滑的身體,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再摸一下……
「你沒穿衣服!」
「值得大驚小怪嗎?」龍皋打哈欠,「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可是……」忍不住又抬起頭,不然準會悶死在他懷裡,不抬還好,一抬又撞到他的下巴。
「可是?」他摸摸自己的下巴,懷疑它瘀青的程度。
「你不該在這裡的!」
「看來又要回到原話題了。」他喃喃道。
「我—我從沒跟人同床過嘛,而且——而且你還沒答應我的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