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蓉偷偷從被子裡露出眼睛,拍了拍胸口,不怕!不怕!是一個哥哥!
「你看到我娘嗎?」她放下那塊蒙住頭面的被子,怯怯地起身朝男孩走去。
「我不知道你娘是誰。」他就著手上燈籠的光亮看著小女娃,不禁微愣了下。
「可是,你知道我娘不會來救我啊?」因為有人在身邊而安心一些,她用軟軟的聲音問道。
「那是因為這個地方只有鬼魔,沒有你娘。除非你娘是鬼是魔!」他惡意說道,討厭自己因為一個小女娃而動搖了心。
「我娘才不是!」一顆大大的淚珠在眼眶中晃啊晃地,煞是晶亮。
「我管你娘是不是!總之你快滾出去!」黑嘯天大聲說道。
這丫頭一路閉著眼夢遊進魔魅之森,破壞了他捕夜梟輔佐練法的計畫。
「蓉兒迷路了。」白芙蓉可憐兮兮地扁著嘴,眼睛只敢看著這個好看的大哥哥,不敢亂瞄左右的黑暗。
「只有不要命的傢伙才會在半夜定到魔魅之森。」
「你不要命?」她害怕地抱住被子。
「你才不要命!快滾回你家!」
「可蓉兒不知道……路……」
又要害怕、又要說話、又要發抖,費了她很大的勁,可她還是分神伸出手拉住他的手。
「大哥哥,你帶蓉兒回家好不好?」
黑嘯天愣住了,手掌裡冰冷卻柔軟的小手勾起他似曾相識的感受。
幾年前,也曾有個小小娃娃這樣握著他的手。但是,在他的殷殷期待中,小娃娃卻不曾再出現過!
而他早該學會不要對任何沒把握的事,有所期待!
「滾開!」黑嘯天大吼一聲,重甩開她的手,卻忽略了小小身子禁不住重推搖搖晃晃的她撞上了一塊大石子,發出砰然一聲巨響。
「你推我……你是壞人!」她髒兮兮的小手揉上眼睛,哇哇大哭了起來。
「是你自己站不穩跌倒的!」黑嘯天先聲奪人,連忙撇清。
「你推我!」白芙蓉哭哭啼啼地說道。
「你推我--你推我--」陰沉沉的回音在她耳邊響起。
嬌小的白芙蓉忘了自己還在生氣,手腳並用地快速爬起身,在他來不及反應之前,一張沾了泥上的小臉就已經埋入了他的懷裡。
「你--」他懷疑自己的心臟就要跳出胸口。
「蓉兒怕。」她一手拍著自己的胸口,一手緊纏在大哥哥身上。
黑嘯天瞪著懷裡溫溫軟軟的小個子,一時之間竟忘了作出反應。
「我比那些聲音更可怕。」他啞聲說道。
「你陪我說話,是好人。」她堅持。
黑嘯天低頭看著她柔軟的髮絲靠在他胸前,修長的少年身軀有些不自在,卻有著更多悸動。他沒抱過人,更沒被人這麼緊緊抱住過……
她喜歡他,把他當成家人嗎?
「我帶你回家吧。」故作勉強地擺出一臉為難,他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扯著她便要上前。
「哥哥拉著蓉兒的手,蓉兒不怕。」白芙蓉仰起小臉,給了他一個甜甜的笑顏。
黑嘯天的胸口一緊,他俊麗的眸竟沒能從她可人的表情栘開半分。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道。
「我叫白芙蓉,姨和娘都叫我蓉兒。」
白芙蓉!
黑嘯天瞪著她,緩緩地鬆開手,朝著她背過身。
「上來,我背你。」
那年,黑嘯天十二歲--白芙蓉正式與他的生命密不可分。
第二章
第二章
「滾開!」
黑嘯天大喝一聲,不滿意這處他和芙蓉獨處的草原竟被閒雜人等佔據。
趴在草叢裡的纖弱女子呻吟了一聲,沒力氣轉頭。
「別在那裡裝模作樣,假可憐!滾!」他不留情地粗聲喝斥。
他離開巫咸國兩年,拼了命地通過一關一關的術法訓練,為的就是能早日回來與芙蓉相見。
年將十五的芙蓉,定出落得更加水漾動人了!
「快滾!」他的耐心從不用在芙蓉以外的人身上。
「嘯天哥哥……是你嗎?」白芙蓉才抬起冷汗涔涔的小臉,肚子裡的絞痛旋即讓她整個人蜷曲成一團。「好痛哪……」
「芙蓉!」黑嘯天臉色一沉,一個箭步上前握住她的手。
「啊--」白芙蓉的身子猛然一震,一頭及肩的柔絲頓時向上萎縮至下顎長度。
黑嘯天的身形微顫,其長及小腿的烏髮亦是猛地短減了一個巴掌的長度。
二人緊握的手疾速分開,但,二人的法力稍減已是不可否定的事實。
黑嘯天的眼睛燃出一股火苗,直勾勾地燃向她--巫咸國的發力同等於法力,會讓他們彼此法力耗損的原因只有一個!
