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拜託,我對他又不是那種喜歡。」樂樂一副受不了的神情。
「那是哪種?」
「當然是朋友之間的喜歡羅!那是不一樣的啦!」
宮震羽轉著手上的空酒杯。「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樂樂理所當然地搖搖頭。「我喜歡伯母,那是親情之間的喜歡;我喜歡大堂姊,那是姊妹之間的喜歡;我喜歡三師兄,那是師兄妹之間的喜歡;而我說我喜歡沈公子,則是朋友之間的喜歡;如果要嫁人的話,就要有男女之間的喜歡才行,所以,沈公子是不成的啦!」
宮震羽臉上的冰塊終於融化了,沈君陶暗暗揮了把冷汗。
「你確定?」
「拜託,這還用問嗎?當然確定啦!」
放下酒杯,「那我呢?」宮震羽慢條斯理地拿起酒壺倒酒。「你對我又是什麼感覺呢?」
「你?」猛然間,樂樂那張俏美的臉蛋活像喝醉了酒似的漲紅了。「啊!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而且還變成了聾子。「對了,這個牛肉很好吃喔!來,你吃吃看。」說著,她就夾了一大塊牛肉塞進宮震羽嘴裡,然後自顧自埋頭苦吃。
宮震羽挑了挑眉,正想再追問,卻見沈君陶悄悄向他比了一下大拇指,他皺眉,沈君陶又向他很肯定的點點頭,於是,宮震羽不再說話了,卻向沈君陶使了一下眼色,後者會意地輕點頭,然後咳了咳。
「呃!你們不覺得這兒越來越吵了嗎?要不要把酒菜包回客棧裡去吃喝?」
樂樂聳聳肩。「我無所謂。」只要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就行了。
宮震羽也無異議,於是,他們就包了一大堆菜和好幾壺酒回到客棧裡繼續大吃大喝,直到夜深了,樂樂也醉了、躺下了……
☆ ☆ ☆
唔……好熱喔……
樂樂翻個身,順腳踢開了被子,然後繼續睡。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撲通撲通,吵死人了,啥玩意兒啊?!
樂樂勉強睜開一隻眼,困惑地從半瞇的眼縫中瞧出去……
咦?這是什麼?
她疑惑地伸手去捏捏那個就在她眼前,暗紅色的,比綠豆稍微大一點的圓狀物。
軟軟的、溫溫的,到底是啥呀……咦?硬了。
正在詫異間,突然一隻大手握住了她正欲使力捏下去的手。
「你在幹什麼?」
耶?
樂樂愕然地往上一瞧,卻見宮震羽正往下瞄著她。
怎麼他……耶耶耶?!
她倏地吃了一驚地猛然彈坐起來,終於發現到剛剛她竟然是窩在宮震羽懷裡,至於那個撲通撲通是他的心跳,那顆「相思紅豆」則是他的乳頭,而且……
老天,他怎麼沒穿衣服?!
難道……
樂樂倒抽了一口氣,旋即低頭往自己身上一瞧……
啊--她怎麼也沒穿衣服?!!!
就在這時候,宮震羽也坐了起來,樂樂立刻驚叫一聲抓著被子跳到角落邊邊去,然後玉臂拉得長長的指著宮震羽。
「你你你你……我我我我……你你你你……我我我我……」
「你喝醉了。」
「你你你你……」
「我也喝醉了。」
「那那那那……」
「沒錯,我們行了房了,你自己應該有感覺到才對。」
「天天天天……」
「不必喊天,那血又不是很多,死不了的!」
「完完完完……」
「不會完蛋,你只要跟我就好了。」
「不不不不……」
「由不得你說不,難道你還想嫁別人嗎?」
「他他他他……」
「姑娘家不要說髒話!」
「去去去去……」
「也不要罵人!」
「嗚嗚嗚嗚……」
「不用假哭,好了,趕快起來拾掇一下,我要帶你回家了!」
耶耶耶耶?
就這樣?!
☆ ☆ ☆
樂樂簡直不曉得該怎麼見人了,幸好宮震羽告訴她沈君陶已經離去了,否則,她還真走不出客棧房門呢!
「你真的要帶我回你家?」樂樂還是坐在宮震羽前面,不過不再是跨坐,而是側坐。老實說,這還是她生平第一次側坐呢!
宮震羽目不斜視,策馬筆直地朝城北而去。「除了跟我,你還能跟誰?」
是沒錯,但是……
好不甘心喔!居然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吃掉了,雖說她並不排斥這種結果啦!甚至還忍不住暗自欣喜不已,但為什麼必須以如此可笑的形式來達成這種結果呢?
而且,他也從來沒有明白表示過他喜歡她,或對她有好感之類的……哼!反而老是對她凶巴巴的,好像她是他的萬年奴才似的,為什麼竟然會那麼乾脆的就說要讓她跟著他呢?
他大可以擦擦嘴巴就撒手不管的不是嗎?
