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說。」
白芙蓉的手被甩開,整個身子地後退。
「別碰我!」
黑嘯天臉色鐵青地大吼一聲,頑長身影開始消失在空中。
「別走!」
她上前一步,只捕捉到自己手掌刮出來的風。
他逐益透明的臉龐,全是忿忿的怨怒。
「你這個討厭鬼!」
她忽然重重一跺腳,慟哭失聲:
「每回一不順你的心意就發脾氣,你難道不知道我也會伯嗎?我就只有一張臉好看,法力又差勁無比!我會怕你不想要一個沒有用的妻子啊!我也會怕你突然發現我是多孩子氣!我更怕你得到我之後,就不再喜歡我了!我怕……」我怕知道你不願意為我犧牲在絕艷血咒下!我也怕你願意捨命於奪命咒啊!
白芙蓉蹲在地上,也不管他究竟是否離開了,只管哭得驚天動地--
她是個什麼都怕的膽小鬼啊!
「鬼話連篇!」
黑嘯天的怒斥聲,重重地轟向她哭到抖動不停的身子。
她的眼淚被嚇停了一會兒,繼而又繼續低頭猛哭,哭到臉龐全埋入了手掌間,連呼吸的時間都不留給自己。
黑嘯天現身,落到她的面前。
「別哭了!抬起頭!」
他看著她顫抖的細弱肩頭,整個人被她哭得心煩意亂!
「你說我鬼話連篇!我不要抬頭!」她任性了起來,堅持不起身看他。「反正你從來就沒想過我想要的是什麼!你只是認定我該屬於你!要是有一天,你突然認定別人才該屬於你呢?」
想到此,呼吸猛然一窒,她愕然地鬆開手,驚恐地看著他!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黑嘯天望著她悲慘兮兮的小臉,反手握住她的手免得她又不小心跌跤。
「騙人!」她很認真地懷疑了起來。
「你如果認為我只靠一張臉就認定你--拿去!」黑嘯天突然停住發聲,在她面前攤開手掌--
一柄閃著寒光的短劍橫躺在他的左掌上。
「做什麼?」她不安地想後退,雙手卻被他的右掌扣住,動彈不得。
「這是施了法的短劍,不會讓你感到任何痛苦。你既然以為我認定你全憑一張臉,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毀了你自己的臉。」黑嘯天面無表情地說道。
白芙蓉瞠大眼瞪著他無比認真的臉孔,驚慌到連呼吸都亂成一團。絕美小臉拚命搖晃著,及耳的髮絲凌亂地遮住她的視線。
「我不要!」她伸手打掉他手上的短劍。
「你還怕什麼!我們今天一次解決!」他捧住她的雙頰,讓她的眼只許瞧他!
「你走開!」
她咬著唇,又惱又嗔卻又不敢好好瞪人--她一定哭得又醜又難看。
「五歲的芙蓉、十歲的芙蓉、十五歲的芙蓉都只有一個--只有我的芙蓉會笨到接近一座結了冰的池,只為了救一株『芙蓉』。」
黑嘯天擁近她,雙唇輕吻著她的濕潤。擰眉將她的發撥到耳後--這麼短的髮絲、微乎其微的法力,難怪他要費上一夜的時間才有法子找到她這個「平凡人」!
他的十指包裹住她的髮絲,手掌發出淡紅光芒--
「哈啾--」她低頭打了個噴嚏,卻猛然大叫出聲:「我的頭髮!」
及耳的短髮已然演變為及肩的長度!
「你……你幹麼把你的法力輸給我!」她激動地大喊出聲,雙手緊捏住他的前襟。
「我喜歡你的頭髮在肩膀上舞動的模樣。」
捲起她的髮絲,任其由指尖緩緩滑落,他深邃的雙眼鎖住她的視線,直直看入她的心。
「我一直以為你不會做出愚蠢的事……」她鼻尖一紅,又想哭,乾脆把臉埋到他的胸口,把淚水全揉到他的胸前。
「給你的法力,用你的心來還!」大掌輕摩著她的玉頸,在她的耳邊低語:「心裡還有問題要解決嗎?我不想再浪費一個三年才能過洞房花燭夜。」
白芙蓉徘紅的臉蛋全貼到他的心口,小手揪著他背後的衣衫,帶些羞澀的忸怩。
「啊--」
她突然抬頭,從他的身側看向那方水池。
「還有一件事……」白芙蓉的雙眼期待地瞧著他。
「什麼事?」黑嘯天防備地看著她。
「我要救那株芙蓉!」撒嬌的口氣既軟又甜。
「那不關我的事。」拒絕。
她無言地瞅著他、瞅著他、瞅著他……
直到她懷裡擁著一株奄奄一息的「芙蓉」,她才踮起腳尖想送上一記柔嫩的唇印。
「先讓你欠著。」他的食指按住她的唇。「待會兒,我希望它落在其它地方。」