「芙蓉!」他一瞬不瞬地盯住她,俊美的臉孔莫測高深。
「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她急忙想解釋,想握著他的手臂,卻又懊惱地放下。
「不告訴我什麼?」
「我忘了告訴你我的癸水在去年來了,現在不能與你有肌膚上的接觸了。」她彆扭地扭著手指頭說道。
嘯天哥哥……在笑!白芙蓉滿臉通紅地猝低下頭,只讓潔白的細頸與他相對。
「你知道你讓我等得多心急嗎?」
黑嘯天以衣袖覆手抬起她的下巴,細細凝視著她臉上絕麗的變化。她自小就好看,這些年更是有如盛開的芙蓉一般--
眼波盈盈若花上層露,秀頰粉粉如花卉柔辦,雙唇潤紅更勝絕艷之花色。
白芙蓉被他瞧得呼吸微亂,整顆心彷若要跳出胸口。赧紅著容顏,她不自在地想別過頭。
「為什麼沒有馬上告訴我?」他緊盯著她,與她雖分隔了兩年的時間,然則每隔十日,他便會以幻影術與她隔空相會,隔閡著實不大。
「我想等你回來給你驚喜啊!」她小聲地說,現在可沒勇氣問他高興與否了--羞死人了!
黑嘯天的手勢一轉,將他身上的斗篷披上她的身子,長臂也順勢將她摟到胸前二人的肌膚未曾接觸,體溫卻是無法阻擋地融合在一起。
「方纔為何痛得在地上打滾?」他在她耳畔問道,灼熱的氣息讓她的白玉耳廓直泛出熱氣。
「你為什麼要提醒我?」她臉一皺,腰間的酸疼一波波地湧來,比甫摘下的青梅子還讓人難忍十倍。下方肚腹間更像有個婦人正將她的腸肚當成待洗的衣物,拿著洗衣棍棒使勁地捶打著。
白芙蓉彎下身,這回可就愁眉苦臉地「認真」疼痛了。
「吃壞肚子?還是癸水讓你不舒服?」他本是無書不閱之人。
「後面那個。」因為與他分享著如此隱密之事,她的臉幾乎埋入了斗篷裡。
「別動。」
黑嘯天將她的背擁近他的胸膛,手掌隔著斗篷傳送著足可癒痛的熱力。
白芙蓉閉上眼,在他手上的熱力透入她的腹間之時,她低吟了一聲。
「好舒服。」她微仰著頸,屬於女子的柔美曲線不自覺地呈露出年輕的芳華。
黑嘯天看著她柔美的嬌態,手臂一緊,更讓她的身子緊陷入他堅實的軀體間。
「嫁給我。」他不想再等了。
白芙蓉驚訝地揚起長睫,驚覺到自己的雙唇與他僅有一指之隔。
「你--」她咬住自己顫抖的唇辦,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嫁給我。」他傾身更加靠近她,熾眼中的火焰是點燃她粉頰熱度的打火石。
好久沒這麼近看過他了。她捉緊他胸前的衣襟,只覺得自己飄然地無法站立。
「你的眼珠已經成了淡紅色!」她驚呼道。「火焰之眼」是各派之首所欲修練的最高目標,他還如此年輕卻已跨入了初級的門檻哪!
「我通過風火海的試鏈了。」隔著斗篷,她柔軟腰肢的觸感仍然太過誘人,他克制不住自己在她腰間輕挪探索曲線的動作。
「平常人不是要用到五到十年的時間嗎?」她不知所措地別開眼,那被他撫弄過的地方竟像要燃燒起來一樣。
「我不是平常人。」他愛煞她羞人答答的模樣。
「你當然不是平常人。」你是我最好的--嘯天哥哥。
黑嘯天側過頭咬住她的髮梢。
白芙蓉驚呼一聲,抬眼看他。這舉動太親密撩人哪!
「我們別這麼說話,好嗎?我好似喘不過氣……」
她想垂下眼,但他咄咄逼人的眼卻不肯栘開視線。
「告訴我你何時嫁給我,我便放開你。」
「師父說至少要等到十八歲哪……」嘯天哥哥的臉怎麼靠得這麼近,害她連呼吸都不敢用力哪。
「我不以為我有耐心等上那麼多年。回去告訴你師父,後天你的十五歲生辰時,我會上門向你師父提親。」他瞇起眼鎖住她的反應。
「師父說要等到十八歲。」她認真地搖了兩下頭。
「嫁給我的人是你還是她?!」黑嘯天的眉不悅地一擰,稍嫌不耐地說道。她的花容玉貌可望不可及,根本就是莫大的折磨!「告訴你師父,我會等你準備好才與你成為真正的夫妻。」
「嫁給你不就是真正的夫妻了嗎?」她柔嫩如花的櫻唇,嬌憨地微張著。
那笑既美又柔,看得他目不轉睛。
「你不要這樣看我……啊!」白芙蓉驚呼了一聲,黑色斗篷已覆住她的臉,眼前烏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