實在教人疑惑!不過,現在要搞清楚那些,好像時間不太對,地點也不太對,算了,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再另外找機會問他好了,現在倒是有個比較優先的問題需要瞭解一下。
於是,樂樂側仰起了臉蛋瞧向他。「你為什麼穿成這樣?」
他居然挽起了頭髮綰以烏玉束髮冠,而且還換上了一件黑色綴白竹的長袍,腰束麒麟帶,額上的變色貓眼玉和孤煞劍都不見了,英挺是夠英挺,帥氣是夠帥氣,卻簡直不像是他了!
「因為我要回家了。」
嗯……他的話還真是有點深度,沒有幾斤腦袋好像聽不懂呢!
不過,笨人有笨人的方法。「為什麼回家就要換成這樣?」直接問最快了!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呿!真是浪費口水,白問了!
好吧!那換個最簡單的問題好了。「那你家住哪……啊!」可她才問一半,突然發現馬匹已經出了玄武門,黑衛府遙遙在望,頓時緊張地揪住了宮震羽的手臂。「喂、喂!你不能跑快一點嗎?」
宮震羽瞟她一眼,果真加快了速度,一陣風似的往前奔,眨眼間就來到了黑衛府前。
眼看著就要越過黑衛府了,樂樂正準備松一大口氣,沒想到,她的預備姿勢都還沒擺好,宮震羽卻在黑衛府前猛一扯韁繩,馬兒頓時人立而起,樂樂驚叫一聲,手舞足蹈的差點飛出去;宮震羽及時一把攬住她的腰,同時飛身下馬,在她還沒有搞清楚東西南北之前,就拉著她躍上台階,直奔向階頂的黑衛府大門。
跟著,在她才剛瞄見黑衛府大門上的金色獸環時,他就一腳踹開了那兩道門,連驚恐都來不及,就聽到一大堆人恭謹地哈腰間安。
「爺,您回來了。」
「爺,老夫人正等著您呢!」
「爺,洗浴水和點心都準備好了。」
一路沿著青石道走向大廳,不知有多少奴僕、婢女、護院向宮震羽躬身施禮,樂樂看得是越來越震驚,聽得是越來越恐慌,恐慌到她連瞧他一眼都不敢就想轉身落跑的程度,但是,無論她如何使勁想甩開宮震羽的手,宮震羽就是死拖著她不肯放。
直到在大廳前遇上那些迎出來的人,他還是不肯鬆手,樂樂卻反而主動放棄了掙扎。
「咦?伯父,大堂姊,」來回看著父親唯一的哥哥--董百威和一臉憂鬱的堂姊董香雲,她驚訝地問:「你們怎麼都來了?」
董百威勉強笑了一下,正待說什麼,卻聽到宮震羽先冷冷地開了口。
「你還知道要回來?」他是對著他的母親蕭雪瓊說話。
奇怪,這種話通常不是由父母對兒女說的嗎?
蕭雪瓊有點尷尬地打著哈哈。「其實,我也沒有真的放手不管了呀!我一聽說有問題,這不就趕回來了?」
董百威忙上前道:「老管家通知我賢侄要回來了,所以,我特地趕來向你解釋一下。」
「其實也沒什麼好解釋的,」董湘萍卻搶著說:「樂樂是代替我拜堂的,所以我才是你的妻子。」
「沒錯、沒錯,我是代替二堂姊拜堂的!」樂樂忙插進去附議。
「可是你們至少應該先通知這邊一下吧?」蕭雪瓊抗議。「或許就不會搞得這麼混亂了!」
「也沒什麼需要特別通知的嘛!」董湘萍又說了。「反正只要大家都認清我才是正牌的黑衛府夫人,一切就沒問題了。」
蕭雪瓊似乎並不怎麼喜歡董湘萍,她一聽便冷冷地說:「你以為黑衛府做事都像你這麼隨便的嗎?」
董湘萍兩眉一掀,正想說什麼頂回去,董百威趕忙橫手阻止她,並歉然地道:「很抱歉,宮夫人,這一切全都是百威的錯,當時我沒有再仔細求證一下就把湘雲給嫁出去了,所以才決定用湘萍代替,我以為湘萍比湘雲年輕,您這邊應該不會反對才是。」
蕭雪瓊冷哼。「有時候年輕並不算是好事喔!」
董湘雲突然向前一步。「夫人,如果您真的在意當初和宮公子訂親的人是我,那麼湘雲願意嫁過來。」
蕭雪瓊不覺愕然。「你不是早已經嫁了嗎?」
董湘雲驀地露出悲憤之色。「先夫半年前被奸人所害,早已命喪黃泉了。只要宮公子願意替先夫報仇;湘雲願意立刻嫁過來。」
「這……」蕭雪瓊瞄著一身冷然的宮震羽,不敢再妄作任何決定。她已經作了一個天下大亂的決定了,如果再來一個,恐怕連死去的丈夫都會從墳墓裡爬出來用死魚眼瞪她了。