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薰!走走走,跟我回家,我必須好好跟你談一談。」韋烈上前拉住嬌妻往外走 。
「談什麼?」
「談你為什麼看我忙得團團轉,卻知情不報。」這裡地處偏僻,又有渝薰作怪,難 怪他們總是找不到人。
「那是憐君不想見他嘛!哎喲,別拉我,我不想回去……」
他們的聲音漸漸消失,而斐憐君也轉身要走。
「還要繼續躲我嗎?」他拉住她的手問。難怪動員了月邪教和丐幫的人都找不到她 ,原來是有「內賊」——渝薰在通風報信。
感受到他手上的熱度和他身上熟悉的氣息,斐憐君心悸地收回自己的手,別過臉去 不敢正視他。
「你為什麼要來?難道是想逼死我嗎?」
「憐兒,我怎麼會捨得那麼做呢?」他上前擁住她,感受她確切地在懷裡。「你知 道嗎?我找你找得好苦。」
「放開我,你我……早就沒有關係了。」
「沒有關係?」闕濯將她的臉抬起面向自己。「是嗎?你真的……真的對我沒有感 情了嗎?」
看她瘦弱憔悴的模樣,他不知有多心疼。
斐憐君水靈明眸中蓄滿淚水,四處飄忽。「你走吧!難道你真的希望我遵照我師父 的遺命,殺了你?」
「聽我說,如果我願意為了你放棄一切呢?包括解散月邪教,那你是否願意原諒我 的過失,再度回到我身邊?」
斐憐君的視線回到他身上,對於他的話她實在難以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闕濯揚起一個笑容道。「還記得嗎?我曾說過要給你一個驚喜 。」
「你……」
「是的,其實我早就在進行那件事,所以才會冷落了你。」他真摯地道。「跟我回 去吧!失去你,任何事對我來說都是徒然。」
他竟然要為她……解散月邪教?
能相信他嗎?能嗎?
「你走,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憐兒。」
「你走吧!除非你希望我為了躲避你,離開這裡。」她仍執意下逐客令,她師父的 死在她心中造成莫大的陰影,讓她自責不已。若非如此,聽到那個消息她會很開心的。
「你別走。好,我答應你,給你時間考慮,但你也再次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吧!好 不好?」
斐憐君不語,但不小心滑落的淚水,卻說明了她對他的情意仍然未變,她仍是愛他 的。
※※※
闕濯離開後,斐憐君仍愣在原地站了好久,直到發現背後有細碎的聲響,她才如夢 初醒。
「不是叫你走了,你又來做什麼?」她頭也不回地問。
「表妹。」
這個聲音……斐憐君嚇得轉過身來。
「你……你怎麼會來這裡?」
「表妹,聽說你離開月邪教後,我就一直在找你,找得好辛苦。」龍皓其實一直暗 中盯著闕濯,卻因為他心有旁驚,所以沒能發現他。
「找我?做什麼?」
龍皓望著她那依舊靈氣逼人的細緻臉蛋,他的心還是控制不住地為她狂跳。
「難道你不想去祭姑姑的墳?」
「師父……」她的心又柔腸寸斷。
「表妹,自從姑姑去世後,我幾乎每夜都夢見她。」
「她說什麼?」她急切地問。
「她說……」龍皓表情哀感地道。「她說自己死得很慘,要我替她報仇。」
「報仇?」斐憐君渾身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其實這是可以預見的,以師父那種剛 烈的個性,她哪會那麼容易輕饒闕濯。
「表妹,你也知道,以我的武功想要對付闕濯簡直比登天還難,但我還是很想去試 試。」
「不!表哥,你不要這麼衝動。」她不希望再有無辜的人喪命。
「不然怎麼辦呢?」龍皓眼中精光一閃,直視著她。
「不……別看我,我……」斐憐君慌亂地站起來連連往後退。
「表妹,除了你,再也沒有人有辦法殺掉闕濯了。」龍皓步步逼近。「想想姑姑的 死,她死得很慘,死得很冤枉……表妹,她是為了你而死,難道你不會寢食難安?不會 食不下嚥?不會……」
「夠了、夠了,別再說了,我求你別再說了,不要、不要……」她淚流滿面地摀住 自己的耳朵拚命搖頭。
為什麼要逼她?她根本下不了手,如果非要闕濯死才能夠平息的話,她寧願自己將 命賠給龍亦郬。
「我賠,我把自己的命賠給師父!」她由懷裡拿出黑月刀,毫不考慮地住自已的胸 口刺。
龍皓想不到她竟會為了闕濯這樣做,吃驚地趕緊一掌打落那把刀。
黑亮的刀面閃著烏黑噬人的光芒,一看就知道是把難得的寶刀。
「表妹,你……你怎麼會有這把小刀?」她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竟擁有這樣 一把好刀,真令人懷疑。
「那是闕……闕濯給我的。」
「給你做什麼?難道他不知道這樣的刀子在你身上很危險?他到底是何居心?」
「別怪他,其實那把刀是……」她將闕濯給他這把刀的用意說了一遍。
龍皓簡直嫉妒憤恨到極點,想不到他們兩人的感情竟然如此深,不!他絕對不會讓 奪人所愛的闕濯好過,絕不!
