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下來,他的事業越來越茁壯,那顆渴望愛情的凡心,卻反而越離越遠。
所以他確信相親是最快、最有效率的方式,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符合他要求的女人。
「不知道段先生平常有什麼嗜好?」
女人怯怯柔細嗓音,驀然打斷了他的冥想。
一回神,段臣風才猛然記起自己今日的任務。
「工作、運動!」
他將桌下交疊長腿換了個姿勢,簡潔回道。
女人出自書香世家,有張端莊秀氣的臉蛋,規規矩矩交疊在膝上的小手,看得出是個安靜單純的女人。
只是,面對眼前這張溫順羞怯的臉龐,他竟不自覺的想起那個盛氣凌人、老是怕被人佔了一丁點便宜的花惜音。
他不自覺的抬手看了下表。她現在恐怕正沉醉在嚴寬的花言巧語之下吧?!
「唐小姐呢?」他木然吐出一句。
「我平常喜歡看書,也喜歡……」
看著眼前的女子秀氣的嘴一開一合,他卻連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他腦子裡想的,儘是她令人搖頭的勢利拜金行徑,卻也想起她充滿蓬勃生氣的笑容,以及為了找貓,不顧一切爬進水管裡傻勁——
一想到嚴寬吻著她甜美柔軟的唇,大手撫過她每一寸肌膚,他心裡竟然有一種莫名的心焦與——嫉妒。
他在替她擔心什麼?她是個拜金女,銀貨兩訖,這才是她要的!
但不由自主的,他想起她在他激烈的吻中喘息顫抖、雙眸宛如罩上一層迷霧似的恍惚忘我神情,就像個天真毫無防備的小女孩——
在還沒有弄清自己的舉動之前,他已經說了聲抱歉,遽然起身往外衝。
當段臣風三十分鐘後,來到嚴寬告訴過他的飯店,衝進房間裡看到的,就是她蜷縮在床邊,哭得肝腸寸斷的模樣。
「你怎麼了?」
他擰著眉蹲在她前頭,小心翼翼的問道。
眼前的小人兒長髮凌亂、衣衫不整,只抬起滿是眼淚鼻涕的小臉瞥了他一眼,又繼續捧著臉哭。
看到向來氣焰高張、不可一世的她,變成這副落魄的模樣,他本該額手稱慶,但他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嚴寬他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這傢伙!他會殺了他!
花惜音沒有開口,只是哭得更大聲,一逕的搖頭。
「那到底是怎麼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段臣風從來沒有比此刻更焦急過。
「他……他……他……」
光是一個字就結巴半天,簡直快讓段臣風急死了。
「他強迫我……跟他上……床……」
「然後呢?」
他聲音緊繃,眸光緊張的望向她已鬆開幾顆扣子,隱約能窺見乳溝的前襟。
「我堅持要等……等到婚後……他卻說……他不會娶我……只是跟我玩玩……然後他就……走了……」花惜音抽噎著,終於完整吐出一句。
隨著她吐出最後一個字,段臣風也驀然鬆了口大氣。
花惜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早巳顧不得形象,卻不知道自己是為了嫁人豪門無望而哭,還是為被欺騙而傷心。
這任性的女人!
他早就警告過她,但她卻仍我行我素,一逕做著灰姑娘的美夢。
這下,她終於吃了個大虧,他想罵她蠢、罵她笨,罵她看似事事計算得精,卻天真得連一個花花公子的心也看不透——
可是看著她淚如雨下的可憐模樣,他開不了口!
她看起來纖弱得令人憐惜,顫抖的肩頭單薄得幾乎不足盈握,蜷縮在床邊的小小身子,像是彷彿再輕吹一口氣,她就會碎了似的,哪還有平時跋扈精明的樣子?
一股莫名所以的心疼,緊緊揪住他的心口,不假思索的,他遽然伸手將她哭得一聳一聳的身子攬進懷裡。
「別哭了,天下的有錢人多的是,不差嚴寬這一個!」
這算是哪門子的安慰?段臣風暗罵自己,但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話。
花惜音伏在他寬闊安全的胸口,被他溫暖有力的雙臂緊緊環抱著,那股深受打擊的難受,竟奇跡似的好了一大半。
「他一直對我這麼體貼慇勤……還承諾過好多,讓我以為——」
「他愛上了你?」
看著懷中無辜的淚濕小臉,段臣風忍不住搖搖頭。
「一個真心的男人,不會只在嘴巴上承諾,還得有負責照顧保護女人一輩子的擔當,而這一樣,嚴寬是絕對給不起的!」
「可是……他承諾過……會解除婚約的……」花惜音抽抽噎噎的說道。
「他的末婚妻對他的事業有助,他不會放棄她的!」
「你早就知道的,是不是——」
她仰起梨花帶淚的小臉,可憐兮兮的看他。
他當然知道!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嚴寬的個性,跟一個沒有心的愛情浪子糾纏,受傷的注定會是女人!