那一夜,春色無邊。
冬日晌乍,難得一見的驕陽曬融昨日的一場初雪。
白芙蓉不知道當自己睜開眼,卻發現嘯天哥哥未著寸縷地摟著她時,該做出什麼反應……
所以,她呆呆地看著他,嘴巴張開又合上,一臉嬌憨而不知所措。
「醒了?還以為你要睡到夕陽西下才打算醒來。」他翻身到她的上方,勾人杏眼儘是讓她不好意思直視的誘惑神情。
「中午了!」她驚呼出聲,臉於是更紅更艷。
「累壞了,嗯?」黑嘯天輕笑著,啃了下她光潔的肩頭。發亮的紅瞳沒肯放過她胸前再度泛起的紅暈。
「我……我……」她結巴了一會兒,才嚅囁出一句:「才沒有呢!」
「不累嗎?」黑嘯天似笑非笑地睨看著她,指尖在她的鎖骨親暱地打滑而過。
「我等的就是你這一句。」在她的低喘聲中,他鎖著她的視線,在她的注目下低頭吮住她的紅唇。
原是被動的嬌羞唇辦,在俊美薄唇二僅的教導之下,早巳知道何謂纏綿悱惻。四唇交會之際,她緩緩地合上雙眼,任由自己投入他所燃起的火焰之間。
「嘯天哥哥--」
胸前的肌膚在他雙手狂熱的愛撫之下,早已敏感地容不得他更加放肆的唇齒。
「啊--」
體內又刺又麻的快感讓白芙蓉不由得弓起了身子,她絕美面容向後一仰,雙眼卻被窗上陽光刺得睜下開眼。
「你……你……現在是白天。」她無力的手輕推著他的肩頭,細膩的嬌軀在陽光中閃著金光。
「白天又如何?我的精神正好,而你先前不也說道--你不累嗎?」他邪魅的臉上有著未盡的慾望。
「我突然累了--」
她背過身,佯閉上眼--白日裡見著他如此露骨的親密動作,她極不好意思哪!
「我要睡了……」
她的話音未畢,立刻驚喘一聲睜開水眸,雙手又忙又亂地拉開他差點讓人忍不住嬌喘的撫弄。
「你的手……不要亂動……啊!」她又軟又嗔的話連自己聽到都要臉紅。
「你從太陽初昇,睡到太陽爬到半天高--該睡夠了吧?」他的身軀覆在她的上方,代替她眉上的那抹陽光將她整個人攏在他的身形之下。
「可是我會疼啊。」身體上對於接納他雖已不陌生,但那些火熱總帶著不適應的酸麻。
「我會更加小心的。」
她的所有抵抗被他的雙唇吻住--
這日的白晝,是夜晚濃情綢繆的延伸。
男歡女愛間幾番翻雲覆雨,待她真正在他懷裡氣息稍定時,肚子卻咕嚕一聲發出饑叫聲。
「餓了?」黑嘯天勾唇一笑,手掌一翻,便挪來桌上的幾道糕餅餵她吃下。
白芙蓉小口小口地吃掉了幾塊糕餅,待食物入了腸肚,她才知道自己餓得發昏。
「喝水。」
她乖乖地張開唇,一下子便將整杯水喝了精光。
「我飽了。」
她宣佈,朝他漾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黑嘯天深峻眼瞳帶著一抹似笑非笑,臉上的寵愛卻不容錯認。低頭拭去她唇上的水漬,但覺皮膚白裡透紅的她像極了一尊陶瓷人兒。
「我又不是小娃娃,會自個兒吃飯的。」她皺皺鼻子,從他手中接過陶杯。
「誰說你不是小娃娃--是誰剛才在我懷裡又哭又喊的?」他逗她。
白芙蓉飛快地嗔瞪他一眼,卻更急著把粉臉埋入手掌裡。
好丟臉哪!
黑嘯天爽朗開懷的笑聲在她的頭頂上飄,那豪放的宏亮聲讓她又羞又惱卻又努力抬高下顎,大聲回了他一句:
「笑什麼嘛--你不也叫了!」
黑嘯天一愣,旋即仰頭大笑,原是魅邪過人的俊美,此時卻只顯得開朗無比。
這丫頭努力裝作不在意的可人神情讓他忍不住發噱,胸間有著無數的喜悅要衝出心頭。
長臂一攬,將她整個身子再度撈回胸前。
「不要笑啦!」
她想搗住他的唇,手掌卻始終捨不得合上那她從未見過的單純笑意。
「你真好看。」她用雙手捧起他完美的方稜下顎。
「我寧願看著你。」他低下臉龐,高挺的鼻尖與她的相觸,雙唇自然輕啜了幾口她柔軟的甘唇。
「不能再來了--」她輕咬了下他的唇,小聲地說道:「我受不住的。」
「我是對你要求太多了,今天就饒過你吧!誰讓你讓我等了如此久--」拇指撫摸著她的臉頰,怎麼也看不倦她依戀的神情。
「我去看那株芙蓉好一點了沒。」
被他瞧得不好意思,她側身拿起他放置在床尾的斗篷掩著自己的身子就想下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