「哼!那姓闕的可真是會說甜言蜜語,你都相信嗎?」
斐憐君低頭垂淚不語,她現在沒有心情想闕濯的事,只是好難過她師父竟連死都走 的那麼不安,依舊那麼氣憤。
「表哥,我希望師父原諒我,可是……可是我真的下不了手。」斐憐君怯懦地道。 「為什麼你不讓我死,讓我去向她贖罪?」
「你真是傻瓜,你以為你死了,姑姑會高興嗎?」他氣她竟然對闕濯還是如此深情 。
她死了師父還是不會高興?那怎麼辦?該怎麼辦?她的眼淚更加狂流。
「你不必親自動手,只要幫我做一件事,至於其他的就由我負責。」
斐憐君緊咬著下唇聲音顫抖地問:「什麼事?」
「幫我約他出來。」
※※※
「小奴姑娘,有人拿信說要給邪君,請你代為傳送。」一個教徒恭敬道。
小奴覺得奇怪,怎麼會有人拿信給闕濯呢?
「你知不知道送信的是什麼人?」
「是龍行堡的人,據說是夫人寫的。」
「夫人?」小奴揮手讓他下去,拿著信發愣。
她知道闕濯找到斐憐君了,但斐憐君卻執意不肯跟闕濯回來,又怎麼可能會突然寫 信給他,還是龍行堡傳的信?可見其中大有蹊蹺。
小奴左右張望發現沒人後,悄悄地展開那封信,想要知道龍行堡葫蘆裡到底賣什麼 藥。
闕濯:明日午時,黃石坡上,是仇是恨一併清算,不見不散。
斐憐君筆小奴吃驚地合上信,再度確定週遭沒人,才悄悄地將信放進懷裡。
腦海裡不斷的浮現那段話——是仇是恨一併清算。
這……這不是擺明了是鴻門宴嗎?
考慮了一下,她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小奴低著頭匆忙地往外頭走,沒想到會去撞到人。「哎!對不起,我……」
「小奴,你這麼慌慌張張做什麼?」
她一抬頭才發現竟然是闕濯,慌張地急著掩飾。「沒……沒什麼,我只是急著去找 夫人。」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找到她了嗎?」
「呃!是啊、是啊……我忘了。」在他懷疑的注視下,小奴更加神情不安地東張西 望。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一向冷靜,很少看見她這麼慌亂的。
「我……聽說我爺爺在外受傷了,我……我急著想去看他。」她胡亂瞎掰道,以求 趕緊脫身。只希望她爺爺別怪她才好。
「孟長老受傷?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所以才這麼匆忙地想去看看。」
原來如此,難怪她這麼緊張。「那你還不快去。」
小奴鬆了口氣立刻行禮,慌忙地跑了出去。
闕濯越看她的背影越懷疑,孟長老不是一天到晚都待在月邪教裡,怎麼會突然在外 受傷?看她慌急的模樣好像很嚴重……「邪君,請問你有沒有看見小奴?」
孟長老?一回頭,闕濯竟然看見那個據說在外受傷的人,心裡更加疑惑。
「小奴不是說你受傷了,趕著去看你嗎?」
「我受傷?」孟長老也糊塗了。「我不是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嗎?」
「奇怪,那小奴為什麼要騙我?」
「我也不知道。」他也正懷疑著。
闕濯皺起了眉頭問:「對了,你這麼急著找她有什麼事?」
「沒什麼,我只是想問她,你急著找林化做什麼。」
「我沒有找林化。」
林化在月邪教也頗有地位,最擅長的就是易容術和製作人皮面具。
「你沒有找……那她找林化做什麼?」
「我也想知道。」這丫頭難道有什麼秘密瞞著他?
闕濯趕緊下令,決定找林化來將事情問個清楚。
※※※
「表哥,我……我還是不去了。」走到一半,斐憐君突然又反悔了。
「不去?少了你,我一個人怎麼可能對付得了闕濯?難道你就不顧我的性命了?」 龍皓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