「你一定在嘲笑我自作自受吧?!」花惜音從來沒有覺得這麼難堪過。
他早就勸過她,而她卻固執得連一句勸也聽不進去,如今他是怎麼看她的?
看到她踢到鐵板而暗自竊笑?還是看著她為嫁進豪門,汲汲營營的醜態,暗自嘲諷她的不自量力?
「我沒有笑你什麼!」
「有、有、有!你一定在心裡笑我活該——」
「你再這麼無理取鬧,信不信我會吻得你開不了口?!」段臣風惱怒威脅道。
原以為這樣會讓她乖乖的住口,沒想到花惜音卻反倒氣憤的大嚷起來。
「我無理取鬧?好啊!你最好也跟嚴寬一樣,一起欺負我好了——」
這個女人竟然拿他跟嚴寬比?段臣風臉色一沉,猝不及防一把將她拉進懷裡,狠狠的吻住她的唇瓣。
她的唇隱約帶著淚水的鹹昧,卻依然柔軟香甜得令人心悸,他欲罷不能的吻住她,帶有侵略性的舌,霸氣的探進她口中,飢渴的汲取她口中的香甜,也捲去她所有的理智。
花惜音早巳忘了前一刻還在心碎的戀情,此刻只清楚記得他的唇有多溫暖,熟練且饒富技巧吻,有多令人意亂情迷——
兩人之間彷彿摩擦出一道激情的火花,那強烈的吸引,連彼此都無力抗拒。
他的手指輕易解開她已半開的扣子、撤下她的衣衫,略帶粗糙的大掌輕撫上她雪白的肌膚,引起她渾身一陣難以自抑的顫慄。
同樣是在這個房間裡,同樣是男人,但花惜音卻一點也不討厭他的吻,以及那雙彷彿沿途點燃簇簇火花的游移大掌,只覺得渾身有股不可思議的熱,亟需他的貼近才能解脫。
她無法思考,向來精明的腦子全糊成一團泥,只能憑著本能的需求,主動攀住他的頸項,將燥熱得彷彿快燃燒起來的赤裸嬌軀,緊緊貼上他壯碩胸膛。
兩把熊熊的烈火一觸即燃,再也分不清是誰糾纏著誰,誰需索著誰的溫暖,兩副被激情席捲的光裸軀體,在雪白大床上翻滾、交纏著。
低沉的喘啟、嬌柔的呻吟,亢奮的低吼、迷醉的呼喊,讓偌大的房間裡瀰漫著一股濃濃的情慾氣息。
在暈黃的燈光下,兩副緊緊結合在一起的軀體,從急切熱烈到漸漸緩和,直至完全平靜下來,整個房間裡只剩下彼此仍顯紊亂的呼吸。
兩人緊閉著雙眼,靜靜的分別躺在大床的兩端,誰也不願意先開口,破壞這場毫不真實的夢境。
只是,從兩人臉上迷醉回味的表情看來,兩人都同樣歷經一場最完的情慾結合——
只是,這場失控的情愛,到底是先有情,還是先有欲?
這個問題,恐怕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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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當兩人自睡夢中清醒,各懷心事的靜靜各自穿衣、回家,始終絕口不提昨晚,彷彿那只是一場情緒失控的脫軌演出。
誰也不敢跨越那道薄弱且禁忌的防線,也沒有勇氣去證實與探究,那究竟是一時意亂情迷,還是一股潛藏的情愫,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蔓延,就怕那份若有似無的淡淡情愫,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竭力裝作若無其事,是眼前掩飾最好的方式。
但偶爾從段臣風的眼神中,她看得出來他在擔心,她是否還在耿耿於懷著嚴寬的欺騙。
事實上,發現了事實的真相,她並沒有那麼傷心,頂多只是覺得有些難堪與失望罷了!
她花惜音可不是這麼容易打倒地,雖然失去了一個大好機會,但起碼,還有總裁這個最後希望。
她沒忘記,那個素未謀面的總裁,曾經對她有過不尋常的關注。
根據消息,過幾天即將開幕的第十家銀行,總裁將會親自出席,只要她極力爭取代表參加的機會,她就有機會接近他了。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把握這個機會!
有了總裁的庇蔭果然比較吃香,她順利被經理親自點選,前去參加開幕典禮。
能參加總裁首次主持的開幕典禮,這可是個難得的殊榮,銀行裡一干同事紛紛用一種羨慕的眼光看她。
「你們放心!回來我一定會把總裁的廬山真面目,仔細描述給你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