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她的心是黑的嗎?她也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那樣,她心裡已經夠自責了,他可 不可以就此饒過她,別再叨念了。
「那可是人命關天的事,你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撤清一切嗎?難道你沒想過 ,若是那位司徒公子就這樣沒命了,你於心何安?」他可以容忍她調皮搗蛋,但是傷及 人命的事,卻是萬萬不可?。
「我說過冰姐是神醫嘛!而且我也是為了他們兩人的感情著想,想要幫幫他們啊! 我這哪有錯?」
雖然只見上一面,但雪舞凝能感覺到那個司徒未央絕非池中之物,何況她也感受到 他對雪冰凝的關心是真心誠意的,她想若有這樣的男人照顧著冰姐,她就能安心了,加 上她一心急於逃開雪冰凝的追緝,所以才會使毒。
她知道只要司徒未央中了毒,雪冰凝就不可能棄他於不顧,因為外表冰冷的雪冰凝 其實擁有一顆善良的心,如此一來司徒未央就欠了雪冰凝一份情,「以身相許」也不是 不可能的事,而她更可順理成章地逃開,一舉數得呢。
「話怎?能這麼說呢?小舞,你究竟知不知道人命的可貴?」他覺得她在玩弄生命 ,跟他父親一樣,而他厭惡這樣的事發生。
「你……你很煩耶!我不想跟你說話了啦!」呆腦袋、思想古板、怎?轉都轉不過 來,跟他講話真會被他氣死。
雪舞凝氣得轉身就走,不想理他。
「小舞——」閻慎陽就算不喜歡她的行為,也絕對不敢棄她於不顧,所以仍跟在她 身邊。
「你不是說我是殺人兇手嗎?那你幹?還跟著我?」
「我沒這麼說。」他哪有講這句?還有她幹?那麼凶?好像理虧的是他。
「哼!」
「小舞。」
雪舞凝負氣地問:「你到底想怎樣?」
閻慎陽愣住了,他真的越來越搞不清楚究竟是誰的錯了。
「小舞,別生氣了。」他討好地輕聲哄道。「不如這樣吧!
我們回頭去找司徒公子和令姐,我認識個名醫,可以幫他醫治。」
他耳朵有問題,還是不信任她冰姐的醫術?雪舞凝橫了他一眼,開始思考若她當街 毆打人,會不會被安上潑婦之名?
「雞婆!」她氣得逕自往前走。
「小舞、小舞……」
雪舞凝突然轉過身來,又是一臉怒氣騰騰,這模樣令跟在她背後的閻慎陽看得有點 膽戰心驚。「你最好別再跟我提起剛剛那件事,要不然我們就——斷交。從此刻起,你 不再是我的朋友了。」她俏麗的嬌?上有著絕對的認真。
斷……斷交?!沒這麼嚴重吧?
閻慎陽趕緊摀住自己的嘴,雪舞凝這才總算滿意。
「走,去悅來客棧吃東西吧!」她的脾氣來去一陣風,一下子又恢復笑容道。
「喔……好。」對於她的脾氣,他還是有點無法適應。
「你好像有點不太高興?」她敏感地偏著臉問。
「哪……哪有?」他只是覺得事情沒有講清楚,心裡有個疙瘩罷了。
雪舞凝豈是這麼容易被騙的人,她一眼就看穿他在說謊了。
「你心裡還在嘮叨我的不是,對不對?」
「小舞……」這小惡女,連人家心裡嘮叨一下也不行?
雪舞凝撇撇嘴,實在氣不過,決定要他好好緊張一下。
「看啊,是千惡門的人耶!」她突然手指前方驚聲喊道。
「什麼?在哪裡……在哪裡?」閻慎陽自然而然的朝她所指的方向望去,他太清楚 千惡門的規矩了,他們是絕對不會放過雪舞凝的。所以此刻什麼都不再重要了,唯有她 的安危才是重點,他必須好好將她保護在身邊。
可看了老半天,哪裡有千惡門人的蹤影?莫非他又讓那小妮子給耍了?
「小舞,哪有……」一轉頭才發現被耍了,那頑皮的小妮子竟然不見了。
他既擔憂又心急,趕忙開始尋人。
「小舞,你在哪裡?不要鬧了,快出來……」
最後只來得及看見她紅色的衣角消失在前面的布莊裡,他忙不?地往前追去。
***
糟糕,都怪她以前練功時老愛偷懶,才會一下子就讓閻慎陽給發現了蹤?。
不行不行,她現在一點也不想見他,誰要他那麼愛嘮叨,尤其她剛剛又要了他,可 以想見的,要是她現在回到他身邊,一定又會被罵到耳朵長繭。
她臨急竄入了一家布莊,在躲無可躲的情況下,只好在老闆和幾位客人瞠目結舌中 ,又從旁邊的窗子跳了出去,速度快的讓人以為只是眼花。
跳出窗口後又轉了幾條街,雪舞凝才停下腳步稍作休息。
嘿嘿!閻慎陽一定想不到她會使出這招,說不定還在偌大的布莊裡找人呢!
嗯!索性她就玩個痛快再回陽居,然後威脅他若再叨念她,她就要再度離家出走, 看到時候嚇壞的他還敢不敢再嘮叨沒完。
沒錯,她就是吃定他了。
「誰叫你愛嘮叨我。」她自言自語說道。
「誰嘮叨你了?」
一道沉穩玩味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揚起,她作賊心虛地嚇了一大跳,趕緊轉頭過來 想看看誰那麼無聊居然敢嚇她。
這一看,簡直不得了。
「你……是你……」雪舞凝水靈的眸子直盯著眼前男子,表情寫著不可思議。
她才剛剛說了謊欺騙閻慎陽,沒想到才一下子而已就受到了報應,眼前立刻有千惡 門的人找上來,真是倒霉透頂。
「沒錯,好久不見,過的可好。」閻余火的聲音不慍不火,俊美的臉上笑容也平實 的像跟個老朋友在打招呼。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想不到張濠費盡多月的時間都找尋不到的 人,他竟然這麼輕易的就能遇見她,看來他倆的「緣分」還真是不淺啊。
雖然他的笑容狀似真誠,然而不知道為什麼,雪舞凝就是感到全身發毛。
「是……是啊。」她也展開了最燦爛的「虛?」笑容,邊往後退邊道。「看來你也 過的不錯。」
太不可思議了,他的傷明明很重,她甚至還懷疑他會死掉的,沒想到才短短幾個月 的時間,他竟然已像沒事似的,看起來健康的不得了。
「托福!」他的聲音依舊平靜,再自然不過了。
他在諷刺她嗎?那兩個字像是重達千斤,壓的雪舞凝快喘不過氣來。
呀!真哀怨,剛剛出門忘了看黃歷,今天的日子一定是諸事不宜的大凶日。
「呵呵,那真是太好了。你慢慢晃啊,我和人有約,先走一步啦!」尾字一落,靈 巧的身影也跟著飛離。
閻余火沉穩地望著她的背影,星眸微瞇;薄唇上噙著的興味笑容始終不變。
逃了這麼久,她以為自己還逃的過嗎?
笑意更濃,身形一提,像是獵人追著受傷的獵物般,是那麼的自信滿滿,勢在必得 。
追來了,他追來了。
如同鬼魅那般,不管快慢,更不管她怎?跑,閻餘人都始終狀似悠閒的緊跟在後, 不疾不徐,像是故意在欣賞對方恐慌的神情似的。
雪舞凝更加死命的跑,她知道那男子雖外表看來面如冠玉、俊美無儔,可卻也隱隱 含著陰邪之氣,讓人輕易感受到他的威脅性,而她又曾經差點害死了他,她才不信他會 像閻慎陽那種老實人一樣,相信什麼得饒人處且饒人之類的說法。
對了,閻慎陽!
唉呀!她怎?會那麼倒霉的在離開他不久就被這惡煞給盯上了,幸好他一定在這附 近,但願她能夠即時找到他,或許還會有救。
可惜閻余火的耐性已經消磨殆盡了,他優美的身形一閃,霍地出現在她面前,輕易 地擋住了她的去路。
雪舞凝被逼的節節後退,直到背抵住高牆,才確定自己的確無路可逃了。
「你……你擋住我的去路做什麼?」她?頭挺胸,水亮的眼眸直盯著他問。反正伸 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乾脆豁出去了。
真是好膽識,她居然還說的出話,難怪她敢擅自一人獨闖千惡門,閻余火不禁要? 她的勇氣喝采。
「其實也沒什麼,我只不過想告訴你,我一向不喜歡欠人東西;當然更不喜歡有人 欠東西不還。」他語帶玄機地道。
嗄!他告訴她這個做什麼?莫非是想指責她欠了他什麼?
有嗎?可是她完全記不得了耶!
「我……好像沒欠你什麼不是嗎?」明亮的眼睛懷疑地看他一眼,卻差點讓他那深 邃誘人的眼眸給奪去呼吸,趕忙掩飾地低下頭。
「不。」閻余火輕輕搖頭。「你欠了我一樣。」
「什麼?」雪舞凝攢眉抬頭,卻在發現他的臉近在眼前後,頭下意識往後一縮, 不小心撞上了牆,一雙眉頭更加凝的死緊,卻不敢呼聲。
「疼嗎?」閻余火修長的手指自動地撫上了她的後腦勺,輕聲詢問。
雪舞凝趕緊搖搖頭,她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似乎就在她頭頂上,而那柔性的撫觸 震動了她的芳心,羞紅的臉蛋幾乎想要找個洞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